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变态的不希望有人来了,她忍不住冷笑起来,声音像是夜枭,充满了自嘲,是不是,就算今日得救,也是托的楚乔的福?
下面的人看她疯狂的大笑,还以为她已经疯了,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长风呼啸,将一切声音都远远的带了出去,密密麻麻的中央大街一片拥挤,像是纷纷的水,似乎有人在有意引导着这里的混乱,让外面的人,冲不进来。
司徒玉看着混乱的中央大街,眉头紧皱着,十多名年轻的燕北战士迅速奔近,左廷凌沉声说道:“司徒少将,中央军人数太多,我们根本冲不进去,即便冲进去也没办法把姑娘救出来。”
萧贺皱眉说道:“我已经发了飞鸽传书通知少主。”
“现在通知少主已经来不及了。”司徒玉沉声说道:“查清楚那伙拖延时间的人是谁了吗?”
左廷凌说道:“没有,他们做的很隐秘,但是依我看,姑娘的朋友中,能在这时候施予援手的,不是诸葛家四少爷,就是李唐太子。”
“应该是诸葛家的人,”司徒玉点了点头:“唐太子还在中央大街外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诸葛家的人既然在拖延时间,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
“不能单单指望他们,”司徒玉摇了摇头,眼望着中央大街,突然竖起手指,说道:“我们去那!”
“中央大街?”
“是!”司徒玉点了点头:“我们去为李唐太子肃清道路!”
然而,就在燕北的战士们冲进混乱人群中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恐的大叫一声,随即转瞬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惊悚!
只见黑黑的云层之下,高高的屋顶之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竟然飞驰在房顶之上,腾跃飞奔,如履平地,马上的男子一身松绿锦袍,眉眼如画,俊美的不似凡人!
那马儿本是神驹,脚上包着布帛,所过之处,屋顶噼啪陷落,灰尘四起,一片狼藉。皑皑灰尘中,男子的身形好似鬼魅,几个起落间,就见那马儿骤然间人立而起,长嘶一声,轰然从天一跃,落在宏大的广场之上,漫天烟尘随之崛起,无数人声齐声发喊,数千外围的中央军长枪手急忙奔涌上前,手拿长矛一致对向孤身单骑的男人!
“谁敢拦我?”
男人眉梢轻挑,眼神淡漠冰冷的在众人身上一一滑过,冷喝一声,声音并不如何高昂,可是却瞬时间让所有人为之胆寒。
“是……是太子殿下……”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颤抖的说了一声,随即,好似瘟疫一般,所有人顿时惊慌失措,砰砰声不绝于耳,前排的长矛兵们吓得手都在发抖,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轰然扔掉长枪,一下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殿下来啦!”
巨大的喊声排山倒海的响起,中央军的将士们再是大胆,也不敢与大唐太子直面冲突。心理防线一旦崩溃,这些人顿时好似绵羊一般的跪伏在李策的脚下。只见洁白的蔷薇广场之上,无数人影密密麻麻的跪在地上,那之前义正言辞正义凌然的头颅,终于畏缩的垂了下去,恨不得一头将脑袋埋在土里!
李策一身锦衣华服,眼神淡漠,看也没看这些人一眼。
他高昂着头,看着那只铜雀台,然后抬起脚,稳稳的上前一步。
赵淳儿身边的近臣不忍见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竟然上前试图拦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李策的动作,就见一道银芒瞬间划破了那男人的咽喉,和李策身影交错的一瞬间,男人眼睛大睁的倒了下去。
“轰”的一声,仰起大片烟尘。
李策掏出一只洁白的锦帕,随意的擦了一下染血的手腕,然后丢弃在地。
洁白的锦帕上点点鲜红,顿时随风而去,在半空中激烈的翻飞。
无人敢说话,无人敢抬头,甚至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连大气都不敢喘。
向来昏庸好色胡闹不羁的李策太子,突然间以这样的方式光闪闪的出现在万众瞩目之下,夹带着巨大的雷霆之怒,身上的煞气足以让远近百里的凶兽退避三舍。
面对这样的人,即便桀骜不驯如中央军的士兵,也难以生出一丝半丝对抗的勇气。
“都散开!”
中央大街的道路终于清扫干净,李策的随从们好似潮水般从远处奔来,人人手持狼刀,满面彪悍。人们只看上一眼,就觉脊梁发寒。
那些,就是享誉全大陆的第一痞子兵,空有一个威风的名字,却连在青楼打架都会输给中央军的帝国狼兵,专属于李策的私人军团。此时此刻,他们神色严肃,军容整齐,手握利刃,满面坚毅的冲进人群,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李策站在铜雀台上,斜睨着那个拿着火把的中央军将士,嘴角轻启,冷冷的说道:“滚!”
那人一惊,脚下顿时一软,竟然顺着铜雀台真的滚了下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
长风吹来,李策的表情带着说不出歉意,他紧锁着眉,看着眼前满身血污一惊辨不出奔来面目的女子,只觉得心脏似乎正在被人凌迟,一刀一刀割的见血。
他解开女子身上的绳索,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透过迷蒙的血污和乱发,赵淳儿眼睁睁的看着李策好似天神降世般的一步步走来,死里逃生的狂喜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这个人,就是自己要嫁的人吗?
她一时间有些糊涂了,脑子也有些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现在,她要嫁的人,来救她了。
她的眼泪顿时倾泻而出,悲声的痛哭起来。
李策眉头紧锁,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就向台下走去。
赵淳儿失去禁锢,有了自由,竟然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紧紧的抱住李策的腰,身体瑟瑟发抖。
可是,下一秒,久经风月场的男人却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她,似乎有些愣,随即,他蹲下身子,将她半抱在怀里,伸出手指,轻轻的撩开她乌黑的长发,可是,还有那么多的血。
他那般温柔,似乎害怕吓到谁,语气好似三月的湖水,轻声的问:“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