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芎看到那五枚金瓜子,眼睛差点瞪了出来,伸手将金瓜子揣入怀中,川芎一改刚刚不乐的表情,换上阿谀奉承的样子。

“自古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觉得有钱能使磨推鬼,夫人豪气在下佩服,就算是个死的,也帮您医活咯。”

迎春从床中将宋慈惜的手拿出,上面垫了张手帕。川芎见状走到床边,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才诊上了脉。

片刻后,川芎一脸轻松收回了手:

“夫人,这位姑娘无大碍,可能是她最近饭吃的不准时,又没有休息好,一着急,身体里上的火冲了上来,也就是急火攻心。只要喝些降火的方子,两三日便可活蹦乱跳的了。”

“如此便好……”

袁玉心中松了口气,多亏宋慈惜没得了什么大病,这样也不会耽搁给栾念医治。

“川芎先生,我们家情况有些复杂,现在南辕各个人心惶惶,所以这样的方法把你叫来,确实有些……”

“夫人这话严重了,您这诊金份量在这,就算您让侍卫直接拿铁链把我锁来,只要金瓜子给的够,您就是天。夫人您就放心,知道您的难处,我拿了您的钱,便会把嘴闭严了,不会出去乱说。”

“倒是个识趣的,以后若有什么事,倒可都寻了先生您。迎春,你随先生回去取了药方,再给先生留下十颗金瓜子。”

“多谢夫人。”

川芎夸张的行了个大礼,自动自觉的将眼睛蒙好,任由侍卫将自己带了出去。

袁玉轻笑,当初川芎他父亲好赌如命,如今去世怕也落了一屁股债,川芎子偿父债,定也是缺钱。

不过这样好也不好,如今他能拿自己的钱办事,往后却不知会不会拿了别人的钱,干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当然,这些也是后话。

将纱帘揭开,刚刚原本安生昏睡的宋慈惜,不知何时柳眉紧皱,好似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干爹,别赶我走,我不走。”

没有意识的梦话脱口而出,袁玉听着好生纳闷,这个宋慈惜出现的太过巧合,那样的雪天荒山,栾念是因为逃命才去的那里,宋慈惜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家,怎么也会出现在那?

事情的疑点越来越多,袁玉手微微攥成了拳,栾念现在信任宋慈惜,都让她住进了露华院,八成不会再去细查宋慈惜的背景。所以要知道宋慈惜到底是不是奸细,怕是只有自己能下手去查了。

天色渐暗,栾念进宫一去,便是一整天。

皇帝寝宫,只见栾念同路生跪在门前已不知多久。

路生跪的膝盖发麻,转身看了眼变得昏黄的天,路生忍不住开口:

“王爷,咱们回府吧。”

“在等一会儿。”

如今宫中对外宣城,南辕皇帝病重不见人,但栾念却是南辕皇帝最喜爱的一个皇子,栾念知道,无论南辕皇帝谁人也不见,但都会见自己。

“王爷,您来的路上已经说过此事有蹊跷,现如今您身上的伤都未好全,再跪下去怕是会加重的。”

路生的话刚落,栾念未等开口,身后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说话声:

“路生说的是啊,皇兄可要保全自己的身子,才能保护要保护的人啊。”

栾念微微抬头,这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来人正是如今兼国的南辕二皇子,栾苑。

“皇兄,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栾苑走到栾念面前,趾高气扬的俯瞰着栾念,丝毫不顾忌栾念是自己的兄长,也不管他是否跪在那里。

“本王如何,皇弟似乎比本王自己更加清楚,皇弟的玄门十四骑,也当真名不虚传。”

栾念边说,边缓缓站起身,他与栾苑身高相仿,虽蒙着双眼,看却挡不住自身散发的霸气。

二人对峙了半刻,栾苑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栾念自小刻苦练功苦读,也曾征战杀场,立过不少军功。如若不是瞎了一双眼,怕是今日储君之位,早已落在他的身上。

栾苑生母文慈从小便告诉他,男子要争,所以栾苑从小便有了夺皇位的心。

几年前,栾苑自己生母给栾念下了绊子,这才让南辕皇帝派栾念每年离京去边疆戍守五个月。

这次南辕皇帝突然生病,正好栾念也远在边疆,所以栾苑想要篡位的心才崛起。

玄门十四骑,是栾苑生母家中的死侍,栾苑成人时,便由栾苑的外祖父文比显,也就是当今的右丞相,送给了栾苑。

玄门十四骑杀人于无形,也曾以十四人敌数百精兵。所以栾苑想趁此机会,彻底了结栾念,认知栾念虽瞎,但能凭一己之力,杀死玄门十四骑其中四人,并在他们手中重伤脱逃,栾苑如今不得不对其有所惧怕。

“皇兄你说什么呢,十四骑一直在闭关,臣弟也许久未见他们了。”

“也是,闭关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现在连十四骑都不配叫,应该改成十骑了。”

栾念声音冰冷,栾苑听后脸色发青。

“皇兄,父皇下旨,重病期间不见人,识趣便赶紧回府去吧,天快黑了。哎,不对,天黑与不黑,貌似同皇兄也没有多大关系。如此,那臣弟便先回府了。”

栾苑朝着栾念装模做样行了一礼,看着栾念不知何时紧攥的手,得意的离开。

路生在一旁听了兄弟二人的说话,知道一切都已经挑明,二人的势不两立,已经从此刻开始。

“王爷,咱回府吗?”

“回,今日本王总觉得眼睛刺痛难忍,也不知宋姑娘如何了。”

“玉夫人午后派人来禀报,说已经找了郎中瞧,是这几日没吃好喝好,也没有好好休息,然后受了些刺激,便急火攻心才晕倒的。”

栾念听后微微点了头,栾苑命人斩了宋家几十口,全都放在菜市口,一般人看着也会怕,更何况宋慈惜一个单纯的姑娘家。

这几日在湖中小筑,宋慈惜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照顾,栾念也是知道的。不单单是眼睛的问题,就连身上的外伤、内伤,宋慈惜也在替他调,不然,栾念也不会从湖中小筑出来,更不会今日入宫。

“王爷,属下记得这么多年来,您眼睛从不曾过半点知觉。如今能感觉到刺痛,想必同宋姑娘的救治,还是有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