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丁羽觞非常熟悉的巴赞式飞机慢悠悠的落在了已经完全枯黄的草地上面。飞行员一副被冻僵的样子,几个地勤人员把他从飞机上面架了下来。前线的大规模战事在即。丁羽觞所分配来的这个中队,每天只要气候许可,都有非常繁重的侦察任务。每天看着巴赞式,德兰士瓦式,法尔芒式飞机在这个场站起起落落。那些法国飞行员们穿着皮衣戴着风镜,围着丝绸围巾飞上天空。让一个多月都没有摸过飞机的丁羽觞都急得要发疯!
他这个人,生平只喜欢两件事情。飞行还有美女。这次出访,偷偷摸摸之下,美女倒是勾搭了不少。船上认识的那个法国越南混血的尤物还给他留了地址,让他到法国来找她。但是没有飞行的日子,实在让他觉得人生少了许多乐趣!雨辰命令他们分散到各个战斗部队去观察访问,当得知自己到法国一个精锐飞行中队的时候,幸亏雨辰不在面前,不然他非搂着雨辰亲两口不成!可是到了这个中队他又大失所望。没人准许他飞上天去!每个国家的飞行员都是一样,眼睛长到额头的顶上。对这个所谓地中国同行爱搭不理的。中国那个留辫子缠小脚的国家能够有飞行员?每天我们的丁羽觞少校,就只有蹲在冬天的草坪上面。看着飞机起起落落,羡慕得口水三尺长。法国人运用飞机的战术他也看在眼里,实在不怎么样。除了侦察行动比较积极之外,限制敌人的空中行动的作战基本没有。偶尔朝德国人的阵地投两三个小炸弹就算完事。
而中国陆军航空兵的作战手册,开宗明义地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空中力量的运用,就是完全掌握制空权,限制敌人空中力量的运用!”这种师承杜黑的精神,一直贯穿着这支远东崭新的空中力量始终。他们在青岛战事当中,在丁羽觞这个一线指挥官地带领下,干了他们所能干的。驱逐或者击落敌人的飞机,观察气球。使得敌人无法利用空中力量对我侦察。和陆军部队通过多次协调,初步的开始了空中对地面的战术支援。比如陆军使用发烟筒,而陆航地飞机就扑下来对着烟雾标识出来的方向机枪扫射还有投掷小炸弹。敌人白天的行军调动,始终都有陆艇地力量对他们进行骚扰。国防军地陆军从轻视这些木头张线组成的架子逐渐变成非常欢迎他们的配合。丁羽觞可以肯定。他们陆航虽然现在只有两个老中队,两个新建的中队,一百架左右的飞机,但是战术水平肯定高过这些法国人一个档次!看着他们也将巴赞式装上了刘易斯机关枪,却不能很好的使用。他真是眼睛红啊!
法国人地飞机真是好家伙,他熟悉的巴赞式已经是落伍的东西了。那些法尔芒F、莫纳—索尔尼埃式飞机,你看看他们的速度。他们引擎在空中的吼声。他们爬高的速度,就知道飞这些家伙一定很爽!可以带更多的机枪,更多的子弹,更多的炸弹!什么时候自己的祖国,也能够生产这些好玩意儿?马鞍山联合制造企业,现在也成立了一个实验型的飞机公司。一些学航空的留学生在那里苦心经营,用英国造的发动机已经研制出了一种光复甲式飞机。据说能有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两人驾驶的推进式飞机,螺旋桨在屁股后面,前面可以放两架刘易斯机关枪!
丁羽觞摇摇头,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一个法国地勤兵正在保养着那架才落地的巴赞。他情不自禁的摸了过去,抄着当初在南洋学的生硬法语偷偷的问:“给飞机加油呢?”那个法国地勤兵看了一眼这位被当作客人招呼,每天都蹲在草地上面看飞机的中国少校,回答得很客气:“是,先生,下午还要执行飞行任务。劳埃尔先生需要睡午觉,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
丁羽觞看看左右,机场上面没有几个人,大多数人都去吃他们那份特别供应的午餐去了。他红着眼睛问那个法国小伙子:“喂,给我上去飞一圈怎么样?悄悄的,没人知道。午饭对法国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我上去就下来。”法国小伙子都傻了:“您说什么?先生?这是劳埃尔先生的飞机,他的爱骑,要是给你飞上去。劳埃尔先生会杀了我的。中队的指挥官阁下还会送我上军事法庭!”
丁羽觞决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什么后果比起他对飞行的渴望来说都先一边去。走到了亲爱的老巴赞旁边,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想一头冲上天去。这一个多月没有飞行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简直是在扼杀一个天才飞行员的生命!他从兜里摸出了才在英国换的金币:“瞧瞧,这是什么?十英镑!你把油加好。然后我给你脑袋来一下,放心,轻轻的。你就说中国先生把你打晕了,上了飞机就跑。然后你就可以什么责任也没有的爱怎么花这十镑就怎么花了,想想,你到旁边的小镇里面。那些姑娘看着一个有十镑的帅气大兵会怎么想?”
草地上面传来了飞机发动的轰鸣声音,那架劳埃尔先生心爱的巴赞式蹦蹦跳跳的开始滑行,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冲上了天空。等到中队的指挥官和法国飞行员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躺倒,很努力的装晕倒过去的法国地勤兵了。当然,十英镑的那些金币,在他贴身衬衣口袋里面装得好好得。除了用法语破口大骂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
飞上天空的丁羽觞感觉自己就是天空之王,在空中盘旋一圈,拉了一下刘易斯机关枪的枪栓。听着机件清脆的回空声音。本来打算稍微兜兜风就下去的心思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红着眼睛就朝德国战线飞过去了。他妈的好歹给老子碰上三两架飞机外加几个气球吧。老子上来这一趟可不容易!
三架德国陆航第13“雌鹿”中队的信天翁D。II飞机正编队朝自己的战线回航,他们大概飞在三千英尺的高空,正在两军的分界线上。这种飞机每小时能飞五十五英里。由于是拉进式的,所以也比法国那些推进式的驱逐机灵活。加上法国飞行员对驱逐任务的也不是很热心——他们更乐意在步兵的头上兜风,享受着步兵的欢呼。所以他们也没有怎么左右观察,只是一心想早点回到自己的营地。享受那些猪手酸香肠还有啤酒。这个天气,出来飞行,可真是折磨人的玩意儿!他们可没有留意到,在他们背后大约三千八百英尺的空中,有一架孤单的巴赞式正流着口水盯着他们。正在德国飞行员觉得自己要被冻僵的时候,那架巴赞式从高处加大马力扑了下来。V字编队最后面顶端的那个德国飞行员觉得有些不对,正回头张望的时候。就看见那架巴赞已经离他最多还有七八十码的距离,机头刘易斯机关枪火光一阵闪动,他机翼机身的木屑就飞溅得到处都是,蹦蹦蹦得全是张线断裂的声音。一发子弹更是从他的左胸穿了进去,把内脏搅成了一团血泥。这架信天翁顿时就一头载了下去!丁羽觞发出一声呼啸:“第四个!”接着就拉杆蹬舵爬高。前面两架信天翁也终于发现了他,同时向两个方向一侧,分头滑了下去,似乎就这样想跑!只能抓一个了,丁羽觞不满意的想。他再一推杆,咬着一个他看得不太顺眼的信天翁扑了下去。那架德国飞机拼命的躲闪,想借用拉进式飞机的灵活性躲开丁羽觞的追杀。他不时的回头张望,那个德国飞行员飞行帽下檐露出的黄头发,还有风镜下紧张的眼神,都被丁羽觞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