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了男孩

作者:其远兮

晚上张志刚来接她们,周玉萍要去张志刚那睡。

姜一一一手挽着周玉萍的胳膊,一手牵席灏铖,她也要去。

张志刚那只有两间房,他们一家三口睡一间,就只剩下一间,她就可以和席灏铖一起睡了。

周玉萍猛给张志刚使眼色,要他拒绝。

张志刚笑着答应了,席灏铖也没有反对。

她恶狠狠的瞪他们俩,偷偷给席灏铖发短信。

周玉萍:你晚点等一一睡了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席灏铖应约,姜一一睡着他拿着笔记本出来,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周玉萍。

周玉萍哄睡了孩子又等张志刚睡了才出来,已经很晚了。

她担心席灏铖等的不耐烦,出来见席灏铖又在忙,气冲冲过来瞪眼。

小小年纪懂的多,做的事更多,可是像他这样没有童年。

周玉萍不觉得席灏铖快乐。

她冲过来弄出声响,席灏铖头都没有抬。

“来啦!有什么事说吧!我听着,还有一点就弄完了。”

周玉萍丧气的坐到席灏铖对面,没有前言,直接抛出问题。

“一一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小学就有学生早恋,最多只是牵牵手,还不至于那么离谱。

只是到了席灏铖这,情况有些特殊。

她没把席灏铖当孩子看,管不了席灏铖。

在姜一一眼里她只是个外人,她想管,姜一一未必会听。

这件事要看席灏铖。

“凉拌呗!”

席灏铖盖上电脑摊手。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对姜一一太好担心姜一一误会,不理姜一一又怕姜一一太敏感,胡思乱想。

“只要你们不乱来,我觉得你们倒也挺合适的。”

堵不如疏。

席灏铖不是普通孩子,大道理都懂,也相信他不会胡搞乱搞。

“周玉萍,你还是老师吗?我和一一可都是初中生。”

席灏铖翻了个白眼,郁闷。

在家里,他们的关系早就得到了父母的默许。

在学校,小胖总是开他们玩笑。

现在连周玉萍也这样,他压力山大。

“你急什么,我这还不是信任你。一一那孩子那么可怜,你就忍心拒绝?你要真忍心,我今天这些话就都是废话,你别听进心里,我也不再说了,回房了。”

周玉萍起身要走,席灏铖憋出了真实想法。

“我和一一不可能,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或者你平时多和她聊聊,早恋始终不对,你是老师,阻止学生早恋也是你的责任不是?”

一直以来他都只拿姜一一当妹妹,不会因为父母的戏言就认下那件荒唐的事。

他的婚姻他的人生要自己做主。

“我又不是你们俩的老师,没那个责任。灏铖,你实话告诉我,你和一一为什么不可能?”

周玉萍想起席灏铖说过他有个青梅竹马,两人还有婚约。

可是就她认识席灏铖这么多年,和席灏铖一起长大的只有庞攀,现在再加上一个姜一一,那也不能算。

她弄不明白了。

席灏铖沉默了片刻,表情认真。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不想结婚。”

他这样的身份,娶也不是嫁也不是。

再说他尝过婚姻的滋味,比较享受一个人。

“我曾经也那样认为过,你看我现在结婚了不是也过的挺好。再说,你这么聪明,没个后代太可惜了。”

席灏铖摆摆手不想再谈。

他的心情周玉萍不会懂,也没法说。

谈话没有结果,席灏铖抱着电脑回房了。

他推开房间,房里的灯亮了,姜一一站在高低床的楼梯上,听到声音回头,哀怨的看着他。

“你去哪了?”

半夜被噩梦惊醒,姜一一找席灏铖。

她爬上上铺找人,席灏铖不在。

这次过来席灏铖提前通知了张志刚,让他把客房的双人床换成高低床。

今晚姜一一睡下铺,席灏铖睡上铺,没有睡在一起。

“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怎么醒了?”

他现在每次来省城都会带上姜一一,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和姜一一之间有个约定,不能同睡一张床。

这个约定姜一一每次都会遵守,今天有周玉萍在她企图打破。

愿望落空,睡前还在闷闷不乐。

噩梦醒来陌生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她很害怕。

“我做噩梦了,铖哥哥,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姜一一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席灏铖咬了咬呀。

“我陪你睡,你睡着了我再上去。”

姜一一见好就收,点点头,拉着席灏铖躺下,紧紧抱着席灏铖的胳膊。

————

放暑假前,灏志综合楼进入最后封顶阶段,操场上堆满了材料,已经停用有段时间了。

憋了一个暑假不能去学校踢球,开学了,不仅综合楼完工了,橡胶操场也铺好了。

小胖一扫开学的不愉快,看着漂亮的操场心痒。

他约了队友,拉上席灏铖,放学留下来踢球。

席灏铖没走,和他形影不离姜一一自然跟着。

她坐在操场旁写作业,作业写完视线一直追着席灏铖。

奔驰在操场上的席灏铖,隔几分钟也会寻找姜一一的身影。

“席灏铖,快接球。”

席灏铖与姜一一的视线对上,小胖故意带球大喊。

大家注意力都转到了席灏铖身上,他带球进攻,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球进了。

“yes!”

小胖高兴的蹦蹦跳跳,冲向席灏铖给了席灏铖一个大大的拥抱。

席灏铖白了小胖一眼。

虽然是进球了,他被夹击围攻,还遭到同学的打趣。

关于他和姜一一的关系,在小胖的偏带下,任他如何解释,大家都不信姜一一是他妹妹。

他有嘴说不清。

“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席灏铖诚心称赞。

他现在很忙,没有多余的心思在足球上,除了被小胖拉着踢球,他基本没有自己练习。

小胖刚好和他相反,他对待足球越来越认真,每天都会抽时间练习,投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

“谁让你一天天那么多事,天天就知道和一一混在一起。你再不抓紧练球,可就要被我赶上了。”

小胖拍了拍席灏铖的肩,跑开接队友传来的球。

席灏铖有气无力,缓慢的跑动站位。

突然小胖传球过来,他奋力奔跑拼老命接下球,和小胖打了一个配合。

他们又进了一球。

又到了寻找姜一一身影的时候。

席灏铖回头,发现有人在靠近姜一一。

他不顾还在踢球,跑了过去。

那男人经过姜一一没有停下,迎上了席灏铖和小胖。

“你们好,我是省足协的王老师…”

————

那天他们很晚才回家,小胖很兴奋,在路上一直叽里呱啦不停说话。

他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告诉父母好消息,他遭到男女混合双打。

小胖喊着跑来席灏铖家求救。

“席灏铖,救命,快点救我,席灏铖…”

小胖父亲气的追着小胖到了席灏铖家,在门外逮到了小胖,要带小胖回家。

小胖抓着门不松手,撕心裂肺呼喊席灏铖。

“席灏铖…”

席灏铖跑出来见着小胖的惨状,小心翼翼询问。

“叔叔,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对父子看到席灏铖来了,谁都没松手。

“灏铖,你帮我劝劝攀攀。”

小胖父亲看着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一肚子的火。

“他玩到这么晚才回家,回来就说不读书了,唉…”

小胖父亲唉声叹气。

他们这儿子要是有席灏铖一半听话他们就烧高香拜佛了,这小子太不懂事。

席灏铖眼皮跳了跳,他就知道是这事。

之前他和小胖的配合被省足协的人看到,想他们去省青少年足球队踢球。

小胖喜欢踢足球,进了足球队还不用上高中。

这样的好事乐坏了小胖。

席灏铖叮嘱过他回到家要好好和父母商量,小胖开口就成了“爸爸妈妈,我不读书了,我要去省里踢球。”

“叔叔,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庞攀被省里的人看中了,想他去省里踢球。进了省队也不是不读书,那里也有老师教文化课。”

小胖连连点头。

他只是不想参加中考,不想上普高。

小胖父亲拍了小胖的头。

“那也不行,你知不知道做运动员有多辛苦?”

他们家又不是穷,不会让自家孩子走体育这条苦路。

“我不怕辛苦,再说灏铖也会去,他会看着我,爸你就放心好了。”

席灏铖在一旁听着,想捂眼睛。

他从没说过要去省里踢球,高兴的那个人从始至终只有小胖一个,想去的也只有小胖。

“灏铖,你也会去吗?”

小胖父亲半信半疑。

席灏铖聪明成绩又好,是样样出众,不太可能为了踢球放弃考大学。

席灏铖偷偷看了眼小胖,苦着脸。

“不,不会。”

他不是故意的,但这样回答就像在打小胖脸。

“攀攀,你听到了吗?灏铖他不去。”

小胖不敢置信,面露难过。

他以为他和席灏铖是最好的朋友,席灏铖一定会和他一起,站在他这边。

他被最好的朋友出卖了。

“席灏铖,你真的不去吗?”

小胖盯着席灏铖,他被父亲抱着拉开。

看着小胖不甘失落的眼神,席灏铖冲了出来。

“叔叔,我想和庞攀单独谈谈,您放心,一会儿我会送他回去。”

小胖梗着脖子,生气了不看席灏铖。

他父亲摸了摸他的头。

“攀攀,灏铖爱读书成绩好,将来会考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大学毕业会有一份高工资又轻松的工作。这是所有父母对儿女的期望,爸爸也期望你能走这条路,这件事你不能怪灏铖。”

席灏铖没有做运动员的理由。

不像他家儿子,从小到大成绩就没好过,只有踢足球这么一个爱好。

原本他该支持儿子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做运动员太辛苦了,他们不忍心。

小胖梗着脖子也不理父亲,席灏铖笑着看着他们父子。

“叔叔放心,我会好好和庞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