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与你妹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工作伙伴上层或下级的那种喜欢。

我现在说喜欢你,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是一个揣揣不安的、夹杂胆怯和勇敢的个体。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就代表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睡觉,接吻和拥抱。”

而不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你误闯进了我的房间,给我一些期待又给我失落。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喜欢你了。”

安芷木讷地点点头,她应该早就察觉的。

幸好,幸好她问的是这句,而不是‘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之类的烂掉牙的话。现在可是在拍摄现场,在几个巨大的镜头前,旁边还有刘编和导演……这里怎么看也不像表白的地方!

半晌,她突然又冒出一句:“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浸月笑了笑,说:“等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安芷:……

安芷一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身体就莫名发热。她的女朋友,刚刚还不是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吗?这下还要规定谁是谁的?无语。

安芷觉得自己在这儿再多待一会儿整个人就要烧起来了。

无语她以前从来没有怎么窘迫过。就算也会有异性向她表白心意,可是她权当作粉丝对偶像的感情或者朋友之间的喜欢用‘谢谢’‘给哈哈哈哈’给糊弄过去了。

然而现在面前这位,明显是不能用谢谢和哈哈几字就能解决的。不过幸亏在她还没有找到借口离开时,对方提前卸了装备。

本来狭窄逼仄的氛围突然打开,江浸月后退几步,说:“下一场戏该我了,你要去看一下我的独白戏吗?或许有利于你下一场继续临场发挥。”

“不用了,我还要背台词呢。”

江浸月抿嘴一笑,然后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在一旁察言观色了好一阵子的助理圆圆见江浸月走后,立即跑上来问:“小芷你怎么了?你知道你刚才的脸色变化有多精彩吗?”

安芷侧目看她,用目光询问。

助理圆圆小声道:“你刚才的脸色由青转黑又转红,红了好一阵子又转黑然后又红了好一阵子,我想如果是头猪的话估计已经被烧熟了吧。你呢?现在热不热?”

“闭嘴!把剧本给我。”

“…剧本在你手上。”

安芷埋头看见自己左手上的剧本,凝眉又怒道:“我知道!我是说把奶茶给我。”

助理声音越来越小,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是她还是得直说:“经纪人说你最近饮食控制

不到位,已经不让我给你买奶茶了。”

然后把手上的绿茶递过去,“这是绿茶。”

安芷:……

一杯绿茶猛下肚。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安芷没好气地接过电话,直呼:“喂!谁?”

那边响起悦耳的声音:“姐,是我。你怎么了?浸月姐姐在你身边吗?”

“……没有。有事说事。”

“哦我们放小长假啦,妈妈答应我到你们那儿玩一阵子。”

“到我这儿玩?我有工作没空。”

陆艾:“放心我不打扰你们的,只是在你酒店那儿暂住几天。”

安芷:……不耐烦地说了句‘随便’就挂掉电话了。

下午主要是江浸月的独白戏,独白戏对演员的情感状态的掌握要求特别高,所以也是比较花时间的戏份。

不过看来江浸月今天的状态很到位,整个过程只拍了两遍就过了。晚上则是安芷和其它配角的戏份,‘紧急医疗地’里,几人的戏份有些杂碎,待他们拍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拍摄结束,安芷和助理一同回酒店。

电梯按钮在第三层闪烁后,助理走出电梯,她的房间在价位较小的三楼。

安芷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觉得自己的眼皮也快要合上了,想睡。

然后就在闭上的前一秒,一双高跟鞋以及上面漂亮的脚踝和纤细的小腿便出现在视线内。

高跟鞋跨进电梯,安芷眼睛复有睁开,一下子又睡意全无了。

江浸月用尖细的嗓子和她打招呼:“真巧,差点儿就以为你是专门在这儿堵我的。”

安芷勉强笑笑:“哈哈我等你干嘛。”

江浸月闻言不说话,往安芷那边挪了挪,又嗅了嗅。

安芷连忙后退一步,说:“你要干嘛!这可是在电梯里。”

江浸月往左上方瞥了一眼,说:“这里有摄像头的,我能干嘛?还有你身上很臭你知不知道?”

安芷:……

“今晚全在医疗地摸爬滚打当然臭了!臭怎么了?我又不睡你房间!”

……后面这话着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浸月闭了嘴,不说话。电梯里一阵沉默,等到电梯门打开,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江浸月在前,安芷在后。

夜晚的寂静衬托出响亮的脚步声。嗒。嗒。嗒。高跟鞋踩出调子。

安芷在她身后,江浸月出左脚,她也出左脚;江浸月出右脚,她也出右脚。

突然,江浸月在自己房间门口停下。高跟鞋顿了顿不动,稍微有向后转的势头,但最后还是向了左。刷卡进屋。

“等等。”安芷在她身后突然叫道。

江浸月转过头来,“嗯?”

安芷:“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江浸月今天的表白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表白心意,根本没有询问对方意见的意思。

所以安芷问‘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吗?’。你表白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紧张好吧!脸快要烫掉一层皮,喉咙发抖生怕你突然说这是你的‘临场发挥’开玩笑而已,不敢看你怕看清楚你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就会觉得你不是认真的。

而且你干嘛不问我的想法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占据了这个谈话的制高点,我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一样。

这回换江浸月愣住了,她说:“嗯。想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有说或不说的权力所以不问。”

“那你现在想听吗?”

一秒,三秒,四秒。

“嗯,想听。”

安芷直勾勾盯着她,说“我——”

江浸月在她说完之前突然插话:“我只是还不确定你究竟喜不喜欢女孩子。”

……

安芷将后面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此刻尤其坚信身体语言远大于字词语言。

她根本没有估计这件事的后果,一股脑儿地大步上前吻住了江浸月。

双手成一个钥匙扣的姿势将对方的脖子牢牢圈起,顺带着往下拉扯缩短一些距离。妈的大晚上的穿什么高跟鞋?

干燥柔软的唇瓣撬开另一双湿哒哒的唇,江浸月刚才洗过澡了,安芷想。原本利索地可以随时怼人的嘴唇现在突然变了样,像个小孩子惶乱又怯弱,又像是冰融的春水统统流向她。

太丢人了,安芷想。

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没有得到过确定的答案。书上说,不确定的东西才是最有魅力的东西。

江浸月是个坏蛋,她将我身上这份保存许久的魅力给搞没了。

像是撕碎一张油彩画。

良久,安芷终于将唇瓣从那上面分离出来,仍旧保持着扣住对方的姿势,说:“你应该知道,主动亲吻别人就是喜欢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