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在装睡吧?”

听到今淼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得到弟弟的“暗号”、秒变“植物人”的霍鑫泓:!!!

盯着“冰山”平和的睡颜,今淼缓缓低下头,眼珠一转,抬起手指,恶作剧般轻轻戳了戳“睡王子”的脸颊。

霍鑫泓:……

他的指尖白净柔软,像调皮的猫尾巴,在霍鑫泓的心尖上一挠。

霍鑫泓活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对他做出过这样的事,意外的是,似乎并不讨厌。

一开始,今淼胆子还没那么大,只是飞快地戳了一下,接着立马叠起双手,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动不动趴在床边,端详霍鑫泓的反应。

一秒、两秒……

“你要真在装睡,我就、我就……”

恐吓的话说到一半,今淼绞尽脑汁,脱口而出:

“我可是会对你为所欲为的!”

霍鑫泓:难道他想?!!!

见“老攻”还是满脸冷冰冰,今淼郁闷得脸鼓成两个小包子,索性直起身伸出双手轻捏住霍鑫泓的脸,先是小心试着牵起他的嘴角,不由得意:

“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你看你明明笑起来更好看。”

霍鑫泓:==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今淼又伺机让他摆出几个鬼脸,最后直接半靠在他身边,举起手机和他拍了好几张合照。

“好吧,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相信你肯定不是装的,不然早跳起来打人了。”

看来这招没效,今淼依依不舍收回手,随手从桌上抽了张湿纸巾,不动声色擦去霍鑫泓手上的印子,心中的疑惑更重:

如果霍鑫泓不是在装睡,那这些墨水痕迹谁弄上去的?

还有霍鑫言从屋子出来时,一反常态的表现,两者怎么想都不似无关。

与此同时,默默在心底感叹逃过一劫的霍鑫泓,平日木雕似的脸上竟然隐隐发烫,他刚才被迫摆出的表情已经比出生以来表现的都多:六个。

他忍不住好奇,在今淼的镜头里,他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拍照?

“叮咚~”

手机铃声打断了房内两人的沉思,今淼看一眼程意发来的讯息,愣住好几秒,难以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

最近几所高校有相关加分政策,如果今淼能进入国家艺术院的项目,基本上能稳进。

“您知道吗,那天您离场以后,那些富豪当即就开始争相竞拍你留下墨迹的那块桌布。不仅如此,酒店方面把你当初用的那张桌子收封起来,准备等你‘出道’炒个好价格。”

接到今淼的电话,易慎研打从心里高兴,虽然从那天到场的人口中探听到今淼的身份,但观摩过他的表现后,易慎研难以赞同旁人认为他是“花瓶”的看法:

“对了,今先生您当时说要忙考试,现在好了吗?前两天,我把您的字帖交给易院长过目,他也对您很感兴趣,如果可以,想跟你见一面。”

“今天考完了。其实您不用这么客气,论资历,我才该称呼您做老师。”

一边打开电脑,今淼一边照着程意发给他的资料,说清来电的目的。

听到今淼说时间上能配合,易慎研放下心,轻松答应:

“原来是这样,问题不大。”

赶紧告诉程意这个好消息,今淼正琢磨要不要下次请他吃饭时坦白自己的身份,手机又响起:

我们一家已经愉快地回国了,你没法来参加我精彩的毕业典礼,真的好可惜。不过就算你来了,半个字听不懂也会很痛苦吧。对了,我从英国带了手信给你,明天代爸妈上门拜访。

这婊里婊气的嘴脸……

将手机扔到一旁,今淼边查合同边嘀咕:这家人怎么这么爱找上门,这里又不是动物园!

“早上好,今天穿得这么正式。”

第二天早上,今淼穿着一身黑西装下楼,竟见霍鑫言难得比他先到餐厅,向他招手:

“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事?”

“不怎么重要。”

主要是想表达送殡般的心情,今淼心里这么吐槽,表面上含糊答道:

“你呢,怎么这么早起来?”

霍鑫言显然也是满嘴跑火车:“早起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好。”

今淼:……

那天快到午饭前,闫伯才找到今淼,说今家二少爷来看望他。

沙发上的人身穿一件格子呢剪裁西装,灰色的衬衣解开一颗纽扣,半扎进九分裤钟,只露出印有Logo的皮带扣子,配一双亮得反光的黑皮鞋,今淼不由想起原主那半个箱子装不满的随身衣物。

作为从小被今父今母捧掌心的孩子,今扬波身材比从小阴阳不良的“今淼”稍壮实一些,记得在原主刚住进今家那天,今父今母便把今扬波一些衣物给了原主;而在被“嫁到”霍家前一天,原主把那些衣物当着几人的面烧了个干净。

“我给你发的讯息是十点至十一点之间有空,英国的大学没有教会你守时吗?”

平静在今扬波对面坐下,今淼指了指一旁的落地钟,不冷不热说:

“我只有十分钟时间,请你说重点。”

“在霍家,难道过的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你有什么忙的?”

翘起二郎腿,今扬波眼珠在客厅里瞄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问:

“怎么不见霍家其他人?”

今淼不为所动:“还剩九分钟。”

虚假的笑容僵在脸上,今扬波眼里闪过一丝藏匿得极深的恨意,被今淼尽收眼底。

“听说你也毕业了,恭喜。”

一回国,今扬波就收到表亲发来的讯息:计划失败了。

如果不是那个蠢货连“搭上教育局”这种鬼话也信,财迷心窍,按照他的安排,今淼早被撤销学位学历了。

“还好,大概是上天开眼,之前被污蔑作弊的事也解决了。”

以公开学风问题作筹码,今淼成功让学校出书面公告,严肃澄清当初的作弊事件中,今淼是被诬陷的受害者,对其深表同情云云。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今淼睨了他一眼,故意在嘴角噙着一分低笑:

“不仅如此,据说当初栽赃我那两人,为了争取从轻处罚,把背后的人都供出来。他们俩只是行政处罚,主犯说不定要进局子,你说,会不会扯出其他人?”

什么意思?

眼皮跳了跳,今扬波不知不觉沉下脸:表亲怎么完全没提过这事?该不会是今淼在诓他?

“你跟我说这些,莫不是想让我跟爸妈解释?”

定了定神,今扬波勾起一个阴沉的笑,故作惋惜道:

“可是,脸是别人给的,架是自己丢的,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为什么爸妈会不相信你么?”

“我没有任何事需要反省。不过,前两天你爸妈来过,不如你反省一下,为什么让自己的亲爸妈沦落到讨饭这个地步。”

放下茶杯,今淼无意欣赏今扬波彻底垮下的脸,干净利索站起身:

“如果你来就是为说这些废话,那我不奉陪,到时间了,不送。”

此时,在霍鑫泓房中,霍鑫言坐在霍鑫泓身边,不满指向屏幕里的人:

“我已经开始讨厌这人了,亏你还让我提前准备,结果他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现在都快中午了。”

“我也没估计到。”

得知今扬波回国的消息,霍鑫泓提前让程煜摸过底,才放心让弟弟去试探对方:

“反正你知道怎么做。”

“行吧。”

认命将外套搭在肩上,霍鑫言刚搭上门把手,又听霍鑫泓问:

“听骆斌说你正打算往外跑?”

“嗯,回去继续把博士念完。”

听见骆斌的名字,霍鑫言嘴角抽了抽,背对着霍鑫泓:

“毕竟是哥你供我上的学,我不能半途而废,对吧?”

霍鑫泓心底暗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客厅里,今扬波按捺住怒火,哗啦一下把一个袋子扔在茶几上,趾高气扬问:

“我爸妈刚参加过我的毕业典礼,我们一家人好得很,这是给你的,外国的高级货,希望你知道怎么用。”

特地强调“我们一家人”,今扬波知道今淼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其实嫉妒得很,好几次激得这傻子勃然大怒,做出一堆蠢事。

“我不需要。”

冷冷乜了他一眼,今淼眼光缓缓扫过一眼奢华的客厅,最后落在今扬波身上,笑吟吟问:

“你认为我在这里什么东西用不上?”

今扬波咬牙启齿:“这是霍家的,不是你的。”

“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一身定制西服的霍鑫言优哉游哉踏入客厅,打破了客厅了如同冰窖般的气氛。他从容在两人中间站定,手上捏着车钥匙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恰好我的新跑车缺两位乘客,是谁这么幸运呢?”

抢先在今淼前两步凑到他跟前,今扬波一脸受宠若惊:“你、你难道是?”

“嘘。”

一手以食指点唇,霍鑫泓满眼高深莫测,向他伸出手: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么?”

搞不懂霍鑫言葫芦里买什么药,今淼欲言又止:“你……”

“淼淼你也来。”

别过头向今淼眨了眨单眼,霍鑫言背对着今扬波,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听我的。”

今淼:什么情况。

此刻,在楼上看监控的霍鑫泓不禁心中吃味:我还没喊过淼淼呢,居然被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