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欺人太甚了!”

一跪父母、二跪主子,迎春虽是下人,但也没有理由去跪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更何况还要磕头。

迎春在大王府,没有什么重要事,也不是非得磕头的,如霜这样咄咄逼人,真是想把迎春逼入绝境。更何况,府前还有这么多的侍卫看着呢,迎春要是跪了,以后的脸往哪儿放?

“那你要是不跪,以后别说我过多找你麻烦,这都是你自找的。”

如霜的表情突然变得狠戾,这让迎春十分的害怕,这次宋慈惜回来,迎春是头一次再见如霜,只觉得她与以前十分的不同,好像变了一个魂儿似的。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只听着一声马的嘶鸣响起,二人齐齐的转头看去,只见白行先从马上一跃而下。

如霜立马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自己篮子中的东西。

“如霜你同迎春说什么呢?”

“没什么呀,我就是按照小姐平时的习惯,出府买了点东西,正巧碰到迎春姐姐,同她说了两句话而已。”

白行先听了这话,瞄了迎春一眼,只见迎春小脸被气的惨白,哪里像普普通通的说话。

白行先在回来的路上同宋慈惜谈过,宋慈惜这次回来不想再惹什么事出来,袁玉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王爷侍妾,自然也要给她留点面子。

“话说完便快些回小姐身边去,她现在看不见,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

“行先,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当着迎春的面,如霜真是受不了白行先这样对自己说话,明明都是曾经宋家的下人,白行先确实成了西域驸马,但都不知道在人前给自己留面子,竟然还吩咐起来自己了?

“谁在命令你,我是担心小姐,你若不愿,不去便是。迎春,看你这样子是要去办事,别在这里耽搁了,快去快回吧。”

白行先看着如霜这样,哪里还有半分下人的本分?刚刚自己的话可能重了些,但也是想让这里的尴尬气愤缓解一些,谁知如霜戾气甚大,自己如今是南辕的藩王与西域的驸马,就算从前如霜与自己是一样的人,如今也变得不一样。

南辕这样注重礼节的大国,如霜还是从大家门里走出的下人,说话办事没有了半点分寸。

“谢过王爷。”

白行先虽已经被封藩王,但是封号却还没有下来,所以下人们一般称他为王爷。

终于来的解围的人,迎春话落便像逃跑一般,连忙小跑着离开了王府前。

白行先又看了如霜一眼,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大步入了王府中。

白行先一路先去了贺林的房间,毕竟二人还没有大婚,纵使贺林说想住在一个房里,但还是被白行先拒绝了。

“公主,我回来了。”

贺林听到白行先的声音,用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今日外面很热,现在又是午膳时辰,贺林早早让自己带来的西域人冰了西瓜和马奶,等着白行先回来。

“还挺快的,我以为还得半个时辰,快快进屋去,外面真是要热死个人。”

贺林拉着白行先进了房里,将他手上的剑接了过去放到了一旁。白行先站在脸盆旁洗了把手,突然想起了刚刚的事,顺嘴便同贺林说了一说。

“刚刚在府前遇到如霜了,怎么说呢,她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十分的跋扈。”

“怎么呢?”

同白行先一同坐到了桌边,贺林倒了马奶,放到了白行先面前。

“刚刚她在府前为难玉夫人身边的迎春,这次小姐回来就是想息事宁人,玉夫人是大王爷的侍妾,就算不喜欢也要给面子,可如霜那个样子,明摆着在给小姐拉仇恨。”

“不是我说,那个如霜,我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她一肚子的心计。听说她是自小在宋慈惜身边服侍的,可我总觉得,他对宋慈惜的忠心,都不如宋慈惜新收的那个海心忠诚。”

“如霜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次变故太大,如霜也受了刺激,兴许过几日便好了。”

白行先拿起马奶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水晶蹄花,先放到了贺林碗中。

“天气热胃口不好,但公主也要多吃一些,这几日我忙入宫商议事,怕是多时顾不上公主,公主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再生病了。”

“你就放心吧,我若是觉得无聊,便会去找宋慈惜玩儿的。大王爷今日走时交待了,湖中小筑那里特意给我留了船,那处虽不让旁人进,但是我有了特许,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不过如霜那个事儿,我总觉得应该告诉宋慈惜一声,等吃完饭你睡一会儿,我去给宋慈惜送东西时,顺便同她说一嘴吧。”

“也好,别让如霜惹点什么事出来,让小姐知道也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

从皇宫出来,在长街之上,栾念同白行先分道扬镳。白行先回了王府,而栾念想着宋慈惜的交待,便去了川芎那里取药。

到了药铺门口,栾念独自一人进去,川芎瞧着人来了,便将栾念带上了二楼。

过了没一会儿,川芎将封好的药,拿上了二楼,随后自己坐到了栾念的对面。

“你随本王走一趟,替慈儿瞧瞧眼睛,她自己总说能医好,本王却不太信。还是你帮本王看一看,本王才能安心。”

“这四包药,是给大王爷您的,余下这两包,就是配给宋姑娘的。”

栾念狐疑的拿起药,大致的看了看:

“你替慈儿诊过脉了?”

“是,昨日回京前便诊过了,宋姑娘自己替自己配的药是可用的,草民这药,不过是配合她的药,兴许能让她好的更快些。”

“兴许?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慈儿这双眼,为何会突然失明,你既然替她诊过,不妨好好同本王说说。”

栾念紧盯着川芎,川芎想着宋慈惜替栾念遭过的罪,川芎还是觉得这事只有自己说出来更为合适。

“她以身犯险替王爷您试药,一双眼睛又如何,当初她离开王府时,差点连命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