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天黑,如霜也没有回来,宋慈惜缓过来不少,时不时就到破庙附近张望,但都没有看到如霜的身影。
束欢见外面开黑了,便在庙里点了堆火,下午趁着有时间,束欢到不远处的村里买了点吃的和用的,眼下煮了些粥,正好熟了。
走到外面,束欢给宋慈惜披上了川芎留下的披风:
“小姐,天晚了风凉,你别在这里站着了,粥煮好了,你进去吃些吧。”
“如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打入了大王府,如霜也不知道怎么了,性子和以前截然不同,从前她不是这样急躁的性子。”
宋慈惜现下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对如霜太过于不好,相比于白行先和束欢,自己确实感觉有些亏欠如霜的。
川芎再怎么不好,如今也算是安定下来,再说他和束欢两情相悦,束欢跟了他自是好的。白行先更是不用说,他同贺林公主也算是互相喜欢,以后当了西域的驸马,搞不好连王位都能继承。
所以这样比起来,宋慈惜确实没有为如霜打算,就算这次离开大王府,宋慈惜也只是让束欢离开,却没有问如霜的意思。
被束欢扶进去,宋慈惜吃了两口粥后,便食不知味。
“原也是我对不住如霜,什么也没有给她,但是受的苦,全让她跟着挨了。”
束欢正在给自己盛粥,一听宋慈惜这话,束欢手中的动作稍有停顿,才又盛了一些。
前段日子,宋慈惜总说自己见不到如霜的身影,确实如霜不在府里。束欢也觉得纳闷,如霜那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终有一日束欢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所以便一早偷偷跟着如霜出了府。
一路到了城外不远处的灵宝寺,束欢竟然看见如霜上了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直至过了一会儿,如霜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寺中,没过多久,只见成萱也从那辆马车上下来,入了寺中。
束欢怕宋慈惜着急用人,所以看到这里便急急忙忙回了王府。
只是看到如霜和成萱共处一辆马车,一起去了灵宝寺,束欢也不好说如霜就和成萱暗地里有来往。
如霜是自小跟在宋慈惜身边的,束欢怎么想也觉得,如霜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去背叛宋慈惜。
看了看宋慈惜,束欢想对她说这话,却一时憋在了嗓子眼。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不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挑拨她们主仆的关系,万一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苦不苦的,原都是命,若是如霜真的离开了,小姐打算如何?”
“她若是有好地方去,走也便走了,总比跟着我强。束欢,不然你明日也回京去吧,我现在好不少,一个人可以的。”
“那可不成,奴婢现在连未来相公都不要,抛下一切跟着小姐出来了,就指望着小姐哪日出人头地,给奴婢点好日子过。所以您赶奴婢走,奴婢也不会走的。”
宋慈惜被束欢的话逗笑了,这是自出了事以来,宋慈惜第一次笑。
许是和束欢说话,宋慈惜真的觉得聊的来,所以潦草吃了粥,宋慈惜还是将发生的事告诉了束欢。
束欢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紧皱着眉头,替宋慈惜抱不平:
“大王爷他这是怎么回事,确实,他一直在护您周全,但是您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他怎么着,还信不过您还是怎么的?”
“算了,我也不想再提他们的事,我现在只想快点将干爹救出来,若是真的可以,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与皇室扯上半分关系。”
“也好,伴君如伴虎这话也不假,以后咱们不回去便是了。天都黑下来了,奴婢守着您,您早些睡吧。”
“哎呀,现在都这样了,我也不需要什么守夜的。不在这破庙不算安全,我现下困的厉害,你便守前半夜,待我休息一下,下半夜你睡,我来守着。”
束欢本来想让宋慈惜就好好睡,谁知宋慈惜说完这话,闭上眼睛便秒睡了过去。
清晨,宋慈惜被房顶照射进的阳光刺醒,猛的惊醒,看到束欢已经在做早饭。
“束欢,不好意思啊,你怎么没叫醒我呢?我一觉睡的太沉,你该叫醒我的。”
“没事呀小姐,奴婢本来觉就轻,你让奴婢睡,奴婢也睡不好。小姐这几天身子不爽快,多睡点也是好的。早饭快好了,一会儿您多吃一些,您不说要去元冥寨吗,等吃完奴婢同您一起去。”
“好。”
二人吃完了早饭,将能带的东西都打包带好,刚出了破庙便看到如霜擦着汗,赶了回来。
见宋慈惜和束欢的样子像要走一般,如霜加紧了步子,跑上前来。
“还好紧赶慢赶赶回来了,小姐您没走就行了。”如霜说着,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银票,塞到了宋慈惜的手中。
“如霜,你这是?钱哪里来的?”
“小姐您在王府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奴婢自然也要帮您管着点家,留下点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奴婢千想万想也没有猜到会有离开大王府这一日,好在提前存了银子放在银号。您现在是铁了心不想回去,所以奴婢特意去把银子取来,以后咱们总归要过日了用的啊。”
如霜这话说的看似没有问题,但宋慈惜还是看到了如霜发红的耳朵。如霜说谎会耳朵红的毛病是从小留下的,有时说些小谎话不会这样,但若是说了什么真正违心的,耳朵便会红的不行。
宋慈惜拿着这钱,按理说如霜去京中银号取钱,也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宋慈惜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钱我不要,都是当初你攒下的,你便一直拿着吧。”
宋慈惜将银票塞给如霜,如霜也没有多想:
“那奴婢先拿着,反正以后也是咱们一起过日子,放在谁那里都是一样的。”将银票好好揣回了怀里,如霜突然想到京中的事。
“对了小姐,咱们这下时候出来的也好,京城中现在开始传播瘟疫,许多商家和行人都躲在家中,街上的人都几乎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