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干儿子在哪里?快抱出来让叔叔亲两口!”随着这大声嚷嚷的声音,就看见一个挂着中将军衔的年轻军人大步走进了南京城北的一处小小的院子里面。这个年轻军人,自然就是现在第二野战集团军的司令长官,江北军三杰排名老么的陈山河中将了。他现在看起来相当的春风得意,去年的灰头土脸似乎在今年全部得到了补偿,第二野战集团军的司令蔡锷因为身体原因转任了预备军的总司令,而雨辰经过一番考虑,还是把这个位置给了陈山河。他不用再屈居蔡锷的旗下,终于可以独当方面。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第二野战集团军的总部设在徐州,统一整训从长江中游集中过来或者新建的部队。回到徐州这个雨辰起家的地方,陈山河也觉得这是对他自己的重视。加上尹锐志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三代单传的陈山河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这下可对得起祖宗了!以前一点小小的不顺,似乎就给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之去。这个小小的院子,是国防军的陆军总参谋长吴采的私人寓所。并不大的四合院。门口也没有卫兵站岗。家务都是吴采乡下来的太太一个人在操劳。吴采下班回家,不见外客不接受关说,不参加应酬,一个月八百元的薪水,让这个小家庭也过得和和美美的。
小院子收拾得很整洁,四壁挂满了爬山虎,还有一个小小的葡萄架子。吴采的太太正推着摇篮看着儿子睡觉。而国防军的陆军参谋长,却换了一身便服在那里修补葡萄架。当年那个热血彭湃,主动参加苏沪革命军的年轻军人。虽然岁数也不十分高大,还在三十四岁的黄金年龄,却有了一些返璞归真地架势。似乎在自己的家庭里面。才能完全的放松安心下来。
看着陈山河一路嚷嚷的进来,吴采停下手中的活计打量着他。陈山河最近在南京他是知道的。第二集团军很可能作为第二批赴欧参战地军队,只是时间还没定下来。雨辰计划将新成立的装甲第一师配属给第二集团军。计划在南京附近安排几次合同训练。陈山河就带着第二集团军的几个骨干师,比如十八师三十五旅改建的新十八师,十八师三十六旅改建的三十六师,十八师独立旅改建的三十七师。还有十四师等等部队,移驻南京汤山基地。准备部队的合同训练事宜。今天不是雨辰找他谈话么?怎么摸到自己家来了?要是有什么事情,那自己难得的一天休息可就要泡汤啦。
“无病,小点声,孩子才睡觉。吵醒了我们两个大人又不得安身。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有什么事情?”吴采放下手中地园艺工具,含笑的迎上陈山河。吴采地太太,也温和地朝陈山河笑笑,她是个温顺的湖南乡下女孩子,不会说什么应酬的话。站在那里看着意气风发地陈山河。有些局促。吴采朝她摆摆手:“去倒两杯茶,我先看着孩子。”陈山河凑到摇篮前面。看了看宝宝几眼。笑道:“念荪大哥,真是和你一个模子,我家那口子知道我不会带孩子。再说我现在又常年在外,马上还要去欧洲。她带孩子去宝应了,我家那几个老头子拿她和孩子当王母娘娘和如来佛祖供着,可比我吃香!我家三叔,你知道,铁打的一个汉子。现在生意也不管了。天天绕着陈铁军——我家那个讨债鬼的官名——转悠。小讨债鬼朝他笑笑,他能跟喝醉酒一样…………念荪大哥,你工作那么繁重,家里就嫂子一个人撑着,怎么不请几个佣人?要是你家用重,兄弟帮你请。咱们的交情,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接受吧?”吴采笑着摇头,正好他媳妇儿端了两杯茶出来,又低头走回了屋子里面。
吴采笑道:“家乡的前辈先贤曾文正公,曾经说居官不过是过客,居家才是常事。我希望家里就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也不想闹出那么多官派出来。咱们跟着总统,眼看着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但是好地开头咱们已经有了,如何慎终你我都要好好想想啊。咱们才这个岁数,地位已经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地步,朝哪里走都是下坡路。如何不要在养气上面多下下功夫?我现在情愿干活干到累死,也不想自己最后没一个下场…………国家再经历几年,迟早就要稳定下来。大时代虽然让人激动,但是毕竟是要过去的。这个国家,有一个人耀眼就足够了。无病,你这性子也要好好收敛收敛。”
陈山河不在意的一摆手:“念荪大哥,你怎么越来越象老头子了?真是无趣。咱们还有的是仗要打!欧洲战完,还要看日本鬼子老实不老实。我已经发过誓,非要追随总统给咱们国家民族打出来一个新天地来!什么时候在战场上面打死,什么时候算完。”吴采一笑,他能劝陈山河的时候都在劝他了。但是他老听不进去,那也没办法,人各有志吧!要不他在雨辰身边,总是让着司马湛的风头?雨辰是个绝对强势的领导。将来当他安定了国内国外,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这个可谁也不知道。说句心底最**的话,这个国家将被雨辰带领着走向强大,这几乎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但是这个国家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最后只能体现出雨辰一个人的意志。吴采心中并没有什么底。但是这些话,亲近如陈山河也是不能说的。
他笑着转换了话题:“无病,不说这些了。你今天从汤山赶到城里面,不是总统召见你么?怎么,这就谈完话了?还巴巴的过来看我?”
“总统府副官长王登科正在办交接,他马上要下部队到一集团军去当师长。见了我就说下午再去,总统在和白斯文还有杨皙子他们谈话,我左右没什么事情,就四下看看朋友。司马纯如那家伙忙得不可开交。灼然在欧洲马上就要打仗了,最近的动向都报了回来。这家伙在分析研究…………灼然大哥可真了不起!腰把子够硬。坚决不同意先遣军分割使用,据说加入了法国预备十一集团军的战列,马上就要对德国人发起攻击了!我还在国内搞什么训练,应该让我陈山河去欧洲打前锋才对嘛!就是和他那个参谋长李纵云,我怕有些搭不来伙计。灼然大哥肯定是未来远征军的总司令了,那小子的远征军总参谋长还跑得了?那家伙看人眼神冷冷地。以前在青军会,也是他背后不阴不阳的总拉拢一帮人。似乎想搞什么军政府之类的东西,我怕和这家伙沾身。当兵听总统的吩咐就是了,自己搞一套做什么?缪培南那家伙的事情,我总怀疑这家伙背后搞鬼…………”
“别说了!”吴采低喝了一声。目光严肃的看着口无遮拦地陈山河。雨辰用人向来是很有自己打算的。何燧用的是他的能力,陈山河用的是他的忠心。至于自己用的是勤勉和军队里面的象征地位,司马湛用的是他的战略筹划能力还有不揽权。李睿这种非常危险地人物雨辰仍然在使用,除了始终在何燧身边牵制他之外,也未尝没有将来拿他当一种危险的工具使用地打算。但是这些岂是在背后能够议论地?冷场了半晌,吴采才勉强道:“无病。你马上也要加入欧洲战场的人了,你对灼然他们参与这次战事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