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其实有些反对莫向晚再去做拼尽全力、开疆辟土的工作,她是个容易对雇主和公司产生感情的人。听完她的分析,他知道她的意志应该是无法转移的,只好无奈摇头,“这样你又会很忙的。”
莫向晚停下筷子望着莫北,好像想要脱口而出一句话,但是又吞咽下去。她的羊脂面上又泛起了红。
莫北猜想,她不会是想说“反正有你”吧?所以他干脆就帮她把话讲出来,“反正家里有我,你去锻炼锻炼也好。”
莫向晚低下头继续吃饭,心头一股暖意,让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笑了一笑。眼微微一抬,见莫北正专注地瞅着她笑,于是她又慌忙将头垂得更低。
用完晚饭,莫向晚先自收拾了桌面,进厨房洗碗。莫北没有同莫向晚争抢这份家务,他撵了莫非回自己房间做功课,然后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莫向晚洗碗。
莫向晚是知道莫北站在身后的,她回过头嗔怪地望他一眼,想让他走开。但莫北丝毫不领会这意思,他反而走近过来,靠在莫向晚的身后,拨拨她耳边的发,就势亲一亲她的耳垂。她的耳垂会因此红得剔透。
莫北终于把心里最想讲的话讲了出来,“向晚,我们好好谈谈朋友吧!”
莫向晚瞪大眼睛看牢他,手里还拎着一只清水伶仃的清汤碗,水淌淌地滴下来。
莫北说:“荡荡马路,看看电影。我陪你到百货楼从一楼逛到顶楼,你试衣服我拿包。回头再到中央绿地看看鸽子。”
莫向晚说:“你有空哦!”但是口气很软。
莫北的骨头便轻了起来,“我最近是挺空的,莫非妈妈,我申请跟你一起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莫向晚扭头不理他。
莫北看在眼睛里,舒服在心头上。
莫向晚不是个会谈恋爱的女人,一讲起情话她就脸红,一切入正题她就慌张。她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她的儿子同她的公司。莫北想,无论如何,她离开“奇丽”是最好的,更何况“奇丽”将遭大变,于她未必有好处。她应当斩断“初恋”,重获新生。
最近于直邀请他出来同于江吃饭,他都没托辞没空。于直就拿了几份合同过来给他看,让他提提意见。在莫向晚给他送衣服过来时,合同就光明正大放在床上。
莫北知道莫向晚看到了,等着莫向晚问他。莫向晚也果然问了,“他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他答:“这两天。”
她问:“怎么这么巧?”
他说:“可不,就是这么巧。”
她帮他把衣服一件一件该叠的叠好,该挂的挂好。
他伫在门外,非要吻她一下才放她走。
第二天,莫北在莫非放学后,先把他接了回去,往崔妈妈家一送,然后再驱车去了“奇丽”的办公大楼。
他刚将车驶进办公大楼停车区时,就看到了莫向晚。她正在大楼门口同一个少年说话,少年穿着白衬衫黑长裤,又朴素又整洁,表情却很肃穆。他二人说一阵话,少年对着莫向晚就是一个鞠躬,把莫向晚吓退半步。
待少年离去后,莫北才将车开到莫向晚身边,唤她坐上来。
到了车上,莫向晚知道莫北肯定瞧见了这个过程了,便告诉他:“那个男孩是林湘的弟弟。”
莫北倒是并不意外,问:“来谢谢你的?”
“这孩子年年都拿奖学金,给他姐姐在淘宝上买眼霜买精华,但是姐姐再也用不到了——”她的声音发了颤,莫北伸手过去握握她的手,她得了些宽慰,继续说,“他参加学校的支教活动,这回是坐了三天的火车赶过来,在火车站坐了一夜,不肯见他爸妈,但是一见到他姐姐的骨灰,哭得跟孩子一样。我把林湘前男友的留的钱给他了,相信这孩子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