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对凌树态度的转变让徐泰和杜升平一度摸不着头脑。

奇怪归奇怪,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问什么。

揣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开干活,勤勤恳恳的擦黑板,扫地,越干心里越不是滋味,最后徐泰实在憋得受不了了,把扫帚扛在肩上,指着教室对角线角落里的那两个人。

“还我家小孩,沉哥都没那么亲密的叫过我,那小同桌凭什么啊!”

感情你在意的点在这里,杜升平翻了个白眼:“你丫五大三粗,这么大一块头,别说沉哥了,我他妈都叫不出口。”

徐泰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我不听!我不听!谁心里还没住着一小公主了怎么滴!”

杜升平做出呕吐的动作:“别人心里是小公主,你心里那位是金刚芭比。”

徐泰哼了一声,掐着腰对角落里的两个人释放嫉妒的冲击波。

杜升平掰下他的脖子跟他咬耳朵:“你有没有注意,沉哥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上很多,不对,应该是近几个月来最好的一次了。”

徐泰蔫蔫的:“有吗,我沉哥盛世美颜,气色不好也不影响。”

杜升平觉得这小子真是没救了,松开手扭头继续扫他的地。

扫着扫着就觉得他和徐泰真的是有点凄惨,都是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自己班里的卫生都有人抢着过来帮他们做,什么时候亲自拿过扫帚和洒水桶啊。

能让他俩小媳妇似的这么任劳任怨,也就只有沈沉了。

不太平兄弟竟然真的在帮他们做值日?

这画面简直太过魔幻了,凌树看得心里一阵突突,生怕那个徐泰扫着扫着就发疯把扫帚隔空飞到他脸上。

不安的扭头看看旁边的同桌:“这,不太好吧。”

沈沉正在玩消消乐打发时间,闻言也只是挑挑眉头:“哪里不好。”

“毕竟是我们班的值日。”凌树咬咬嘴巴:“其实我自己干可以的,前两天也都是我自己做的,班里不是还得流动小红旗了吗。”

他打扫的可干净了。

沈沉又过了一关,无趣的退出游戏:“前两天你还不是我的人,今天开始是了,我不是说我要罩着你吗,不准干。”

凌树红着脸,小声嘀咕:“我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沈沉听力极好,侧头看着他笑:“你是我的介食啊,介食的身体太过劳累,可是会影响血液质量的。”

凌树:“………”

说来说去你就只是在关心自己口粮的口感好不好而已!

算了,不干就不干,说到底这可是他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不好好享受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了。

凌树抱着书包:“那这里也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沈沉的视线终于舍得落在他身上:“不是说了要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准走。”

凌树挺了挺胸膛:“我回家就可以吃饭了。”

察觉到沈沉一直在盯着他,凌树只好拼命绷住自己的表情不露怯。

沈沉移开视线:“那等他们两个打扫完,我们一起回去。”

为什么放学还要跟你们成群结队,又不是五六岁的幼儿园小朋友!

凌树很想说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可一想到刚才已经冒着风险拒绝了他一起吃东西的提议,要是再继续对他说不,说不定今天自己就不能完整无缺的回家了。

不情不愿的坐在位置上等那两个家伙打扫教室,少爷到底还是少爷,扫地的速度还没拉磨的驴快,半个多小时了还在门口磨叽。

凌树等得心急,抱着书包小声嘀咕:“我自己一个人都比他们俩干得快。”

沈沉听到了他的话,收起手机塞回兜里,抬眼瞅过去。

“还有多久能干完,五分钟够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听在徐泰和杜升平耳朵里却像是炸裂的闷雷一样,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徐泰擦黑板的双手快的都有重影了:“报告长官!五分钟都够我们扫一整个年级的教室了,绰绰有余!”

杜升平抬腿踢了他一脚,咬牙切齿的骂道:“要扫你丫去扫!还一整个年级的教室,学校里的塑胶跑道你是不是也想扫。”

徐泰耸耸肩:“积极响应沉哥的号召嘛。”

杜升平:“你还是积极的赶紧给老子扫地吧。”

眼瞅着他们两个的动作果然越来越快,跟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状态,凌树有些感慨的开口:“他们两个真听你的话啊。”

沈沉笑了笑:“你以后也要听我的话,乖。”

凌树:“……”我敢不乖吗。

最后他们虽然没在五分钟之内把教室打扫完,但至少也没太耽误时间,一人提了包垃圾扔到教学楼拐角的垃圾分类处,总算是结束了最后一天的值日。

沈沉站起身,低头看向他的小同桌:“走吧。”

旁边的徐泰和杜升平这才发现凌树竟然还留在这里,刚才打扫的太认真了,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惊讶的面面相觑。

“小同桌还没走?”

沈沉迈开长腿:“他跟我们一起。”

话音落下,凌树果然背着书包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徐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提过凌树的校服领子,弯下腰皮笑肉不笑的凑近他的脸。

“看不出来啊小同桌,不声不响的勾搭上我们沉哥了?”

凌树抿着嘴巴,鬼才会勾搭他,我巴不得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徐泰看他面无表情一点声音都没有,气得伸手就要去捏他的嘴巴。

“徐泰。”

沈沉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

徐泰心里一震,下意识松开了手。

凌树忙抓住这个机会跑到了沈沉身边。

沈沉低头看了看他,漫不经心的继续朝前面走。

不太平兄弟还站在原地,徐泰表情怔忡:“你看到沉哥刚才看我的眼神了吗,如果我刚才真的对小同桌怎么样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杜升平也同样觉得纳闷:“沉哥对这个小同桌的态度好像是有些不一般,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泰提起书包,“靠”了一声:“管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小同桌不简单,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挺有趣。”

杜升平笑了笑:“看来不只是有趣,而且还很有料。”

“很有料”的凌树同学很不情愿的跟在沈沉旁边,在心里祈求着这大爷走路的速度能不能再快一点,等出了校门他们就可以各奔东西了。

后面的徐泰和杜升平也跟了上来,杜升平走在沈沉右边,徐泰则故意靠近凌树,笑嘻嘻的跟他凑近乎。

“小同桌,既然大家都是沉哥的人,那我们以后也就是兄弟了。”

凌树耷拉下眉眼:“我不是他的人。”

徐泰哈哈一笑:“别逗了,沉哥向来不会去管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可他今天都快把眼珠子黏你身上了,肯定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凌树抿着嘴唇暗想,他只是怕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得盯劳他的食物罢了。

徐泰看他不说话,一时也觉得无趣,眼珠子闲不住的乱瞟,最后落在了凌树胸前那几坨形状可疑的凸起物上。

伸手就去拉他的校服:“小同桌你这衣服里藏的什么玩意,整得跟女人的大胸似的……”

“滋啦”一声,校服的拉链被猛的拉开,速度快的凌树压根就来不及阻止,短短一瞬的功夫,他藏了一整天的秘密武器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是用红绳串了四五头大蒜绑在了他脖子上,不仅如此,还在腰上别了一把桃木做得十字架。

后面的杜升平看清了他脖子上的东西后,下意识看向他身旁的沈沉。

沈沉的神情果然变得极其难看,面色沉寂,看向凌树的眼神阴狠发冷。

“你带着这些东西在我身边待了一整天?”

凌树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两步,看他这个反应,果然还是怕这些东西的。

“我,我只是觉得害怕,想要防身而已。”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一个吸血鬼的话我怎么敢轻易相信!”

“小同桌!”一旁的杜升平突然站了出来,挡在他和沈沉中间,伸手用力握住凌树的肩膀,低头看向他的眼睛:“别说了,快走。”

凌树被他眼底深处的恐惧惊到,又怕又慌的用力点头,推开他的手撒腿就跑,完全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四周诡异沉默的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香甜的血腥气息,徐泰和杜升平的神经战栗的紧绷着,一瞬不瞬的看着旁边已经变成血瞳的沈沉。

血红的双眸中有暗色的流光涌动,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可怕的气场便不动声色的从他的周身倾覆开来,像是能攫取人心魄的无形黑色魔爪,那是一种让人从心底深处弥生出来的恐惧和支配的力量,情不自禁的叩首跪下,去服从和尊仰他们最伟大的君主。

作为现世纪仅存的血统最纯的血族,沈沉有着与生俱来的最高上位者的权威和毁灭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不还是怕大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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