“可是,会服是有等级的,少壮派虽然尊您为主,但是您目前还只是一个低等会员的身份,我怕他们会为难你。”
“为难?”燕洵眼梢微挑,嘴角牵起,冷冷一笑,说道:“我还怕别人为难吗?”
夜幕降临,贤阳城顿时热闹了起来,穿城而过的赤水香气袭人,两岸商贾林立,店铺大开,各家青楼妓院一派繁华之景。这时的贤阳城彻彻底底体现出了奢华的大城景致,彻夜喧嚣。
风眠的华丽马车穿过金池大街,前面竟然有七匹骏马拉车,一系纯白,十分抢眼。
见燕洵笑望着他,风眠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皇帝才可以八骑马拉车。”
燕洵一笑,登时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若是用了八匹,甭管你是什么身份,可能多少都会招惹麻烦。可是他却还心下不服,所以硬是用了七匹。
燕洵回过头去,果然,只见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匹没有拴绳的白马,十分听话的跟着车走。
燕洵眼睛微微眯起,一言未发,眼内光芒内敛。
半个时辰之后,到了地方。风眠当先跳下马车,然后撩开帘子,一副下人模样的伸手扶住燕洵,伺候他下车。
触目所见,竟是一座巨大的酒楼,燕洵抬头半眯着狭长的眼睛,只见一家酒楼正招展着门前的酒幌子,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面淡雅素净,却不失庄严显贵之气,全无半分烟花之地的嘈杂,人来人往,显是生意极为兴隆。一块上好的楠木匾额上,两个泼墨的大字大大的写在上面,名号“朝夕”。
这本是一家青楼,却起了个这么风雅的名字,燕洵微微一愣,就听一旁的风眠凑上前来说道:“世子,这是我的酒楼,名字还是前年姑娘来的时候给取得。”
燕洵点了点头,风眠虽然是个人物,但是当年他初来乍到,又从未经商,是以所有的决策和发展都是楚乔手把手教的,这家酒楼,想必阿楚也是费了很多心血。
这样想着,燕洵不自觉的皱起眉来,抬脚就向店内走去。
店里的老板大老远的就注意到风眠,早就迎候在门旁,带着一众姿容出众的女子点头弯腰,满脸带笑。
只见一名妖艳的女子当先迎上前来,年约三十多岁,却并不显老,身段丰满,腰肢柔软,媚眼含春,扭着软跨就走上前来,娇笑道:“四爷今儿怎么这么有时间,真是让奴家欢喜的都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了。”
有燕洵在侧,风眠难免有些紧张,连忙说道:“玉娘,刘老他们在哪?快带我们去。”
玉娘是风月老手,一看就知道今日不是来寻花问柳的,连忙在前面引路。见风眠恭恭敬敬的跟在燕洵身后,不由得一愣,但是还是精乖的一言未发,小心的走在前面。
不出片刻,几人穿过一条长廊,踏入一座精致的院落之中,前面大厅里的嘈杂人声,渐不可闻。庭院里栽种着各种盆景、花卉,夜风吹来,幽香处处,令人心旷神怡。
走到一座独栋的小楼前,玉娘娇笑着说道:“就是这里了,奴家就不送了,四爷自己上去吧。”
说完之后,这风骚的女人转过头来,柔软的手搭在了燕洵的手臂上,媚声说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过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以后有时间,可要经常照顾四爷的生意,多来我们这转转。”
风眠顿时一惊,正想补救。却见燕洵面不改色的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推开女人的手,说道:“好说。”
玉娘扭着腰肢就退了下去。风眠连忙解释道:“世子……”
“风眠,你不必这么紧张。”燕洵笑道:“还有,一会你也别叫我世子了。”
“走吧,”燕洵一撩衣袍下摆,“进去吧。”
宽敞的大厅之内灯火通明,一张圆桌摆在当中,放满了酒菜。
燕洵打眼一看,只见席位上有八九个人,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名护卫,见燕洵和风眠进来,众人说话的声音顿时一顿,齐齐向他二人望来,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带有几分敌意和轻视。
风眠和燕洵脱下身上的披风,交给身后的阿精,随后风眠同众人一一打了个招呼,和燕洵一同入席。
然而还没坐下,就听一名六旬老头语调阴冷的说道:“风四爷好大的架子,不但姗姗来迟,还带了两个护卫,看来最近漕帮的生意兴隆,四爷已经不把我们这群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这话说的火药味极浓,毫不容情。
风眠眼神顿时滑过一丝寒芒,却一闪而过,他嘴角一笑,正想说话。忽听一旁的燕洵说道:“这位,是俞长老吧,大同的东南盐运掌舵?”
俞长老傲慢的斜了斜眼睛,连答都没答一声,只是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下。
燕洵也不气恼,抱拳说道:“在下是……”
“没人对你的身份有兴趣!”俞长老冷眼望着燕洵那身低等会员的衣服,嘲讽道:“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既然是陪着风四爷来的,就呆在一边用耳朵听着,闭上你的嘴!”
风眠面色一变,霍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燕洵却伸出手来一把拦住了他,斜睨了俞长老一眼,淡淡说道:“俞长老,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也许你对我不是那么陌生,并且,以后的印象会更加深刻。”
说罢,燕洵的手指突然轻弹在桌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站在燕洵身后的阿精突然跳上前来,一击直拳,虎虎生风,轰然正中俞长老的面颊!
刹那间,众人甚至能清楚的听见俞长老鼻梁断裂的声音,俞长老“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顿时向后倒飞!阿精身手何其灵敏,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俞长老的衣领,砰砰几记重拳轰然砸下,将俞长老打的鼻口窜血。
这时,俞长老身后的一名护卫顿时冲上前来,唰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刀,风眠迅速闪身而上,毫不躲闪,一把拿住对方手腕,一个小擒拿手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人惨叫一声就被风眠夺下了腰刀。多年来锦衣玉食的风四爷挥刀而上,动作利落,出手干脆,唰的一声,就砍下了那男人的一只手掌!
刹那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风眠虽然年轻,但是处事非常老道,对待这些大同行会安插在贤阳城的元老班底们向来礼敬有加,怎么今日这般张狂?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主子在燕北得势他就不将大同行会放在眼里了吗?而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又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