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哀家懿旨已下,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太后其实大可以收回懿旨,但是宋慈惜这样好的孙媳妇,若是放她走了,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碰到,所以太后装作为难的语气。

“我如今身份不同了,想必太后收回旨意,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又或是坊间,都不会有太多的疑义。”

“看样子,慈丫头你回来,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也罢,哀家老了,摸不清你们年轻人的主意,但是哀家发自内心同你说一句,哀家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以后,也不想让你进了别人家的门。”

“太后抬爱,我都知道,谢太后成全。”

宋慈惜重重一头磕到地上,太后也不忍心,蹲身将她扶了起来。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宋慈惜问了太后很多后宫之事,太后也是知无不言,全都同宋慈惜说了。

宋慈惜本来想着这次看太后不惊动文慈那边,谁知成萱到了皇后宫中,说起贺林公主来见太后。文慈也不知安了什么心,带着成萱便赶到了寿安宫。

孙绯带着贺林,也没管那么多,急急忙忙进了内室禀报。按理说,贺林是外人,太后的内室是不能进的,但是情况紧急。

太后的意思,将贺林与宋慈惜特意带到后殿,那便是不想让其他人见着,孙绯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所以这才将贺林一起带来,想着可以多后室的门,直接送出寿安宫。

“太后,皇后娘娘带着二皇子妃来给您请安了,您瞧贺林公主与宋姑娘?”

“你带她们二人从后室的门出去,亲自送她们出宫,别有差子。”

“是。”

有孙绯的护送,出宫倒是比进宫方便了不知多少,贺林在回王府的车上,一直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但是宋慈惜因一直在想其他的事,完全没有注意贺林说了什么。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已经回了王府,贺林瞧着宋慈惜还出神,便摇了摇她胳膊,宋慈惜这才回过神来。

“嗯?”

“你这一路上没听我说话就罢了,马车停了,你还打算在这里坐多久?本公主可都累了。”

“到家了啊?哎,我一直在想太后同我说的后宫女子,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各个也是可怜人。”

“无论是哪里,只要是皇室与王室女子,命运全都是一样的。她们占尽了别人羡慕的生活,自然也要付出代价。你不也说过,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吗?纵使这命运再坎坷,想进后宫的女人也是如流水般连绵不绝,你接触时间长了便好了。”

拉着宋慈惜,贺林带着她慢慢下了马车,谁知还未等往府前的台阶上走,便看到袁玉站在府门前,许是也看到了贺林她们回来,袁玉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发现贺林停止不前,宋慈惜开口问:

“怎么不走了?有谁在吗?”

“是玉夫人。”

宋慈惜听到贺林的话微微一怔,想起如霜给迎春难堪一事,宋慈惜觉得袁玉应该是来说这事的。

本是如霜先不对在先,这事总要有人出面做个了结:

“没事,看看她要做什么,咱们走咱们的。”

大步的上了台阶,果然袁玉立马迎了上来。

袁玉本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宋慈惜的,这回袁玉学聪明了,以前是装作待宋慈惜好,但是宋慈惜离开的这段日子,袁玉也算是看明白栾念的意思。

栾念执意心系于宋慈惜,如果自己以后想在王府里相安无事度过下半生,就只能同宋慈惜处好关系。

自打被栾念赶回过娘家一次,袁玉也算是想明白,什么侧王妃、王妃之位注定与自己无缘,只要能守着栾念,这一生也就足矣。

所以袁玉这次过来是示好的,只是不知宋慈惜会不会接受。

“自宋姑娘回了王府便没得见,刚刚听说宋姑娘同贺林公主一起入了宫,所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只想着见姑娘一面。”

说着,袁玉朝身后的侍卫挥了下手,侍女端着许多女人家平日里用的东西,低头走上前来。

“这里是以前宋姑娘在王府里时经常用的东西,想着昨日姑娘刚回来,又住去了湖中小筑,肯定很多东西都没备完全,所以我特意一样一样找来,一会儿回去时,宋姑娘全都带着吧。”

宋慈惜挑了下眉,袁玉没有提起送草药之事,也没有提起如霜难为迎春的事,想必是迎春一直都没有回来。

“多谢玉夫人好意,我没带侍女来,还劳烦玉夫人辛苦,先送到贺林公主房里去,到时让公主帮我带去湖中小筑。”

“不麻烦不麻烦,这快到晚膳的时辰了,不如请贺林公主赏个脸,同宋姑娘一起去我那里用膳吧?”

“本公主晚上同驸马约好了去京中酒楼吃,多谢玉夫人好意。”贺林直接开口回绝,倒是让袁玉没有想到。

“我今日也是累了,再次谢过玉夫人,今日便不去你那里了,待来日有时间,我定去。”袁玉也不好强人所难,便看着宋慈惜他们入了府。

宋慈惜回了湖中小筑,只觉得今日特别的累,许是同太后在一起,总要想着说些什么,所以格外的累脑子,所以回去后,宋慈惜喝了药,便一直睡到了大半夜。

宋慈惜是被渴醒的,眼睛看不见,分不太清楚白天与黑夜,轻唤了两声,谁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宋慈惜想着这不应该,束欢是个仔细的人,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束欢怎么样也不会离开自己身边的。正当宋慈惜觉得诧异之时,突然被人牵住了手。

“谁?”

“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回应宋慈惜的人是栾念,话落,栾念一把将宋慈惜打横抱起,出了屋子。

宋慈惜感觉着,他们应该是没有离开湖中小筑,而是绕到了小筑的最后面。这里是宋慈惜从没有来过的地方,以前在这边住时,这边堆了很多的杂物,所以宋慈惜从未在意。

停了下来,栾念将宋慈惜放到了地上,牵住她的手往前伸,宋慈惜有些无措,直至摸到了一个木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