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夜深,烛光通明。
蘅芜小筑偏厅的饭桌上,摆满了清淡无味的斋菜。
孟佼佼捏着筷子?尝着没任何滋味的菜肴。
看到狗男人赵聿吃的津津有味,仿佛面前是什么珍稀的山珍海味,她心头登时不太爽快了,时刻想着遁走。
吃了几口野菜她搁下竹筷,再一抬头发现对面的赵聿也放下了竹筷,两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孟佼佼面色一僵,“殿下这就吃完了吗?”
赵聿轻颔首,接了小福子?递来的帕子?净手,而后起身道:“孤先去沐浴。”
孟佼佼勉强的挤了个笑,“殿下快去吧。”
等赵聿人一走,她瞬间收起敛出的笑容,沐浴就沐浴和她禀报什么,怕她偷窥不成?
她才不会对狗男人的身体感兴趣。
孟佼佼见?人影没了松了口气,唤来锦绣命她去拿些?糕点来填空落落的肚子?。
锦绣端来几盘她素日喜欢吃的糕点,放在桌案上,“太子?妃,您吃快些?。”
孟佼佼的小手刚拿了一个糕点,还没塞进嘴里就被锦绣败兴的话噎的没了胃口。
悻悻然把糕点丢回盘里,孟佼佼闷声道:“为何叫我吃快点?”
“蘅芜小筑只有后院一个温泉浴池,太子?妃恐怕要和殿下一起洗鸳鸯浴了。”锦绣言罢小脸娇羞的红了起来。
孟佼佼脸上一派冰冷:“洗什么鸳鸯浴,我等太子?洗完再去不成吗?”
鸳鸯浴?她和赵聿好到能?洗鸳鸯浴?别开玩笑了,两人现在就是仇人,哪有仇人能?和和气气的一起沐浴更?衣的。
锦绣羞赧的绞着衣角,“方才奴婢拿糕点的时候碰见?王尚宫了,她说?后院的温泉池过?了时辰就没热气无法沐浴了,太子?妃若是要沐浴还是早些?去。”
孟佼佼清冷回绝:“我才不要,再不济你吩咐别人帮我烧些?水我在木桶里沐浴也是一样的。”
锦绣低着头半吐半吞:“王尚宫说?了,这蘅芜小筑的人手不够,咱们来的匆忙,除了殿下带来的几个侍卫,没有能?指使的人了。”
孟佼佼沉吟,大?义凛然的道:“那我自?己挑水烧。”
区区几桶水还能?难倒她?
锦绣把玩着圆润的指尖:“太子?妃,这儿没有水可?以打……”
孟佼佼震惊的张唇。
这极富盛名的蘅芜小筑,拥有偌大?的庭院池塘却没有水可?以打,逗她玩呢???!!
锦绣瞥见?她惊异的神情,又添油加醋道:“太子?妃若不洗那就没机会了,您应该不愿意一身脏污去侍奉殿下吧。”
孟佼佼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不依:“我不去,大?不了我今晚不睡了。”
进了狼穴她还不好好护着自?己,那她不是傻就是蠢。
锦绣垂下头,悄声说?道:“可?是,可?是太子?妃……”
“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去的!”孟佼佼伸出爪子?,一把抓了几块糕点啃咬了起来,一个不够她几个一起塞,塞得嘴满满当当。
锦绣苦劝无果,只得失落的收拾案上的狼藉,轻声叹气:“这叫什么事……”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固宠的大?好时机,太子?妃竟然誓死?不从,她实在惋惜。
孟佼佼费力的咀嚼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后撇了撇嘴,准备说?道说?道锦绣,打消这丫头莫名的想法:“锦绣,你……”
“太子?妃,殿下叫您移驾去内室一道沐浴。”小福子?退在屏风后躬身说?的话,随着孟佼佼的余音交织回荡在寂静的寝房。
孟佼佼唤了声锦绣再没下文,她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小福子?:“殿下说?什么?”
小福子?迟钝的没察觉到太子?妃的怒意,复又念叨了一遍:“请太子?妃移驾去内室沐浴。”
孟佼佼面有土色,她心知和小福子?辩驳毫无疑问是在以卵击石。
她扯着衣襟,悲愤的钻进内室。
内室中央的一汪清池冒着白烟,雾气弥漫似遮非遮的隐藏住男人高大?的身影,孟佼佼隐隐绰绰的看不真切。
约莫能?知道赵聿正靠在温泉池壁的玉石边休憩。
孟佼佼避开了赵聿的方位,选了个不太显眼的位子?,壮士赴死?般的褪去外袍。
她视死?如归的步入清池,慢慢沉下身子?直到温水漫过?她的腰肢,寝衣已然浸湿温和的水,涟漪漾漾拂在身上孟佼佼感觉到的不是温和舒适,而是一身的凉意,宛若冬日里的冷水浇在身上。
孟佼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缩在温泉浴池角落汲取着温泉的暖意,视线一移,不经意间落在隐于白雾因氤氲间,男人那沉在水中精壮的身躯。
赵聿身上裹得白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胸前,浸在水中润湿后贴合着他?的身子?,印出腹上完美的八块腹肌,线条紧密的曲线。
雾影朦朦中男人清隽的面容更?加俊俏,孟佼佼禁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她还没到三十呢,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如狼似虎了。
孟佼佼面红耳赤的埋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温热的水淹过?她的火烧似滚烫的耳根。
泡的时辰久了,孟佼佼脑袋晕乎起来,现下正值夏季最?燥热难耐的时候,这会子?泡温泉属实是失智行?为。
闷热的气息将孟佼佼的思绪飘远,她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她一头栽进水里险些?把自?己给淹死?,呛了几口水她醒了过?来心道不能?久留。
孟佼佼她顺势起身,一串串水珠顺着她的垂曳的青丝和她玉颈滑下。
水波晃动泛着波涛,她抬起纤细的长腿想要跨出清池,脚刚刚沾到平地,玉足下黏腻的触感令她察觉到不妥,不待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仰□□后倒向?清池。
清池溅起阵阵水花。
水迷了孟佼佼的眼,让她无法视物?。
她像一叶漂浮在湖上的孤船在水中游荡,寻找着可?以依附的东西,最?终还是被她抓到了可?以依附的人。
男人柔软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藕臂,某只不属于她的手正覆在她的浑圆。
孟佼佼红润的小脸顷刻变白,她惊叫着手脚并用的在水中扑腾,“赵聿你个登徒子?!别碰我!”
“别动。”赵聿将人按在怀里,克制住下腹升腾起来的火苗。
孟佼佼哪听他?的话,依旧拼了命的挣扎扑腾:“你先放开我!”
她扑腾的太厉害,在池中挥舞的小手轻而易举的撩开了赵聿蔽体的衣袍,这下子?两人是真坦诚相见?了。
背靠着男人袒露的胸膛,孟佼佼跟石头一样僵硬住没再动弹:“太子?殿下,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应和孟佼佼的只有男人低沉的喘声,孟佼佼转头一手推开身后的男人。
赵聿的眼神幽深,不同于往日的冰冷,那眼里蕴出的分明是浓浓的烈火。
孟佼佼见?他?蔽体的衣袍被她脱掉了,心生愧疚捞起那件湿透了的衣袍,扔到他?怀里:“对不住殿下,你快点穿上吧。”
赵聿失笑拿起那件衣袍,微讪道:“这件外衫你觉得孤还能?再穿吗?”
孟佼佼一愣,以为狗男人要扒她衣服状似缩头乌龟的藏到一旁,“我的衣服不给的,你也穿不上……”
她不知是泡糊涂了,还是被吓傻了,说?出的话来不经过?大?脑思考。
赵聿薄唇微微翘起,“放心,孤不抢你衣服。”
但是会抢你的人。
哗啦一声,赵聿颀长英挺的身子?从水中出来,他?长臂一展单手捞出藏在清池里的孟佼佼。
孟佼佼被他?像母鸡提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
半个人悬在空中,孟佼佼吓得六神无主,“赵聿你干什么啊你!”
赵聿稳当的抱住她,好整以暇的与?她对视:“抱你去安寝。”
男人刚出浴俊脸沾的水还没擦拭,孟佼佼看到他?的侧颜失了神。
当赵聿把她安放在寝房内的另置的软榻上转回内室,孟佼佼才悠悠回过?神,她瞧了眼身上的衣袍,皱眉道:“这衣服都湿透了。”
锦绣讷讷的奉上干净的寝衣,“太子?妃换这件吧。”
对房事一知半解的锦绣红着脸服侍双颊绯红的孟佼佼,暗暗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也太过?孟浪了,竟在清池就恩爱起来了。
孟佼佼换好寝衣,盖着锦衾半躺在软榻上,看到右边宽敞的雕花床,她道:“那床怎么空着了?”
锦绣喏喏道:“殿下说?太子?妃怀着身孕,两人还是分床睡才好,刚才吩咐侍卫搬来的软榻。”
孟佼佼眯起清眸,干笑道:“太子?殿下还真是体恤我。”
狗男人可?以升级为贱人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孟佼佼抚了抚胸口,敛去涌起的怒意,她掀开盖好的锦衾团吧成一团,抱着被子?赤足就奔向?那张大?床。
有大?床不睡她是傻子?!
铺好被子?,孟佼佼舒服的躺了上去。
锦绣结结巴巴的道:“太子?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冒然躺在他?的榻上,太子?妃莫不是又想和太子?殿下恩爱一番。
孟佼佼躺在榻上,枕着手臂言笑晏晏:“没事的,太子?殿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肚子?里可?‘怀’着他?的孩子?呢。”
锦绣软软的应了声,为她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