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主妇[快穿]

作者:恰之北北

提款机要罢工19——还完账你就可以走

这到底是是什么?地方,这到底是什么?人?苏嘉木给他找的这是什么?工作?

林达直到一个月后,才陆陆续续知道这些答案。

这是一家水产品加工厂,说是加工厂,说白了就是一家地下工场。

这里的工人每天干的活是处理?各种各样的水产品,小龙虾、鱼、螃蟹……把新打捞收购回来的水产品收拾干净,整理装箱,然后会有专门的卡车收走。

这个工厂的产品和其他水产品加工厂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这里工作的人。

这里的人不是工场招来的工人,而是那些欠了债又还不上的人。

这社会上,总有很?多人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借钱,但有人借钱借不到的时候就不得?不民间借贷,可民间借贷利息很高,总有人还不上,那还不上的时候怎么办?就只能替人打工挣钱,于是这种黑工厂应运而生。

当然这种黑工厂也不是以前那种,逼着人卖血卖身,单纯的是劳力还钱,工资也不低于市场价格,就跟苏嘉木对王春芳说的一样,一个月工资不低,不过是记件工资,你干的多就挣的多,干得少就挣的少。

每天的确是工作4小时,但由于水产品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新鲜,而渔船一般都是午夜靠港,从码头运来工场差不多凌晨1点左右,所?以工人们每天晚上1点开始干活,干完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

吃的也确实是海鲜大餐,不过都是处理?后的边角料,靠水吃水,处理?海产品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些损耗,比如被工人不小心弄死的、弄坏的,拿到市场上卖不掉,扔了又可惜,正好送到厨房给工人做菜,厨房当然也不会?好好做,拿水煮煮放点辣椒、花椒类的重口味调料,蒸上一锅馒头就算是一顿饭了。

工作确实也不难,林达是新人,第一天工作就给安排到了大闸蟹区,每天的工作就是用草绳把一只只活生生的大闸蟹捆好,然后在整整齐齐的码到保温箱里。

这工作看上去简单,但是作为一个新手,不得?不说很是痛苦,毕竟是一只只活的大闸蟹,你用绳子捆它,它怎能不反抗呢?在操作的过程中不被夹伤几乎不可能。

所?以即便绑一只螃蟹比旁边处理?一只鱼计件贵几毛,但大闸蟹区还是没有人愿意来,而且大闸蟹区还是最容易被罚款的地方。

毕竟都是被债主送过来的人,总有人心怀不满想趁机报复、故意捣乱,比如故意把大闸蟹弄死啊,处理?别的水产品的时候故意霍霍东西啊什么?的,所?以为了管理好这群人,工厂罚款罚的也狠。

绑一只大闸蟹给2毛钱,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拽掉大闸蟹一条腿,那就要扣10块钱,如果大闸蟹死了,就按市价200一只赔偿,辛辛苦苦帮100只螃蟹,不够赔一只死蟹的。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高压政策,这里的人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干活。

还有,这里工人的工资并不会?发到自己手里,因为大家都是欠债不还的人,工资会?被厂家扣除住宿费、饭费、管理费、罚款等零零碎碎费用之后,按月打给各自的债主了。

而这些事情,林达是进来一个月之后,才从工友的嘴里慢慢了解到的。

一个养尊处优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他,哪里受过这个罪?每天干4个小时,他最多也就绑几十个螃蟹,还时不时被螃蟹夹的吱哇乱叫,他想过逃跑,可这里不仅封锁严密,对逃跑罚的更狠,一旦被抓回来,当月的工资清零不说,还得?倒欠对方住宿费和生活费。

更狠的是为了加强管理?,工厂还施行举报制度,只要有工人发现别人有逃跑迹象,举报人可以获得100块钱的奖励,这可差不多是一天的工资了,因此即便是工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谁都不敢信任,只能默默干活早点还债离开。

林达在这里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第一个月他还想着逃走或者闹事,也想尽办法通知王春芳或者林永兴,但不到两个月,他便认命的知道,自己除了老老实?实?干活挣钱早点还账这一条路,别无他法。

就这样暗无天日的干了几个月,他才打听到自己当初签的欠条,是4万4而不是2w,苏嘉木是按每个月10%的利息算的,林达自己偷偷算了账,就按他目前的效率,每个月也才挣6000多,扣了乱七八糟的费用和罚款,他还要在这里干大半年,才能还完苏嘉木的欠款。

而这些林永兴和王春芳当然不知道,虽然儿子一走就失去了消息很是担心,但苏嘉木告诉他们,林达被抽调去了做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封闭开发,不能私下跟他们联系,一心想着儿子出人头地的林永兴和王春芳便没多想。

而到后来,王春芳和林永兴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跑到省城找过一次林问和苏嘉木,当然连林达的面都没见到,反而被苏嘉木怼了一通,最后两个人默默的回了老家。

苏嘉木的这个安排,林问当然也是知道的,不过相比原身的结局,林问并不觉得?林达可怜,王春芳和林永兴不惜的把原身逼死,不就是因为有林达么。

如果说林达是个好弟弟也就算了,但林达在骨子里比他们的父母还要自私,心安理?得?的趴在姐姐的身上吸血,把林问当成他胡作非为的挡箭牌,当原身不能满足这家人的需求的时候,得?到的永远不是理解和爱,而是咒骂和诅咒。

这样的弟弟,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毒瘤,如果不能尽快割掉舍弃,只会像癌细胞一样拖累整个家庭,苏嘉木不想林问永远被王春芳和林永兴绑在这艘破船上,对林达下这样的重手,就相当于给林问的家庭做手术,把这个毒瘤割下去,林问才能解脱出来。

至于王春芳和林永兴怎么样,什么?感受,又关他们什么?事呢?当初他们指着林问鼻子骂的时候,他们考虑过林问的想法么??

没有人可以永远心安理?得?的躺在别人的劳动成果上作威作福。

整整十个月,当林达看到自己的欠款为0,被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拎着脖子扔出大铁门的时候,恍若隔世。

苏嘉木倒也没有真?把林达丢在这里不管,当身无分?文的林达走出大门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林问和苏嘉木。

林问看着眼前这个人,早不符她印象中那骄横跋扈的样子,一身破旧的衣服松散的挂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浓厚的海腥味,两只手满是茧子又糙又粗。

“出来了?”林问说。

林达看了看曾经对他予取予求的姐姐,木讷的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怯意,到现在他要是还认不清现实,那这十个月的苦是白受了。姐夫苏嘉木看似文雅有礼,实?则是个心狠手黑的,他不想也不愿再招惹林问了。

“出来了就好,以后回家好好找个工作,好好挣钱,你也不是孩子了,不要动不动就跟别人要钱,别人的钱是那么好花的吗?”苏嘉木说完话,微微一笑,话里威胁的意味十足。

林达唯唯诺诺的点头,不敢违抗。

一路上,林问什么?都没再说,只有经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才知道自己不会?做人总有人会教你,只不过社会大讲堂上的老师,可就没有学校里的老师那么温柔了。

林达回到家,这是王春芳大半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看到儿子干瘦的样子,她的心简直就要碎了。

“这是做了什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拉着儿子的手,他手上的茧直ge的她心疼,转身就要对林问发飙。

哪知手被林达拉的死紧,死死拽着她不敢让她再对林问乱说,一个劲的解释:

“妈,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真?的!”

他已然明白,林问早不是那个小时候任他搓圆揉扁的人了,再任由母亲欺负林问,到时候报复还得?落到他的身上,苦头还得?他自己受着。

林达回家,林永兴也很?高兴,这么?久联系不上林达,他心里也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儿子的去向只有苏嘉木知道,就像半个人质,即便他想闹也不敢闹。

现下儿子终于回了家,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大半,可怎么看怎么感觉林达和以前不一样。

不是说他的样子很?落魄,在林永兴的眼里林达确实?是一副遭了大罪的样子,但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林永兴也是知道的,在外边他不知道,在家里永远都是老大,动辄颐指气使,对林问更是肆无忌惮,可现下呢,就连看一眼他姐姐都不敢,好像林问就是个他碰都不能碰的玻璃娃娃。甚至巴不得?林问和苏嘉木赶紧走的样子。

好在林问和苏嘉木也没有在家长待的打算,午饭都没吃便回了省城,林问一走林永兴便察觉到林达好像松了一口气。

两口子赶紧围着林达问了一圈,奈何林达就像被锯了嘴的葫芦,一问三摇头,再问就是挺好的别问了。

而王春芳一说要找林问要钱,林达蹦的更高,死死的拦着他们,只说自己会?好好工作,不断的告诫王春芳和林永兴不要再向林问借钱了。

没了林达这个黑洞,王春芳和林永兴好像也从林达的态度上察觉了什么?,对她越发的恭敬,平日电话少了很?多,打电话要钱那种事情更是近乎绝迹,林问的生活整个变了样,终于有了正常人该享有的安静平和而幸福的生活。

临到年底,属于林问和苏嘉木的房子终于交房了,不大的小房子,却也给两个年轻人一个温暖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