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进去后脸色灰暗暗的,迎春虽在养伤,但大王府着火这么大的事,她还是听说了的。

瞧着袁玉的脸色,迎春能猜到,定是在栾念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还好吗?”

袁玉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了,扯出来一抹苦笑:

“王爷恩典,咱们可以回母家小住一段日子了,正好你在大王府养伤也不方便,等回了母家我在给你寻个郎中专门照顾你,就会好的快了。”

“夫人,其实用了侧王妃的药,奴婢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您不用为了奴婢再特意找太医,用着侧王妃的药便可以了。”

迎春对于宋慈惜,以前确实喜欢不起来,这次虽说被罚是因为她,但宋慈惜根本不在乎身份替自己医伤,迎春心里已经动容了。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奴才,而且还是袁玉身边的奴才,宋慈惜没替自己开口求情,但在最后却来医治自己,这种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谁会管一个下人的生死?

“怎么都好,只要回了家,就好说了。你好好歇着,我让人去备马车,收拾一下,咱们即刻离开。”

走的这样的急,再加上袁玉这种脸色,迎春想问却也不敢问,现在这样的情况,袁玉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一个时辰,袁玉让人备好了马车,也没带什么随身的行李,便寻人抬着迎春,准备出王府。

到了正院,只瞧着宋慈惜拎了一个药箱子急急忙忙追过来:

“等一下!”

刚刚宋慈惜配了药煮好,回去让栾念喝药时,栾念提起让袁玉带迎春回母家的事,想着迎春身上的伤,宋慈惜这才急急忙忙跑去平日晒药材的院子,拿了迎春需要的药赶了过来。

“侧王妃?”

袁玉本来想安安静静的走,谁知道宋慈惜会这个时候赶过来。

宋慈惜停下,弯腰喘了半天的气,好在紧赶慢赶赶上了。站起身,宋慈惜将身上的药箱摘下,递给了袁玉。袁玉抱着药箱,一脸的不解。

“侧王妃这是何意?”

“我听王爷说让你带着迎春回娘家小住,迎春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受了那样的刑伤,身上留下疤痕便不好了。所以我这取了药赶过来,里面已经写清楚内服外敷怎么用了,万万不能因为懒而马虎。王爷那边没人陪着,我就不送你们走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走,我会试着劝王爷让你回来的。”

说完,宋慈惜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如一阵风似的来,又如一阵风似的走。袁玉看着宋慈惜瘦小的背影有些恍惚,袁玉好奇,宋慈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经宋慈惜寸步不离的照顾,栾念的伤好的及快,但是这事一直未往宫里报,只说着身子不爽快,栾念依然一味的在府里躲懒。

直至封后大典前三天,一直与南辕有来往的西域,突然派了来使,通知到宫里的时候,来使已经到了离南辕京城外五里处的围城。

按常理说,友国要想派使臣来南辕,一般都要提前说书信通知一声,这西域的突然造访,早朝时大臣们听到,均说西域此行来者不善。

因为这事不是小事,所以下了朝,张风野第一时间赶至大王府,将这事告诉了栾念。

栾念坐在院中躺椅,现在天渐渐的暖了,坐在院中佳人在侧,闻着药香品着茶,晒晒太太何其悠哉。

听着张风野说了这事,栾念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张风野性子急,刚刚还坐在栾念边,见他不动,张风野可受不了了。

“大王爷,我在你说正事呢,西域这回来使说是派的很重要的人,你说他们安的什么心,这不请自来还不通知,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吗?”

“我说张将军,祖宗规矩是人定的啊,破规矩当然也需要人来破。再说了,人家又不是咱们南辕的,何需听南辕的规矩。”

瞧着张风野这毛躁样,和茴桐性子一模一样的,宋慈惜本不忍打断,但实在是忍不了了。

“啊?”张风野半张个嘴,有些没明白宋慈惜的话。

倒是栾念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王爷,您家侧王妃说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风野,你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身上战功多到不行,但是看事还不如慈儿呢。”栾念打趣说着。

“王爷您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确实挺敬佩侧王妃,这没差,但是您若说我看朝中事还不如侧王妃,这我可不承认。”

“那你到是说说西域来使这事,你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早朝时候,所有的大臣都没有开口,那定是都不知道呗。”张风野撇了撇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慈惜实在有些无奈,大臣们不说,又不见得都瞧不明白这事,正巧水来了,宋慈惜拿着水壶,走到栾念身边将茶水给二人重新填满。

张风野傻呵呵一笑,谢过了宋慈惜。

栾念一把拉宋慈惜,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躺椅上:

“慈儿你怎么想的,给风野讲讲。”

“王爷,这是朝廷的事,女人不能干涉朝政,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

“这里没外人,你就当是家事,说说。”

宋慈惜挑了下眉,看着张风野还挺期待的眼睛,宋慈惜开口:

“那既然王爷让说,那我便抖抖机灵。”

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宋慈惜看向张风野:

“西域同南辕是友国,以前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次他们赶着封后大典这个节骨眼来,很明显就是来庆贺继后的。但是,皇上生病已经许久了,西域那边肯定会有消息。如今二皇子监国,西域不请自来,还不给任何消息,明显人家没有将栾苑放在眼里,不想与他多加接触,所以啊,这是明摆着在打他的脸呢。张将军你说,这种事情在早朝之上,哪个明事的臣子会直接说出来?那不是不给栾苑留面子吗?王爷说是不是。”

栾念笑而不语,倒是张风野好像突然被点透了一般,看着宋慈惜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