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宋慈惜跟着白行先他们回来以后,栾念便已经猜想她会跟着白行先他们去住,所以,栾念便在藩王府里,又下了一番的功夫,这才致使藩王府一直到现在,才彻底修葺好。

白行先虽是因为贺林的缘故,才被封为藩王,但藩王也是王爷,王府里自然是很气派的。虽相比于栾念的大王府可能小了些许,但在南辕也是数一数二的府邸了,因为栾念又着意加了不少,所以比起栾苑的皇子府,好了不只一点半点。

藩王府的大门,是由朱砂红漆刷了四次,颜色深厚,上面由金漆勾勒了许多的纹路,看起来贵气但不张扬。

从大门进去,便是一座长流水的假山,下面一个巨大的水池里,养满了同小臂一样长的金鲤。

藩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共十二个主院落,每个院落里分东、西、北三个屋子,因为南辕的房屋全是坐北朝南,所以南边一般都没有屋子。

除了十二个主院落外,还有多达七所的下人住处,这是贺林特意让栾念加的。

毕竟贺林是西域唯一的小公主,也是所有人捧在手里的活宝,所以她的陪嫁下人,可能相比于大王府还多上许多,这还是贺林着意减了不少,否则光是陪嫁的下人,比之皇宫里的宫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贺林拉着宋慈惜,慢慢看着藩王府的里里外外,同宋慈惜一一讲解,没有半点的不乐意。

白行先看着二人交好的样子,本是不想打扰,但是今天晚上宫中设宴,他们着实也是要准备着了。

“公主,晚上咱们还要入宫参加宴席,咱们先回房换身衣服,也让束欢与如霜陪着小姐回房收拾一下。”

“好,我瞧着这藩王府着实喜欢,这一看便忘记了正事,可是这么多的院子,咱们两个住哪里去?宋慈惜要跟着咱们住吗?她一个人不方便是不是?”

来之前,栾念已经交待白行先住去主院‘屿巍院’,也交待让宋慈惜住去屿巍阁旁边的‘欢珏阁’,所以白行先便直接说了。

几人站在院子里,对于藩王府还是没有那么多的熟,正在不知该如何往里去时,宋慈惜突然想到。

“贺林公主,你在马车上不是同我说,皇后特意安排了一个姑姑来藩王府帮着管事,咱们这么大动静入府了半天,怎么压根没瞧见这姑姑呢?”

宋慈惜这么一开口,贺林和白行先才反应过来。

“呵,还说南辕最重规矩,这个老姑子,是怎么回事啊?谁来解释解释?”

贺林贵为公主,气势自然不怒自威,果然,贺林这开口没多久的时间,便瞧着一个打扮与下人不一样的,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带?着几个丫鬟,头也不低的便往这边走来。

“奴婢鸣秋参见贺林公主、永藩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因永藩王以前的身份,还有贺林公主身为西域公主,怕是不识南辕规矩,所以特意指了奴婢来藩王府,提点贺林公主与永藩王。”

白行先虽然肚子里有些墨水,听了鸣秋这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贺林虽然诗书也算读的多,但是身为西域人,鸣秋的话也是没听懂。

唯独宋慈惜听懂了这话,当下便不乐意了,那着声音大步走上前,宋慈惜挥起手,稳稳的一巴掌打在了鸣秋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极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跟在鸣秋身后的丫鬟们,还有鸣秋,她是见过宋慈惜的,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打了。

鸣秋在这里,代表的是皇后,打她和打皇后没有半点区别。

“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若是放在以前,鸣秋还是会因为太后指婚的懿旨,让着些宋慈惜,可如今宋慈惜什么都不是,说难听了,和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她竟敢打自己?

“你当着永藩王与贺林公主的面说错话,我为何不敢打你?这一巴掌就算是警醒你,皇后娘娘派你来是她的一番心意,她为的是让贺林公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辕好好过日子。可你这个老婆子违背娘娘的意思,竟然敢说自己要提点永藩王与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鸣秋被宋慈惜几句弄的有些慌了,原以为刚刚自己的话他们听不出来,鸣秋也是想当着下人们面前立自己的威风,如今看来,倒是小瞧这个宋慈惜了。

今日是第一次与贺林公主他们见面,鸣秋要是想以后能安生在藩王府待下去,这次的亏,必须得受着。

鸣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几个爬到了贺林公主面前,连连磕头:

“公主恕罪,奴婢口无遮拦一时失言,皇后娘娘确实是怕公主在南辕受屈,所以才派奴婢过来保公主周全,还请公主看在娘娘的面上,饶过奴婢一次吧。”

贺林也被宋慈惜刚刚的事吓了一跳,鸣秋跪上前来求饶,这才回过了神。

伸手拉了拉宋慈惜的衣角,宋慈惜将脸转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也是鸣秋太过嚣张,她想要立威之事,宋慈惜还是看出来的。但若是这次让她得逞,还指不定以后她会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所以宋慈惜才会这样出头。

“鸣秋是吧?你是皇后身边的人,本公主也不好责怪你太多。本公主确实不懂你们的南辕这些事,但本公主瞧着你这老姑姑也太稳重。虽说是皇后派你来藩王府掌事,但你毕竟不是一直跟在本公主身边的人,难免摸不清楚本公主的脾性。若让你回到皇后身边去,也不是个事儿,你既然上了年纪,府里事便不用操心太多。”

贺林当着鸣秋的面,指了指宋慈惜:

“你是宫里的人,想必也认识她,她如今是本公主钦封的西域王室女官,是有官品在身上的,和你们朝廷的大臣,是一样的。以后府里的大小事物,都由她宋慈惜和本公主身边的央琪管着,你就只管教下人们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