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款的事情也有着落,一贯支持他的四国银团背后的外国势力,因为江南的局势变幻,已经加紧了大借款的进行,而且最近前期的垫款支付也颇顺利,将来借款完成,说不定还会在两淮借着盐税的事情,牵制雨辰的势力。
现在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老北洋的补充和新军队的建立。这个可是关系着对付雨辰的命脉,他算是明白了,没有军队,没有强过雨辰的军队,单靠中央的命令威权,是很难让他屈服的。
当杨士琦赶到总统府的时候,看到袁世凯正在悠闲地钓鱼,本来神色有些担忧的他,却禁不住会心微笑了。
袁世凯丢下了钓竿,又摘下头上的小帽子,朝杨士琦笑道:“杏村,你来啦。坐吧!我家居无聊,在这里钓钓鱼,似乎也有些当年在洹上的野趣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卸下烦心的国事,回到彰德享我那悠游之福啊。”
看袁世凯说得恬淡,杨士琦也只有赔笑。自然有从人给他拿来椅子,又布置茶点。两人坐下,对视一眼,又会心微笑。
杨士琦喝了一口茶:“本来这些日子不见总统到府,我还有些担心总统排解不开。今天推了部里的事情,特地来看看总统。现下见总统这个样子,属下是完全放心啦。看来总统已经胸有成竹,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袁世凯哈哈大笑道:“我又胸有成竹什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对南方那小子毫无办法,所以干脆丢开不想,镇之以静。看看他到底能翻出多大浪花来罢了。”
杨士琦拍掌赞道:“就是这句镇之以静!总统果然是大见识,大人物!前些日子,皙子那个条陈,我就觉得有些操切。现在北方局面草创,怎么经得起这些大动作?我们自己实力不稳固了,就想着出拳头去打人,人家自然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说实在的,现在中央地方名分已定。咱们就随雨辰在江南闹腾,咱们各地力求平静,不让雨辰有什么空子可钻。等到咱们实力足了,到时候借着中央大义,泰山压顶一般地推过去,雨辰还不束手就缚吗?”
他又换了口气:“其实皙子那个条陈,还是极高明的。对付雨辰就是要先剪其羽翼,然后再攻其腹心……就是时机不大对。皙子毕竟阅历还浅一点,还希望大总统莫要怪他。”
袁世凯摸着自己光头呵呵笑道:“我怪他什么了?采取条陈的是我,下命令的是我,关皙子什么事情!这些日子皙子惭愧,有些避不见我的样子。杏村,你得空还要劝劝他,说我袁某人以后还少不了他的帮忙,切莫自误了。”
说到后来,他有些感慨:“雨辰也算是一代人杰啊!当初才占据上海,就很显出些不凡来。现在竟然逼得我这个老家伙束手无策!将来的日子,可真是未可限量哪。”杨士琦微微冷笑,只是说了一句:“他得罪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袁世凯才起身道:“杏村,有件事情麻烦你办一下,雨辰善于利用舆论,咱们以前在这事情上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我拿笔钱出来,由你掌握,要办报馆也好,要津贴那些主笔也好。总之在舆论上面,咱们不能再一面倒地吃亏啦。”
他目光突然凌厉了一下:“就算镇之以静,也不代表咱们什么事情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