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藩王府,白行先一眼便看到宫中派来的人,竟然就是赵霖。

果然人都禁不住念叨,这和宋慈惜刚说提到赵霖,人便来了。

赵霖早就已经听说宋慈惜回来了,但是伤了眼睛,一直担心宋慈惜的身子,可是他那个身份又从宫中出不来。

更何况,现在他替栾苑那边效力,同宋慈惜走的越远,对她反而是好的。

今日知道宫中要宴请贺林公主,也要替白行先庆贺,赵霖替白行先高兴,所以择了这个机会,赵霖特意向栾苑请示,是否可以由他来藩王府接人。

栾苑本就是想同白行先多加接近,毕竟也听了成萱的枕边风,想要拉拢贺林与白行先,赵霖是他们那边的人,又是皇帝身边贴身服侍的人,若是由他来,倒显得栾苑重视贺林公主他们,所以栾苑立马同意。

“赵霖?”

白行先脱口唤了赵霖一句,赵霖目光一直落在宋慈惜身上,听到别人叫自己,这才回过神,立马下跪请安。

贺林也就罢了,自小看人请安也都习惯,可是赵霖与白行先一起在宋家长大,如同亲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兄弟给自己下跪,白行先心里可不是个滋味。

一把松开了宋慈惜,白行先一跃下了府前的台阶,将人给扶住,但是赵霖将他的手按住,示意他自己并不想失了规矩。

“你我有自小的情分,你这样,便生疏了。”

“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奴才就是奴才,如今您身份有变,若是不让奴才行这个礼,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如若这样,您以后还怎么在南辕立威呢?”

赵霖轻笑了下,推掉了白行先的手,愣是将一个大礼给行完了。

将人都请上了马车,因为这次赵霖带的马车极大,里面坐七、八个人都是没有问题的。

一开始马车向宫中行驶,赵霖是坐在马车外面,路走了一半,赵霖突然进了马车里面。

“小惜,快让我瞧瞧你的眼睛。”

赵霖也是关心择乱,手这么便伸了过去。贺林刚刚见赵霖一个太监进来,就觉得不妥,如今还要碰宋慈惜,所以一巴掌便将赵霖的手给打掉了。

“你一个奴才,要以下犯上吗?”

“贺林公主,赵霖是自小同我与行先一起在宋府长大的,他是干爹的徒弟,在外为掩人耳目可以是主仆,在内都是自家人。”

宋慈惜连忙解释道,贺林听后一脸的尴尬。白行先并没有同她说这些,也不怪贺林不清楚。

贺林身为西域公主,性子骄傲是不可能给人道歉的,因为觉得理亏,所以将头别了过去,干脆不在看赵霖。

“无事无事,别因为我弄的贺林公主不自在,公主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我又出不了宫,你这眼睛找郎中瞧了吗?大王爷不说有个叫川芎的郎中,医术甚好,他怎么说?”

“该用的药都用了,该想的法子也都想了,就是一直没见好,顺其自然吧,治眼睛也不是什么急事,哪有说治便能治好的。你瞧大王爷,不也是时隔了十多年,这才好吗。”

“王爷都同我说了,那个郁黑提不是来自番邦吗?我昨日无意听到二皇子与皇后娘娘说话,公主与行先的大婚日子已经定下,因为是两国和亲的大婚,番邦隶属西域,所以他们也要来人参加公主大婚,到时,看看番邦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毕竟一属同根。”

宋慈惜恍然大悟,光想着用什么药去治自己的眼睛,她完全没有想到从根源那里着手。

她这眼睛是因为替栾念试药才如此,而这根源便是郁黑提,当初川芎想着以毒攻毒替栾念解毒,如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郁黑提是否可以同样再攻了自己体内的毒性?

“对了,栾苑那边好像已经知道了小惜你的身份,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如霜和行先也不注意,他们是怎么知晓你身份的,你都对何人说了?”

赵霖一番话,终于是落实了宋慈惜上次怀疑成萱他们知晓自己身份的事,宋慈惜动了动身子,脸朝向赵霖:

“除了王爷、左相,还有张风野夫妇,再知道的就只有太后与贺林公主。贺林公主是绝对不可能,剩下的人也没有理由要出卖我。咱们都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他们不可能与任何人说。”

赵霖很是纳闷,这些人确实都不能够出卖宋慈惜,毕竟都是一伙的,可是栾苑那日找到赵霖,质问他为何久久不说宋慈惜的身份,赵霖还吃了二十板子,就因为隐瞒这事受了罚。

好在赵霖装的诚恳,又加上他有用,所以才消了栾苑对他忠心的疑惑。

“这事还有的琢磨,你们虽在宫外,也要万事小心。还有藩王府里那个鸣秋姑姑,她可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你们一定要注意。”

说着说着话,便已经快到宫门口,束欢在外面敲敲马车,提醒着马车内的人。

赵霖开窗一看,会意到立马从马车内走了出去。

因为有赵霖在,宫门口的侍卫连车里有何人都没有检查,直接便放了行。

一路直奔摆宴的大殿,在宫中又走了半天,终是到了。

大臣们已经早早的都等候在里面,除了皇后与太后外,其余的人都也到全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永藩王、贺林公主到’,从大殿的正门,直传到最里面,众臣全都起身,恭请贺林与白行先到场。

宋慈惜跟在贺林与白行先身后,由如霜扶着,慢慢的走到了她应该座的位置。

曾经的宋慈惜,与栾念并坐在一起,而如今的她,只能坐在栾念对面,再往下个阶的位置。

不过宋慈惜并不在乎这些,反而是栾念,知道宋慈惜桌上的吃食和大臣们一样,便左一趟、右一趟让路生给宋慈惜送来她桌上没有的东西。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了,而栾念那边的桌子,都已经快空了。

又听到了路生脚步声靠近,宋慈惜急忙开口:

“路生把东西拿回去吧,我吃不了这么多,也别让王爷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