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叹了口气,迎春就是丫鬟见识,栾念对宋慈惜那个样子,很明显是动了心。
这么多年了,袁玉虽然只是名言上的妾侍,但对于栾念还是了解的。
栾念多年不曾提及娶妻,这回可是他亲自开口,而且每每宋慈惜在他身边,栾念堪称百般温柔。
袁玉有些想不明白,比起宋慈惜,她自认不差些什么,难不成只因为宋慈惜会医术?
栾念是认真的,侧王妃的位置也不是假的,纵使现在自己还管着王府,这何时权柄下移,不过是栾念开个口的事。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妥当,为了一个丫鬟去打宋慈惜的脸,真是大错特错。
栾念叫自己去,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到这里,袁玉也管不了那么多,立马让迎春替她梳妆。
梳妆完,早膳刚好送到,送膳食的丫鬟见袁玉要出门,不免多说了句不吃会凉。
袁玉瞪了那丫鬟一眼,什么早膳不早膳,她是吃不下了。
露华院,宋慈惜早已同栾念用了早膳,因为一夜未睡,吃饱了困意立马就上来了。本来想回房去睡,但是宋慈惜真的睁不开眼。栾念见状,便让宋慈惜在自己房中睡了。
宋慈惜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了半天眉头紧锁,栾念拿个茶杯喝水的声音,都能将宋慈惜惊醒。
看着宋慈惜睡不踏实,栾念走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拍了拍宋慈惜的背。
谁知这一拍可好,宋慈惜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没一会儿的功夫,彻底睡沉了。
难得宋慈惜这样安静,栾念终于得空好好看看她,不经意之间,离栾念重得光明已经过去很久。
栾念记得初见宋慈惜进,她脸上还有些肉,如今看来竟然已经瘦了一大圈。
眼下的乌青、眉间冒出的一个红色痘痘,看的出宋慈惜这些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
栾念本以为,许了她侧王妃的身份,只要自己不再娶,宋慈惜自此便能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谁知,现在好像适得其反了。
出神之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栾念吓了一跳,生怕惊着了刚睡着的宋慈惜,连忙起身开门而去。
袁玉站在门口向栾念请安,栾念想着不能打扰宋慈惜,便带着袁玉去了宋慈惜的房间。
房前,栾念让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只带着袁玉一人走了进去。
栾念进去后自然而然的坐下,只见袁玉站在门口,双手捏着手帕十足的不安。
袁玉瞄着栾念,突然发现栾念眼底有神,已然不似从前那般。
“王爷,您的眼睛?”
“哦,看出来了,本王已经能视物了。”
袁玉嘴巴微张,十分的惊讶。栾念抬眼瞄了袁玉一下,冷笑:
“怎么?你对于本王能看见了,这样震惊?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有你在一天,本王这双眼,便不可能再恢复?”
栾念语气突然加重,袁玉一下子跪到了栾念面前:
“王爷您这话,妾身万万不敢接啊,妾身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会害王爷的。”
“那你瞧瞧这个。”
话落,栾念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的团,袁玉战战兢兢将纸团打开,只见里面是五六颗郁黑提。
“这……这不是王爷每天午茶时放的草果吗?”
“袁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同本王装糊涂?这东西你隔三日便会差人出府去买,你难道还清楚这东西与茶叶一起会产生毒,本王身体越来越差,眼睛如何医治也不见好,都是因为这害人玩意引起的!”
拂手,栾念将郁黑提从桌上扫到了袁玉身上,袁玉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话。
“王爷,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不知道啊。”
反应过来,袁玉抓着栾念的衣摆,边哭边说着。
将袁玉手中的衣摆拉出,栾念转身背对着她:
“还有,本王同宋慈惜,如今只差大婚而已,她是太后认可的侧王妃,也是本王心尖上的人。纵使是个侧妃之位,但是本王日后也不会再娶妃,她就是本王的妻,在本王的王府,她的话竟然还有人敢违背?袁玉,你真以为本王让你管着王府里的大小琐事,你就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不不不,王爷,您,您听妾身说。”
袁玉跪爬着往前,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往地上磕着:
“妾身自小嫁给王爷,从未对王爷有过二心,也从来没有想过害王爷您。妾身确实妒忌过宋慈惜,不,是,是侧王妃,妾身确实妒忌过她,但妾身怎么敢违背她的命令,是妾身昨日身子不适,所以才让迎春处理那件事,谁知迎春念在泉儿是她亲戚,所以才犯了大错。”
“还有,妾身真的不知道王爷茶里这个草果有毒,若是王爷不信,王爷不信!”
袁玉也是没有办法,栾念显然已经动了大气,所以袁玉拿起地上散落的一个郁黑提,张嘴便想吞进去。
栾念反应过来,一把打掉袁玉的手,袁玉栽倒在一旁泣不成声。
栾念长长呼了口气,他派人去查郁黑提之事,最后只查到是袁玉派人出府去买,偶尔她也会亲自去。
袁玉跟在他身边多年,栾念也不太敢相信袁玉会真的下毒害自己,所以今日才演了这出戏,想看看袁玉会是什么反应。现在看来,袁玉当真不知道郁黑提这东西。
但是泉儿那事,确实是袁玉管教不严,迎春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丫鬟,这事必须处理,才好给宋慈惜交待。
“袁玉,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办事也算勤谨。但是王府里的规矩就是规矩,你既说是迎春忤逆了侧王妃,她得罚,你做为她的主子,更要罚。”
袁玉抽搭着,头抵在地上:
“妾身甘愿受任何惩罚。”
“迎春身为下人,忤逆侧王妃,受鞭刑五十,罚俸一年。你身为侍妾不好好管制下人,本王撤你管理王府之值,回你自己的院子,思过去吧。”
袁玉抬起头,双眼充斥着红色血丝,和满面的眼泪。
栾念罚的有些重,五十鞭子打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毕竟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袁玉于心不忍:
“王爷,妾身不也算求王爷收回命令,可否将迎春的五十鞭刑,转一半罚在妾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