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心里又明白那个时候薛景呈开?口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依着太皇太后的性子定?会召姣姣入宫。

她为圣上充盈后宫,任谁也挑不出错来,谁敢与圣上抢人?

只是这定?亲的事…

温氏发愁的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简单呢,当着圣上和?太皇太后的面说下这种话,若是让他们得知是假的,那就是欺君大罪。

可若是这么轻易将姣姣嫁与薛景呈,她又不愿。

她中意的是赵云梁,他虽出身低了些,可本身极有才能,日后定能护持着姣姣。

薛景呈也不是不好,只是她多少会偏爱武将一点。

“景呈怎么说?”温氏回了神,这事归根究底还是得看薛景呈的意思,得看他怎么想。

魏之杳红了脸,将先前薛景呈说的话大概说与她听。

温氏揉了揉眉心。

敢情不是一两天,是持续了很久?

也亏他这么上?心。

温氏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对他的一番心意还是颇为认同的。

这样一看,薛景呈倒也不错,至少对姣姣一片真?诚,她嫁过去不至于受了委屈。

但怎么想,都觉得这也太便宜他了。

温氏摆摆手,“这两日你便离他远些,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给两个人一点时间考虑,毕竟年纪都还不大,还没什么思考和?分辨的能力。

魏之杳怔了下,应了声好。

温氏拍拍她的手,又细心叮嘱了会儿带着丫鬟出去了。

魏之杳叫人伺候着洗漱,身子有些沉,早早歇下了。

这一次的梦里,她没再梦到顾云霁,梦境里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眉眼骄纵肆意,有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

他在梦里一点一点和她诉说。

“杳杳,我好喜欢你。”

“杳杳我去守着边关,守着大夏,只要你朝着北看,我永远都在那。”

“杳杳,边关有一座塔,那塔极高,说是能望见?京都,我想着我常常登上那座塔,总有一日能梦见?你吧。”

“杳杳,听说京都下了大雪,你身子骨弱该多穿一些。”

“杳杳你回头看看我,我就在你身后。”

“杳杳别死——”

魏之杳猛地惊醒,梦中男人眉眼如刀锋,锋利漂亮,那双猩红的狐狸眼紧紧盯着她。

他在央求她别死。

声音沙哑悲伤,像是失去了什?么挚爱的珍宝。

她揉了揉心口的位置,将这个梦给压在了心底,许是因为薛景呈的话给她带来了触动。

她从未感受过这般炽热又冲动的爱意。

上?一世,是她追逐着顾云霁,将一番真心捧给他看。

顾云霁是个生性冷淡凉薄的人,纵然他们后来在一起,他待人也是冷冷淡淡,难有情绪太过波动的时候,克制有礼的像个修行有成?的和?尚。

可薛景呈却和他截然相反,他生性肆意妄为,待人也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捧到面前。

这样炽热单纯的爱意,又怎么可能让人一点不心动。

魏之杳回了神,让丫鬟们伺候着洗漱,稍微用了点饭,换了件衣裳去见?温氏。

大厅内,昭阳大长公主和?温氏正在喝茶,瞧见她过来,也添置了一个座位。

“稀奇了。”昭阳大长公主笑呵呵的,“难得看我们家姣姣这么早便起来了。”

魏之杳红了脸,倚在她怀里闹了一会儿。

正说着,大厅外有小厮气喘吁吁的抬了两大箱进来,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魏之杳心里一个咯噔。

该不会是薛景呈送礼物上门来了吧,这两大箱夸张的确实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温氏脸上也有几分不太自然,握紧了茶杯。

“谁送的礼?”昭阳大长公主笑着望了两人一眼,“你们没住进来前,我这府里可从没人送过礼,自打你们住进来后这礼源源不断的送进来,不知道的还当是在惦记我这个老太婆呢。”

小厮恭敬开口:“回殿下,是镇国公府的。”

魏之杳愣了下。

不是薛景呈送的吗?

镇国公府,嘉云应当不会送她这么多东西,今儿个又不是她的生辰。

奇了怪。

正想着,小厮又抬来三大箱,气喘吁吁道:“是镇北王府送的,送给小小姐。”

“镇北王府?”昭阳大长公主愣一下,温氏忙道:“是景呈送的。”

“那孩子啊。”昭阳大长公主想了想点头,“是个好孩子,幼时便带着姣姣玩。”

都说他性子孤僻暴躁,可性子孤僻暴躁的人哪会有耐心去带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呢。

温氏也点点头,附和?的说了几句。

眼瞧着两人要聊到自己身上,魏之杳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在屋里待了会儿,不管做什?么心思都安静不下来,魏之杳揉了揉头发,找人给镇国公府递了帖子,约路嘉云出去玩。

出门前,魏之杳带着春花秋月去找了温氏,省得让她误会她和薛景呈私下见?面。

房内空无一人,收拾的丫鬟转过身恭敬回道:“县主出去了,说是有人相约。”

魏之杳怔了下点头,带着两人出门。

人总要往前看,母亲能想通这一点很好,多出去转转便不会整日沉闷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