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惊慌,大惑不解,脸色复杂。
燕洵却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身白色的低等会员袍子看起来犹若灵幡,狰狞诡异。只见他站起身来,然后蹲在俞长老面前,缓缓说道:“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吗?”
然后,他站起身来,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脚狠狠的踩在俞长老的脸上!
“唰”的一声,鲜血飞溅!
俞长老顿时就昏了过去,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拖下去吧。”
燕洵动极则静,这大力的一踢,有几丝血溅到了他的手上,他坐在桌子旁,一边拿出白绢来擦手,一边吩咐道。
阿精一手拖着一人,转身就打开了房门,然后“砰”的一声,就将两人扔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这里可是二楼,而楼下,却是一方清澈的湖水。
果然,转瞬之间,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轰隆两声,一前一后。
阿精走回来,站在燕洵的身后,此时就连风眠都站了起来,一副随从的样子。
燕洵脸上煞气全无,淡笑着抬起头来,对着众人温和一笑,好似刚才的事不是他干的,语气平和的说道:“抱歉,诸位,车马劳顿,我刚才情绪有点激动了。”
……
静,死一样的安静,平日里横行霸道眼睛总是盯着天上的老头子们眼睛发昏,脑袋都有些不灵敏,傻乎乎的盯着燕洵,好像他是天外来客一样。
“现在,不知道诸位的护卫们有谁是会水的?”燕洵笑容很平和,云淡风轻,带着多年以来历练而出的温和平静,这样的表情若是换在平日绝对能让别人如沐春风,可是此刻在这些人眼里看来,却好似地狱阴风一样瑟瑟发寒。
“因为我觉得,若是再没有去捞他们,俞长老就要被淹死了。”
男人靠在椅背上,很是为难的摇了摇头:“真不巧,我们来的时候没注意到下面有潭湖水。”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老头子们原地蹦起来,手忙脚乱的找人下湖救人,大厅之中霎时间一片慌乱。
足足忙活了半天,燕洵已经喝下了两杯茶,他们才将喝了满肚子水并且破了相的俞长老救了上来。等众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燕洵已经吃完饭了。
“风四爷,不知你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既然也是会中的兄弟,为何一点规矩都不懂?”
一身红衣的老者沉声说道,这老头姓刘,是咸阳城内大同行会的首要人物,扎根贤阳已有四十多年,家业极大,就连乌先生羽姑娘等人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士兵打仗,总是需要钱粮。而这个刘长老,基本上就是大同的钱粮总管了。
燕洵语气平和,面色不变的说道:“诸位,我刚才就想自我介绍,奈何俞长老太过性急,我想我现在有必要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了。”
灯火闪烁,丝竹悠扬,燕洵眼睛微微眯起,缓缓说道:“我是燕洵,刚刚从燕北来,诸位还请多多指教。”
“燕北王?”
刘长老霍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力道之大,竟把身前的茶壶弄翻,茶水洒满袍子,仍旧没有半点感觉,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燕洵。
“准确来说,燕北虽然独立了,但是我还没有正式称王。不过刘长老要提前这么叫,我也不反对。”
“怎么可能?”一名老者惊讶说道:“燕北的人,怎么会来到贤阳?”
燕洵一笑:“息长老,您当然不希望我来,因为你们马上就要置办家财转移到卞唐去了,我若是来了,你们岂不是好梦成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惊恐的望着燕洵,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
燕洵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缓缓说道:“大夏死灰复燃,马上就要迁回真煌,赵飏四处出兵,兵锋凌厉,赵彻坐镇真煌,统筹全国兵马。燕北和大夏之战势在必行,大同行会却在此时不再看好燕北,所以你们,要退到卞唐保命是吗?”
“燕、燕世子,”刘长老勉强说道:“这只是上面的一个决策,以防万一,是会首的安排。我们大同行会多年来为燕北出生入死,早已和燕北在政权上完全统一,此次为了营救您,更是死伤了无数的会员,如今,只是一个战略计划,为的,也是保存实力。”
燕洵冷冷的注视着众人,缓缓说道:“八年来,大同以我之名,统筹燕北,为我谋算策划,安顿燕北民生。大恩不言谢,对于这一点,燕洵不敢或忘!”
“但是!”燕洵的面容顿时冷冽了起来,狭长的眼睛缓缓眯起,沉声说道:“你们以我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收拢了燕北的赋税财政,打通的白玉关的关口,和西方通商,聚拢的大量的钱财。而且,就在上半年,就在我回到燕北之前,你们趁着帝都的官员猝死的阶段,一口气连收了十年的税收,将燕北百姓洗劫一空。如今,眼看燕北要同朝廷开战,你们这样拂袖而去,丢下一个满目疮痍的燕北,要燕北何去何从?”
说完这些,燕洵突然舒缓一笑,淡淡说道:“大同的青壮派战士们在前线浴血沙场,诸位却在这里山珍海味,不觉得良心不安吗?我听说风眠手上有些资料,不知道若是公布出去,羽姑娘会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一听,顿时面如土色。如今的大同行会年轻人里面,虽然乌道崖的声望最高,但是若论手腕,绝对是羽姑娘堪称第一。这名年纪不大的女子出手之狠,下手之辣,对待恶势力的极端仇视,简直无以伦比。若是让她知道,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他们真的不敢想象。
“这个,燕世子,老夫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应该让道崖和阿羽他们知道的好。”
“当然,”燕洵笑道:“刘长老,我们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前面的路还有很远,仗要一场一场的打,大夏的城墙要一寸一寸的倒塌,我们都需要一个强劲的军队,在外面也需要一个和谐的政权。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应该说的太明白的好,他们对大同充满信心,若是幻想破灭,大同分崩离析,对我并没有好处。”
“那是那是。”
“既然这样,诸位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长老试探的说道:“那我们就安心的在贤阳城内等待燕北大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