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连带着本王妃也该搜一搜身啊?”怀昔步步紧逼。

田禾出来打圆场了:“王妃娘娘,您说笑了,哪里能让您给搜身啊。”

“田公公,实非本王妃不讲理,只是本王妃真不知晓赵院判如何会觉着这药材被偷了,无凭无据的,就一直空口白话,莫非是老糊涂了?”

怀昔这话已带上了浓重的怒气,显也不愿给赵院判留一丝面子了。

陈然也趁势道:“赵院判,你说我们偷药,如今这药也熬好了,给皇后娘娘一试便知,若皇后娘娘痊愈,这药自然是用对了的。”

“皇后娘娘如何能拿来试药,谁知里面是不是有毒?”

怀昔眼见着赵院判愈说愈离谱,直接一拂衣袖将桌案上的药罐子摔到了地上。

“如今本王妃倒是怀疑起赵院判的居心了,一直阻挠陈神医和诺敏大夫,不给皇后娘娘用药,难不成是想谋害皇后娘娘?”

“王妃娘娘,那你一心想要给皇后娘娘用药,连让人看也不看,是又如何?莫非是为了包庇这个跟你有一脉血统的人?”

赵院判显然是急了,在皇宫中听得的那些个风言风语也拿出来说了。

“当初南山围猎,那帮子黑衣胡人将你掳走,救你的穆恒世子爷倒是伤得不轻,而你可是毫发无伤呢,这倒是奇怪得紧。”

怀昔不怒反笑:“怎么?又要拿我的血统来说事,若我当真里通外国,你觉着先皇会赐婚于我跟王爷吗?”

田禾见事态发展愈发不妙,也冷了面色。

“赵院判,奴才瞧您今儿怕是没睡醒,不舒服吧。”

田禾原意是想让事情就这样过了也就罢了,可不说这赵院判蠢呢?被人当做枪使。

“田公公,我是一日也不曾像今日这般清醒,先皇当日之意怕是想要让端王爷看紧王妃娘娘,没成想王妃娘娘是大胆得很,怕是王爷中毒也有她的手笔,如今又想来谋害皇后娘娘!”

怀昔心头清楚,赵院判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也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今儿他若不紧紧咬住她,那就是他死了!

“你既如此看得起本王妃,不若就当皇上面前,咱们当庭对峙,至于这药,皇后娘娘的病拖不得,宫里专门都是有看验的人,若他们服下没问题自可以给皇后娘娘用。”

“只是,赵院判,你往本王妃身上泼脏水,也不是本王妃小气,只是本王妃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咱们都得一一理清楚才是!”

赵院判额头上的汗是出了一茬又一茬,但他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穆宸听了田禾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没有就这事说什么,只让人先来试药,而后才问道:“赵院判,此事你是从何处听来?”

赵院判听闻此言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该说是何处听来呢?无论他说是谁都不会有人承认,身后衣衫已被冷汗浸湿,他只觉不舒服得紧。

“回禀皇上,臣是方才在太医院去巡视药材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那女大夫好似就是将药材藏起来了,就是在他们争吵的时候。”

诺敏挑挑眉:“好似?方才赵院判可不是这样说的。”

赵院判被这话噎得脸红脖子粗:“虽说在这女大夫身上没搜出什么东西来,但这女大夫方才出门更衣,谁也不晓得她是否将药材给藏起来了。”

穆宸冷了面色:“好个赵友亮,你尚且没有证据,如何胡乱怀疑旁人,竟还对端王妃出言不逊!来人啊,将赵友亮拉出去,打他二十板子,即日贬为太医院太医!”

赵友亮老泪纵横,立时跪了下来,哀哀哭泣着呼喊着陛下,细数着这些年在宫中是如何尽心尽力,可这赵友亮就是自己没脑子还坏,哪里怨得了旁人?

恰在这时候,试药的内侍来回禀,说是喂给皇后娘娘的药没问题,皇上便趁势道:“如今你可算是心服口服了?朕向来是以理服人!”

怀昔不傻,立时听出了皇上话中意,这是当真怀疑到他们头上来了,但有时候她不好太过激进,只在心中祈愿这赵友亮脑子能开窍,听懂皇上话中藏着的意思。

赵友亮一双浑浊老眼滴溜溜转了几转,可算是醒悟过来了,忙道:“陛下,非臣对王妃娘娘不敬,只是诺敏大夫跟王妃娘娘是熟识,若她真有什么动作,王妃娘娘自也该查一查。”

“这……”穆宸似有些犹豫,“端王妃啊,你可有什么话说呢?”

“陛下,臣妇清清白白,与诺敏姑娘是有过几面之缘,却也当不得万分熟识,但臣妇觉着诺敏姑娘性子良善,愿意给她作保,至于赵院判的怀疑,臣妇愿意让人验明正身,以免赵院判心有不服。”

怀昔话罢,便恭恭敬敬地朝穆宸做了一礼。

“那就辛苦端王妃了。”

穆宸微微侧了侧身同田禾眼神示意了一番,田禾会意,就要去寻几名宫女来为怀昔搜身,可恰好这时候外面有人禀报,说是平宁郡主听闻今日要给皇后娘娘用药,特意来探望一番皇后娘娘。

怀昔心头一紧,这平宁来得太巧了。

她不动声色地微偏头瞧了赵友亮一眼,就见他眼神闪了闪,竟似是带上了几分喜意。

她心头有了底,此番节外生枝怕是平宁捣的鬼。

果不其然,听闻怀昔要被搜身,平宁便向皇上请求道:“王妃娘娘身份尊贵,陛下,就让平宁给王妃娘娘搜身,也恐那些个奴婢冲撞了王妃娘娘。”

穆宸道:“也是,那就有劳平宁郡主了。”

谁都知晓平宁跟怀昔不和,要是平宁搜身那怀昔想要在身上藏东西可就难了。

皇上这番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势必想要探个究竟了。

言灵就躺在里间的床上,外面的争执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中,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这时候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惹得一旁守着的广秋分外担忧地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不单怀昔,连带着她带进宫的阿瑶和彩雀也是要被搜身的,由平宁带着人搜身,她们俩免不得要受一番苦了。

“捂这么严实做什么?”

平宁勾唇冷笑,同她身边的丫鬟抬了抬眼,那丫鬟立时明白,上前就将彩雀和阿瑶的衣衫给扯开了。

彩雀和阿瑶不妨,齐齐惊呼一声。

怀昔见状,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两个丫鬟:“平宁郡主,皇上只是让你来搜一搜我们身上是否有药材,衣裳我们自己会脱,也请你放尊重些,毕竟此事尚且还未定论。”

平宁伸手抹了抹自己涂有大红口脂的嘴角,笑道:“王妃果真护短,只是王妃啊你也是个聪明人,现今啊,有些东西都变了,王妃还是快快脱吧!”

怀昔没空同平宁废话,直接将衣裳给脱了,可只剩一层单薄里衣的时候平宁还不满足,只听她吊着嗓子道:“王妃啊,你这算什么?这还剩一件衣裳,万一你藏在里面呢?”

彩雀挡在了怀昔面前:“平宁郡主,你别欺人太甚!”

平宁上前一步,冷声道:“今儿我就羞辱你们了又如何?”

话罢,平宁的贴身丫鬟上前,先将彩雀的里衣给扒了,就剩一件肚兜,怀昔眼见着彩雀的身上无端端多出几道红痕,全是那些个丫鬟扒彩雀衣裳时趁势留下的。

怀昔大怒,直接上前甩了平宁一巴掌。

平宁痛呼一声,捂着脸看着怀昔,恨恨道:“你……”

“我如何?”怀昔丝毫不让,“我就是要教教你如何做人!”

一时,屋内气氛愈发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