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了男孩

作者:其远兮

手机还在通话中,护士带着警察找过来了。

警察已到,事情压不住,席灏铖也硬气不起来了。

他们还是未成年,必须有父母陪同,席卫国和姜文英被叫来医院,他们重回了发现小婴儿的现场。

两辆警车明晃晃驶进学校,校长班主任闻讯赶来。

他们这对发现者被团团围在中间,像是做了坏事的学生,被校长、班主任、警察轮番盘问。

录完口供已是深夜,席卫国姜文英领着他们回家,席灏铖跟着姜一一回房,留在姜一一房间。

回来路上姜一一沉默不语,他有些担心。

“怎么了?”

摸了摸姜一一的头。

姜一一支着头看着漆黑的窗外,呐呐的问了句。

“你喜欢小孩吗?”

小婴儿被丢在医院,都没有人留下来。

她担心小婴儿,舍不得那个在她怀里不哭不闹孩子,很想去医院照顾她。

姜一一喜欢那个被遗弃的孩子。

席灏铖怔了怔,头大的摇头。

“不喜欢。”

害怕姜一一整幺蛾子,他故意说不喜欢,和姜一一对着干。

姜一一面露沮丧。

“你说她会怎么样?”

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狠心遗弃她。

她抿着唇不高兴。

席灏铖挑了挑眉,语态轻松。

“警察会找到她的父母,她自然会由亲人扶养,实在找不到父母还有福利院。别担心,她已经被发现了就不会再被遗弃了。”

事情远不会像他说的这样轻松、简单。

就算是到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找不人会比较好。

其实他更倾向于那孩子能被善良无子的夫妻领养。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他能说了算。

他预料不到会怎样,不想把担心说出来让姜一一跟着担心。

————

警察的办事效率比想象中要高,第二天正在上课的席灏铖被警察叫走。

孩子的母亲找到了,是他们班的同学胡佳。

让他震惊的是,胡佳说他是孩子的父亲。

席灏铖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嘴巴大张。

他被冤枉了,警察不信他,还把他带回警局审讯。

“你最好说实话,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警察昨晚来过学校的事今早就已经有不少学生知道了。

上午警察又来了学校,学校女生是重点排查的对象,行为怪异的胡佳很快被发现。

胡佳父母赶来就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胡佳嘴巴很严,不肯说。

在父母和警察的双重压力下,她开口了,说出了席灏铖的名字。

“我说了不是,你们又不信。你们想想,我要是经手人就不会傻到抱孩子去医院,还打电话报警。”

说起胡佳,席灏铖还有些印象。

记得高二刚开学时,胡佳曾在教室里给他递过情书。

她一贯高调,递情书也是明目张胆。

这件事席灏铖记忆已经模糊了,但胡佳记得,班上的同学也记得。

胡佳的话加上同学的证词,他嫌疑重大。

“你父母一会儿就来,等他们来了我们会给你抽血,验血就能知道你有没有说谎,你最好现在说实话,免得…”

警察恐吓席灏铖,席灏铖却求之不得。

“不用我爸妈来,我现在就随你们去抽血。”

他主动配合抽血,还是逃不脱找父母的命运。

席卫国和姜文英都来了,他们还带来了姜一一。

姜一一来到席灏铖身旁站立,看着席灏铖的眼神复杂。

席灏铖板着脸。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难道你也不信我?”

父母没问就无条件的相信他,在给警察解释。

姜一一要是不相信他,他会生气的。

“不是。你觉得那孩子的父亲也是我们同学吗?”

她并没有不相信席灏铖,是想起了席灏铖曾经和她说的话。

他们这样的年纪真的可以生孩子了,昨晚他们同学的孩子就安静睡在她怀里,那么的乖巧。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有个孩子。

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想想,她随口答着,落寞的盯着脚尖。

席灏铖没有发现,不疑有他。

“不知道,也许是社会上的人也说不定。这件事交给警察就好了,不要再想了。”

做了件好事惹了一身骚,他很郁闷,不想多说。

————

小婴儿的血缘父亲还没有找到,他的谣倒是传出去了,都传到小胖那去了。

席灏铖接到小胖的电话。

“席灏铖,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小胖很激动。

他在外地刚参加完比赛,看到初中同学给他的留言,马上给席灏铖打电话。

这两年他的训练越来越多,教练对他也越来越严格。

相对的,给他的机会也越多。

外出比赛的机会多,上场的机会也多。

两人的事都挺多,联系虽然少了,但从未间断过。

突然从老同学那得知席灏铖有孩子了,小胖难以接受,情绪失控,声音大到破音。

席灏铖拿远了手机掏了掏耳朵,不紧不慢。

“又是谁在八卦我的事了?我现在正烦着,你可别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平白无故被人诬陷有孩子,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张嘴就堵了小胖的话。

小胖听出席灏铖的语气不对,但这事不弄清楚他心痒痒。

“那你现在喜欢听什么?想听什么?我刚赢了比赛,你也说说你的近况,我们随便聊聊行不?”

他试探引导,席灏铖正色。

“恭喜。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没谈恋爱,也没有女朋友,没把女生肚子搞大,也不可能有孩子。这件事我都说清楚了,你不许再问了。”

他没有停歇,一口气说完。

从派出所回来,姜一一变得有些奇怪,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回到班里上课更不得了,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男同学都跑过来问他情况,女同学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友好,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件事发展成这样,已经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子虚乌有的事,小胖松了口气,开始口没遮拦。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的人,真要有孩子也是和一一,哪轮得到其他女生…”

席灏铖打断,大声呵斥。

“庞攀,你是不是健忘,再这样说我就要挂电话了。”

他的声音大到传到了隔壁,引来了姜一一。

姜一一在门口张望,席灏铖捂紧手机担心姜一一听到。

他越不想姜一一听,姜一一反倒好奇的进来了。

“谁的电话?是庞攀吗?他都说什么了?”

被姜一一听到了,他头大。

“没说什么?你作业写完了没有?今天的课程落了要补上,明年你就要高考了。”

他罗里吧嗦,小胖听不下去,大吼着和姜一一对话。

“一一,我有话跟你说,叫席灏铖把手机给你…”

席灏铖不等姜一一靠近,立马挂断了小胖的电话。

姜一一怔怔的看着他。

“为什么挂电话?”

席灏铖被看的不自在,挠着头。

“不小心按到了。”

姜一一什么都没说,拿出自己手机打小胖的电话。

席灏铖抢过手机挂断。

姜一一面露古怪的看着他。

他莫名心虚,结巴解释。

“那个,他要训练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

本来没什么,被他这样一弄说不清了。

手机拿在手里像烫手山芋,他垂着头回避姜一一的视线。

姜一一落寞。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无力无助,像被抛弃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席灏铖。

席灏铖受不了她这副模样,牵着她,把手机塞进她手里。

“你打吧!”

姜一一眨了眨眼,落寞一扫而空。

“我不打,想听你说。”

她跟刚才就像两个人。

席灏铖小心脏颤了颤,猛吸了一口气。

“有人把那件事八卦给庞攀听了,庞攀打电话过来问我,我们开了几句玩笑。就这些了,不信你打电话问他。”

姜一一盯着席灏铖的眼睛不说话,弄的席灏铖有些紧张。

他浑身不自在,干脆坐下。

姜一一也坐下,支着头看着他。

“你说我是打还是不打了?”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席灏铖倍受折磨,硬着头皮。

“还是不打吧!”

他不敢看姜一一,错过了姜一一上扬的嘴角,和狡黠的笑。

“嗯。”

她答应了还马上离开了,回房关上门就打小胖电话。

“喂,庞攀,你要说什么?”

好奇大过承诺。

“没什么,就是听说席灏铖当爹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玩笑归玩笑,他也就是吓唬席灏铖,不会傻到说给姜一一听。

姜一一听了不喜。

“那孩子不是他的。”

她语气坚定。

庞攀笑了笑,附和道。

“对,不是他的,他都告诉我了。”

姜一一眉头没有舒展。

“他不喜欢别人提这事,你别再说,没事我挂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手机放在颌下,支着头想事。

学校都在传席灏铖和胡佳是一对,彭琪为她与人争论过,这件事没有被制止,还越来越离谱。

有谣传说他们父母已经见面,毕业了就会结婚。

她委屈,怨恨胡佳,也怪席灏铖。

思绪飘走,枕在颌下的手机突然来电。

彭琪的紧急呼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一一,出大事了,两位高三学姐为席灏铖打起来了…”

姜一一只听了一半捏着手机冲出去,冲进席灏铖房间,按了免提给席灏铖听。

“…老师来了才把她们拉开,头发乱了,脸也抓了。明天来学校了我指给你看,放心,我都打听过了,她们没你漂…”

千钧一发之际姜一一按掉免提,她捂着手机假装有话要和彭琪说话,退到门边出去了。

席灏铖愣了愣,还没弄清楚什么事,姜一一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