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看向皇太后,皇太后伸手拉住他:
“你是哀家从小带到大的孙儿,你是什么样的人,为清楚不过。如今你眼睛恢复,身子也日益渐好,哀家总不会放任后宫的女人,随意欺负了你去,哪怕她儿子也是哀家的皇孙,但终究不敌哀家亲手带大的。”
宋慈惜从旁看着,不禁有些哽咽,皇太后待栾念是真的疼爱,在这人人自保的皇宫,宋慈惜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情感存在。
“好,那就听皇祖母的,孙儿与慈儿一起住来寿安宫来,以后怕是要叨扰皇祖母月余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听闻栾苑让你一同上早朝,住在宫里上朝也方便。再说,哀家平日里无事,这回慈丫头住进来,也有能给哀家解闷了不是?”
“皇祖母不嫌弃便好,但是孙儿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文贵妃的意思,想让慈儿帮忙盯着凤袍赶制一事。”
“这样啊,哀家说呢!”
皇太后一脸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转过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孙绯嬷嬷,二人对视一笑。
这些日子,太后一直都在同孙绯无事说着,文贵妃迟迟不给宋慈惜下绊,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如今知道文慈贵妃想将凤袍的事拖给宋慈惜,这用脚趾头想都会知道,凤袍赶制上,定会出现差错。
“王爷、太后,其实我知道,文贵妃不会安什么好心,她拿太后出来压我,我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但是你们放心,既然凤袍的事我接下来,就会万般小心,定不会让她在我这里,出现差子。”
“这……”宋慈惜一番话说出,栾念皱眉看向她。
“瞧瞧、瞧瞧,果然是配得上哀家孙儿的人,这气魄、这性子,同哀家年轻时候一个样,虽是女子,但是敢闯。阿念呀,哀家瞧着你就放心让慈丫头去试试,再不成有什么事,哀家在后面给她撑腰,而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和前朝那些重臣处好关系,后宫的事,便别管了。”
“如此,便全听皇祖母的了。”
饭后,栾念留下宋慈惜陪太后说话,自己从上次带着宋慈惜走的那条甬道,偷偷赶往栾平央寝宫。
宋慈惜同太后说话,提起了文慈发现栾念眼睛恢复一事。
宋慈惜一边替太后揉腿,一边开口道:
“太后,王爷眼睛恢复这事也瞒不下去了,刚刚您说让王爷在前朝与重臣好好相处,我琢磨着不如直接昭告天下,公开王爷眼睛好了的事,这样前朝那些臣子,也会对王爷有所改观。”
太后伸手,将宋慈惜额前的小碎发拔开:
“慈丫头,你一手好医术治好了阿念失明十多年的双眼,又有一颗如此七巧玲珑之心,哀家很好奇宋吾海到底是如何将你养大的。”
“太后,我哪里有您说的那么神呀,只不过跟在大王爷身边久了,有些事情耳濡目染,再说,我也只是一心想让王爷好罢了。”
太后眼里尽是喜欢,宋慈惜这话听了就知道是为了栾念着想,栾念心里也是真的有宋慈惜,哪怕知她是何身份,也不想委屈了她。
现在看来,二人都想着对方,也是难得的一对。不过他们相遇的时机不是最好的时候,不然,太后也会应栾念的意思,直接让宋慈惜做他的正室。
“你的话在理儿,只要阿念同意,哀家也没有意见。还有,慈丫头,哀家准备将你与阿念的婚期提前,就与封后大典同日举行。”
“什么?”
宋慈惜本坐在榻下的脚凳上,听太后这么一说,整个人惊了没坐住。瞧着宋慈惜要往后张过去。太后伸手想要抓住宋慈惜,可已经来不急,宋慈惜已经摔到。
“孙绯,快快把人扶起来。”太后直呼着,孙绯手脚也利落,连忙将宋慈惜扶起。
宋慈惜一脸惊魂未定,倒不是因为在太后面前摔倒丢了面子,而是因为大婚的事。
要知道,封后大典可是南辕国的国事,太后想让栾念的婚事和封后大典撞上,这到底是为了栾念好,还是不想让栾念好啊?
古代大婚都讲究个人场,栾念认识的都是朝廷的人,封后大典那么重要的日子,哪个臣子敢不去参加,这样一来,宋慈惜与栾念大婚上,怎么可能有客人呢?
“太后,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了。”
拉着宋慈惜坐下,太后一脸的严肃:
“丫头,哀家真的没有在与你说笑,确实,封后大典是很重要的场合,但是皇帝一直不醒,南辕已然成了这个样子。臣子们不糊涂,若这次你们大婚与封后大典同时进行,谁人支持栾苑谁人支持阿念,从他们去哪里,便看的出来了。”
宋慈惜看着太后,思虑了片刻,确实,太后说的极为有道理。既然这浑水已经趟了,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切,都可着您拿主意吧,我们小辈的,听着便是。”
太后毕竟在宫里待了一辈子,有许多的事,她能看的明白,但宋慈惜却弄不懂。有句俗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宋慈惜不想做那个吃亏的人,所以选择听话。
另一边,栾念成功跃上二楼,在赵霖的对接下,进到了栾平央寝殿的内室。
栾念已经十多年没有看清到过栾平央的脸,比起曾经,栾平央真的老了许多。
“大王爷,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您得快着点。”
栾念瞧着栾平央脸色很好,完全不像是生病的人,唯独印堂还有点淤青。
“父皇……”
栾念唤了一声,轻轻摸了摸栾平央的手,谁知触碰的那一刹那,栾平央的手指竟动了一下。
“赵霖,你刚刚看到没有,父皇他,他手指动了。”
“是是是,奴才刚刚也瞧见了,小惜的药确实好用,昨几日太医便说皇上有反应,奴才还以为是唬人的,如今亲眼看见了,看样子皇上醒来指日可待了。”
栾念内心也很激动,只见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这是昨日宋慈惜交给他的,算着上次的药也该用完了,所以特意又给他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