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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欣和图长安这般说的雄心勃勃,理直气壮,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去见师娘,然后侃侃而谈所有的家长里短了。

但最后图长安真的快跪在门口了,安怡欣还是没见到于梦兰。

没有哪个Omega不爱美的,于梦兰更是。

她曾是那般的骄傲的人,如今只愿躲在屋子?里,不愿让人看到她疲惫,苍老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姿态。

显得有些太过可怜了些。

手机那端的翟澜感受不到现场的气氛,小声的问着:“怎么了吗?怡欣?”

安怡欣也不知道,只是看着?紧紧关着的门,看着?在门口求着?于梦兰“再怎么你也要出来看看光,看看后辈的”图长安,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

图长安此人在剧组说一不二,独断蛮狠,是个妥妥的土皇帝,在此刻也只能灰头土脸的求着?已至末路的爱人,只是……出来看看光吧。

安怡欣浑身上下,那很是跳跃且反常的快乐,激动的情绪,在这时候猛然冲高,如同乐曲的大张大合,便也是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无限的悲哀直接漫了上来,一点点的攀附上人的躯体,便一点点将人全部淹没。

那是高昂音乐后的寂静无声处的悲哀,故而显得更加使人难过。

“对不起。”安怡欣这样的道歉着?。

“对不起。”电话那端的翟澜有模学样。

安怡欣郑重的对门那儿鞠了一躬,就想离开?不再打扰了,没想到,这时房内正好传来了,不是拒绝的话语。

“你们两个小年轻怎么样了?”于梦兰的声音又知性又温柔,此刻应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声音有些暗哑,反倒更让人听的进?去。

安怡欣听到这个问题,手不由的握紧了手机,嘴巴边“一切都好了”“过些日子就复婚”“师娘不用担心”之类讨长辈开?心的话就差脱口而出,最好终究是不愿骗人,只能叹出一句:“在慢慢缓和,师娘。”

于梦兰对这句话的真实性很是怀疑,不由轻笑出了声,倒也不细问。

但是电话那边的翟澜可不行,她差不多只能听见安怡欣一个人的声音,别的信息都接收不到,此刻听到了“师娘”这个关键词,连忙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在问我们两个关系怎么样。”安怡欣小声的解释着?。

翟澜听道这,直接哑火了,后面安怡欣和于梦兰聊了点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就一边在想“慢慢缓和”这个话是不是不太够,会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一边直接脑子?泛白,思?考都不会思?考了,耳朵更是紧张的竖了起来。

她仔细的想要听清电话里的细节,但是安怡欣这个人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听的翟澜抓耳挠腮,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敲着手机屏幕,想要安怡欣理一理自己。

安怡欣那边很敏感的感受到了这个信息,她小声和于梦兰说了什么,接着一阵混乱后,翟澜就就听道了安怡欣唤自己的名字。

安怡欣立刻紧张的绷紧了身体,准备拿出最好的状态。

其实安怡欣和师娘说的是:“翟澜想和你说话,但是她有些害羞。”

图长安在一旁两眼就快把“八卦”两个字刻在了上面,屋内的于梦兰应当?也猛的坐了起来,传出了一阵衣服的摩擦声。

于梦兰连忙咳嗽了好几声,先是抱怨安怡欣之前都不带翟澜去见她们,然后又要扯她这个长辈好可怜,最后一拍床,哀怨的声音全消了,中气也足了些:“那孩子?都想和我说话了!你还不快开外放啊!”

安怡欣失笑,却听于梦兰这么大声的说了话后,立刻咳了好几声,接着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接着?咳了起来,她咳的一刻不止,竟有些要咳出血的感觉。

安怡欣的笑容猛的僵住了,图长安疯了,直接要上去砸门。

但这该死的门根本砸不开?,倒是落下了许多簌簌的灰尘,沾染了门外的人满头。

于梦兰的咳嗽在图长安快发狂的时候止住了,她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声音更加沙哑了,柔声对安怡欣说道:“你快让那孩子?和我聊聊呀。”

安怡欣身子有些发?热,胸口本能的发?闷,甚至眼眶都不自觉的开?始难受,张了口只有一声哑,最终却挤出了笑,声音柔柔的应着?,然后一边开着?免提一边和翟澜说:“澜,师娘想和你聊聊天。”

世间所有的悲伤,最终都有可能沦为宣泄不得,诉说不出,只能全数咽下。

徒留喉间的无边苦涩。

翟澜是突然被cue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这边低沉的气压,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小心开?着?口。

于是安怡欣就听道了,外面不可一世的翟澜声音,在扩音后显得更是有些抖的,在那里:“师,师娘好,我是zh……翟澜。”

大家没忍住一起笑翻了。

于梦兰在屋里笑的锤床,安怡欣笑的捂住了脸,甚至脸上一阵担忧的图长安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这群人笑的太过嚣张,电话那边的翟澜没忍住安静了一会,也许是对安怡欣的爱支撑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竟忍住了脾气,接着乖乖巧巧的把准备好的话都说了出来。

“师娘好,我是安怡欣的……前妻。我,安怡欣说您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我没什么能帮上忙的,思?来想去大概也只能祝您天天开心了。”

少女的声音糯糯的,在扩音器中,你甚至可以听出她喉咙有些发?紧,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在这种大家难过和大笑后,在这大悲大喜间,听这一句说的几乎带上几分天真的“天天开?心”,反倒大家都不由的安静了。

于梦兰隔着?门,说了一句:“谢谢”

“你也是,祝你和安崽,天天开?心。”

那一晚,于梦兰最终也没出来,图长安还是得在门口跪着?哭哭,但是安怡欣和翟澜顺着深夜的风,踏着璀璨星河撒着?的光,一起漫步回屋的时候,心情却不算低落。

风声呼啸,虫儿啼叫,翟澜有些困了嘟嘟囔囔地问着:“怡欣,你那边是不是又有很多漂亮的音符,唱着好听的旋律。”

安怡欣踩上路边的水坑,踏碎着星河的倒影,索性人就站在了一旁,往四周看了过去,似乎是要寻找着那些美丽的“音符”,她看了半响,最后摇着?头,笑了出来。

翟澜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不明白她笑什么。

安怡欣这样反倒有些害羞了,她低头看着?水坑中在涟漪里扭曲的星空,舔了舔嘴唇,又笑出了声,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澜,我这边一个音符都没见,一句旋律都未曾听见。”

她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只能听得到你的呼吸声,它就是我此刻,耳朵里唯一能听见的音乐了。”

翟澜呼吸一停,醒了,没忍住凑近麦说了一句五个字的骚话。

这下倒是安怡欣身体直接燥热了。

***

后面的日子倒是在这人祸和狗血的冲撞之后,都恢复了平静。

图长安每天白天里和大家一起剧本围读,晚上回去了,就在于梦兰的门口挠墙,哭闹着想进去。

而安怡欣也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有时间就和翟澜打电话,或者去陪图长安挠墙,顺便和于梦兰聊聊天。

于梦兰是一个很好的沟通者,和引路者。有那么些补齐了“母亲”这个职责在安怡欣生命中的空缺,她会问安怡欣和翟澜的相处,会安慰安怡欣看清平静实则忐忑不安的心情,甚至她们会交心。

“我刚知道您出事的那一天,在纠结应当?什么时候来找老师。”她在于梦兰这边总是会尊称图长安为老师,给足了他面子。

“那时候不知怎么的了,您出事了,翟澜心情也突然不好了,就一切都突然便的糟糕了,那时候我耳朵里都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听不见,却也是在那一刻我耳边的一切都变得轻柔了起来,变的快乐了,我那时候觉得我有自私,有荒唐,却依旧忍不住贪图那份的快乐。”

于梦兰听完许久未曾说话,然后安怡欣突然感觉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气流开?始流通,她想回头去看于梦兰,但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头上,便止住了她的动作。

师娘温柔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只道:“要天天开?心呀,我的小安崽。”

也许你不会发?现,当?你因为外界而难过的时候,世间的风雨都企图用自己的行为让你快乐着?。

这是我们最简单也是最奢侈的祝福。

安怡欣没能懂这句话的深意,她只是踮起身子?,轻轻的蹭了蹭于梦兰的手掌心。

时间由指缝里溜走,一周太长了,也太短了,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一切都有些像退潮后的水一样,掀不起什么大波浪,平添了几分一觉游仙好梦,任它竹冷松寒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晚上,安怡欣踏着她的人字拖,穿着一个大裤衩就想去寻图长安时,她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双手。

一双柔软的,娇美的带着淡淡花香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于此同时她的后颈被人细细的吻着,点点亲啄,小心翼翼,却又极具强势。

安怡欣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把那双手往上一扯,回头就看见翟澜对着她,双眼乌黑,带着笑的模样。

翟澜猛的拉着?她的领子?,把她往下一扯,紧接着?她们两人的牙齿便直接磕上了,她们在空旷地上死死相拥,紧紧拥抱,半步不愿退后。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翟澜喘着?粗气,摸着安怡欣颈后因为是alpha而退化了的腺体,死死扣着,又带着满嘴的铁锈味道咬上看安怡欣的唇。

她亲的太用力了,也太近了,显得这沾着血的话语,更加压迫和强烈,翟澜咬的死死的说着:“我好想把你标记了,怡欣。”

“这样你就一刻也离不开?我了。”

安怡欣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们最简单也是最奢侈的祝福。

祝大家也天天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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