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佼佼咬的力道有点大几乎能咬断男人的手?指,不?多时她的唇舌便尝到腥甜的血味。
赵聿薄唇抿着,面色异常平静毫无波澜,更是?连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男人的不?为所动让孟佼佼收敛了锋芒,她松开嘴挥手?甩开那根被她咬的直滴血的手?指。
赵聿用另一只手?捏着杯盏端给?她:“润润口,把嘴里的血吐出去。”
孟佼佼怔然的抬眼,瞥见他那双深邃眸中眼底夹着的柔光。
她只觉得赵聿此时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陌生,可这陌生之中更多的还是?熟悉。
孟佼佼傻傻愣了半天,才伸手?接过赵聿递给?她的茶水,张唇把水含进嘴里,润去唇齿内那股子?腥甜,她又掩唇将嘴里的茶吐进瓷盂。
她心神不?宁的捧着杯盏,眼神一直挂在赵聿受伤的拇指上。
赵聿指尖的伤口不?深并无大碍,他见孟佼佼润了嘴随手?拾掇了桌沿的帕子?,擦了擦滴落到桌案的鲜血。
“陛下你的伤……”孟佼佼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指尖淌出的血,她方才只是?想?让他松手?,没想?过故意咬伤他,思及此她满脸歉意:“不?如我去叫宋大人替陛下您包扎一下伤口?”
赵聿手?攥成拳,将受伤的手?指藏在掌心。
纵使掌心一片湿濡他都没出声。
他淡然的道:“没事,一会儿就好。”
孟佼佼心下揣度了一番。
既然他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吧。
周景修听着他们?夫妻二人的话语,目光中蕴含的探寻之意愈发深了。
他收回目光,当作无事发生,冷淡的捻起一块孟佼佼方才吃的糕点塞进嘴里,随即他温润笑道:“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这糕点确实好吃。”
孟佼佼眸光一闪,应道:“世子?也喜欢吃?”
她上辈子?算是?半个吃货,虽然称不?上实至名归,但对吃这方面她还是?有独到的品鉴能力的,遇到好吃的东西她也常会与人分享。
尤其听到对方的夸赞,那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
周景修慢条斯理的咬着糕点,儒雅的应道:“这几块芙蓉糕甚是?可口。”
孟佼佼大方的把其他几盘糕点一并推与他,“世子?爷慢吃,孟国公府照顾不?周没什么好东西款待,不?过这吃的管够,你若喜欢吃那就多吃些。”
周景修轻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孟佼佼早忘了是?如何来的,又为什么来的。
她只一个劲的为周景修添糕点,添茶。
平素不?爱甜食的周景修相继吃了三块,实在吃不?下他略表歉意没再强迫自己。
锦绣看几位主子?吃的差不?多,便把余下未动过的糕点收起,装进食盒吩咐丫鬟拿去小厨房。
因周景修吃了她爱吃的糕点,孟佼佼心生好感与他侃侃而谈起来,再不?复先前的疏离。
赵聿见他们?相谈甚欢,手?掌微微泛凉,看向周景修的眸光不?禁多了几分怒意。
他骤然开口,打断两人的谈话:“时辰不?早,世子?也该回府,免得宣武侯焦急。”
周景修垂眸低声道:“陛下放心,臣不?会多耽误,再与皇后?娘娘说?上几句便走。”
孟佼佼皱了皱眉问:“世子?来了这么久,我倒是?忘了问,你来孟国公府有何事?”
她之前就想?问了,宣武侯这么晚的时辰过来,应该不?会登门?问候几句这样简单。
周景修轻轻放下杯盏:“并非什么大事,况且此事已经解决。”
孟佼佼眉眼带笑:“那便好。”
赵聿顿了顿,执起茶盏浅浅抿了口,面露不?善:“夜已深,世子?再叨扰下去,恐怕不?大方便。”
孟佼佼狠狠剜了他两眼。
她这个主人都还没说?话,他又有什么资格下逐客令。
周景修淡笑道:“陛下说?的对,天色已晚我也不?能多坐停留,不?知日后?还能否进府品尝皇后?娘娘的糕点。”
孟佼佼眯眼笑道:“当然可以。”
周景修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心情酣畅,轻声应道:“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好不?容易送走周景修,等人一走,赵聿便向孟佼佼兴师问罪。
赵聿语气不?咸不?淡,若细听的话隐约能听出怒火在暗流涌动:“看样子?,你很中意宣武侯世子?。
他瞧着她看周景修离去的眼神依依不?舍,十有八九动了春心。
孟佼佼犹豫了会儿,坦诚道:“世子?玉树临风,博学多才,说?他谦谦君子?温其如玉也不?为过,这样的男子?哪个女儿家不?会倾心?”
她明知这话会惹怒赵聿,可她偏是?说?了,谁让他从前老让她欺辱她,她总得在他身上讨回来才是?。
赵聿听她的话,仿佛迎头?被泼了盆冷水。
然而接下来孟佼佼的话,比泼他冷水还要狠绝。
孟佼佼懒怠的起身,斜坐到软榻呈美?人卧姿,明眸看似无害的将视线交于男人的身上。
“其实臣女想?着,待陛下把我从玉牒里除名了,若没人要我,嫁给?世子?也不?错,正好世子?对我也有意。”
眨巴着清澈的明眸,孟佼佼睁着眼说?瞎话。
赵聿眸中的柔色逐渐敛去,随之而来的是?黯然的阴郁之色。
他缓缓起身,颀长高挺的身子?朝孟佼佼越走越近,直至将她整个人笼在他的身躯之下。
屋内无声无息的隐隐升起火苗,如同?赵聿心底的冒出来的怒火。
孟佼佼紧绷着身子?,玉指扣住软榻上的案几,只要男人敢动手?动脚,她就抄起这个案几丢过去,直叫他一命呜呼。
赵聿似乎预料到她的念头?,弯下身搬开案几,低眸凝视着她的如月灿亮的明眸。
孟佼佼感觉到身前男人传来的危险气味,她当即飞快的翻身,却?被男人无情的带回到软榻。
只不?过现在的姿势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她平躺在软榻上,而男人高大的身子?压在她正上方。
赵聿倾身故意用受伤的那只手?摩挲她抚她白皙的玉颈,玉颈瞬间染了淡淡的血腥味,殷红的鲜血也滴落到女人素白的内衬上。
孟佼佼黛眉一凛,镇定的凝了凝神,绛唇翕动:“陛下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不?叫宋大人过来瞧瞧?”
赵聿黝黑的眸子?微沉,“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孟佼佼闻言略觉怪异,但还是?应道:“当然是?真的,只要陛下把玉牒下了,那我就……”
赵聿自然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趁她说?出那句胆大妄为的话之前,他覆唇而上攫取她的樱粉的绛唇。
孟佼佼羞愤的瞪大明眸。
狗男人又乘人之危!
一吻毕,孟佼佼的唇磨得晕了一层嫣红,比大红的口脂还要艳丽,尽显媚态。
她本人却?不?自知。
孟佼佼揉着火辣辣的唇,大声斥道:“不?要脸!登徒子?!”
赵聿不?予理会,由着她谩骂,恐她逃出他的怀抱他还紧紧搂着她的细腰:“佼佼,你是?我的妻,我决不?许你跟了别?人。”
孟佼佼嗤笑道:“陛下当我是?您的妻,可我不?当陛下是?我的夫君。”
那时的喜爱现已似燃烧殆尽,她如今不?恨他都是?予他留了颜面。
赵聿心宛若被人撕碎,裂成两瓣,他沉声道:“你还在怨恨我?”
他发觉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孟佼佼终归还是?给?他于地,她幽幽叹了声:“不?是?怨恨,只是?想?祈求你你别?再逼迫我做我不?愿的事。”
自打她恢复前世的记忆后?,她对赵聿的情意越发道不?清说?不?明了。
若说?恨吧,她们?从前也有过恩爱的时候,若说?不?恨,他对她又有着灭族的大仇。
两种情思掺杂在一起,只让她烦忧。
话已至此,身为帝王的赵聿也懂了。
“朕先走了。”赵聿云淡风轻的吐了一句便起身。
他需要些时间想?想?。
*
随后?这几日,孟佼佼没再见过赵聿。
她以为赵聿就此死了心,好好回去继承大统,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人,再生个一堆皇子?,绵延皇室血脉。
可惜她打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算错了。
是?日春光明媚,景色盎然,偶有凉风袭来甚是?惬意。
孟佼佼特意命小厮搬了张软榻到小院,躺在软榻上一壁吃着新鲜的瓜果,一壁看坊间新出的话本。
才翻了一页,锦绣那丫头?震天响的声音吵嚷的她脑瓜子?疼。
“小姐!!!小姐!!!”
孟佼佼咬着草莓,含糊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锦绣趴到软榻旁,惊恐万分的喊道:“小姐,太皇太后?回宫了!!”
孟佼佼应了声:“哦,她回宫就回宫呗。”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联呢?
锦绣面色肃穆:“小姐,太皇太后?是?何人,你不?会不?记得吧?”
孟佼佼目不?斜视,点着头?道:“记得,但我也不?是?皇后?娘娘了呀。”
锦绣惶恐的吞咽了下:“您还是?皇后?娘娘……”
孟佼佼啧声斥道:“胡说?!我哪是?皇后?娘娘。”
和离书都收了,板上钉钉的的事,谁在敢胡言乱语,她就封了她嘴。
锦绣瑟瑟发抖:“您真的还是?……”
孟佼佼阖上书,正欲好好说?道说?道,让锦绣打消她还是?皇后?这个可怕的念头?。
下一瞬,锦绣却?又赐了她一个晴天霹雳:“太皇太后?说?,要亲自来孟国公府见您,銮驾已经到孟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