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成萱吃惊的样子,栾苑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说了?刚刚不还趾高气扬的吗?”

“我……”

栾苑坐到了桌边,拿起杯盖刮了刮杯里的茶叶:

“绿檀是王兄的暗卫,要不是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他去?王兄眼睛听说是宋慈惜医好的,眼下看着王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想必身体里的毒都已经解了。可说巧不巧,宋慈惜怎么就会突然看不见了?我看,他们怕是已经知道郁黑提的事,所以栾念派绿檀去根本不是为了拉扰番邦,而是替宋慈惜去寻解药了。”

成萱慌了,若是真如栾苑所说,那么栾念中的郁黑提之毒,想必他们都已经知晓。

“三皇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栾苑轻哼,上次如霜便已经带了话,女帝属意栾念,竟然想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只可惜栾念不识抬举,为了个宋慈惜连大好的机会都不要了。如此便顺了栾苑的意,栾念不愿意,但栾苑可是乐意至极。若是女帝真的可能给他机会,就算是将成萱贬为侧室,栾苑也是能干的出来的,但这一点还不能让成萱知晓,毕竟成萱现在是栾苑特别得力的棋子。

“你忘记了?栾念在番邦孤立无援,但是咱们在番邦却可以横着走,等着你进宫给母后请安,提一嘴这事。绿檀既然一个人去,想必母后也知道会让他有去无回。番邦那边的人,一直拿钱不做事,如今终是派的上用场了。”栾苑嘴角微提,看向成萱。

成萱听明白了栾苑的意思,不愧是栾苑,他有心思、有想法,成萱一直都觉得他是做大事的人。

“是,还是三皇子安排的缜密。”

另一边,宋慈惜差如霜回去休息,其实是有事情想对束欢说。贺林提了一嘴束欢和川芎之事,宋慈惜想着,还是再问问束欢的意见,别真因为自己再把束欢给耽误了。

眼下自己虽说情况不是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差到不行,现在无论是自己身边,还是藩王府,都已经被牵扯到了南辕皇室之争的战斗里面,跟他们一直有着来往,对束欢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

宋慈惜想了,要想保束欢和川芎平安,元冥寨是个最好的去处。而且束欢与元冥与算是熟络,再加上自己和元冥的关系,想来元冥也会厚待川芎和束欢,起码会保他们周全。

如霜的婚姻大事,宋慈惜解决不了,海心如今又被贺林公主要走,宋慈惜想管也不好管了,唯一这个束欢和川芎情投意合,宋慈惜也想让她幸福。

本来都已经躺下的宋慈惜,又坐了起来。撩开了床帘,宋慈惜唤了一声:

“束欢。”

因为宋慈惜眼睛的问题,所以束欢她们守夜,都会习惯性的靠着宋慈惜床边坐着打瞌睡,这样更加方便宋慈惜叫他们。

束欢刚刚坐下,便看宋慈惜探出头叫自己,立马起身将床帘子掖到了挂勾上,打开了半边。

“小姐怎么了?是想喝水还是……”

“没有,我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束欢一听,转身坐到了地上,将头趴在床边。宋慈惜半跪着也趴在床上,虽看的模模糊糊,但宋慈惜也知道,束欢正在和自己对视。

“束欢,你都跟了我这么时间了,我有话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川芎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如今也到了该出嫁的年岁,我想明儿找到王爷,让他给你们指婚。”

束欢听后一愣,其实与川芎的婚事,川芎最近也总同她提起。毕竟束欢的年岁,确实也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不过现在宋慈惜这个样子,再加上束欢一直觉得如霜对宋慈惜不真心,她真是有些两难。

“小姐,奴婢也不放对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成亲,川芎同奴婢也想过,可是奴婢终究是放心不下您的。”

宋慈惜一听便笑了,果然束欢最在意的就是这事:

“你有什么放心不下我的,如霜在我身边,如今我又住在藩王府。行先和贺林公主待我什么样,你都是看到的,更何况,还有王爷呢。虽然我们现在不怎么能见到吧,但是王爷待你,你也知道是极好的。”

“王爷待您好,但您也有逃婚的时候。永藩王和贺林公主与您交好也是不假,但终究他们是一家人,就算再亲,小姐您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外人。奴婢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顶多就会绣点花样,但奴婢能拍着胸对天保证,奴婢这辈子只忠于小姐您一人,如霜虽是自小跟在您身边的,但奴婢对她总是不放心的,也觉得她不会像奴婢对您一样坦诚。”

束欢将话说到了这地步,宋慈惜收起了笑容,束欢的话里有话,宋慈惜听出来的。

“束欢,如霜确实平日喜欢压你一头,但是她就是那个性子。我记得咱们在离开大王府之前,你就偶尔会同我提起你对如霜不放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一直都没有对我讲?”

束欢知道如霜对于宋慈惜的重要性,所以有些话一直都憋着没有告诉宋慈惜,感觉到了束欢的犹豫,宋慈惜又开了口:

“现在就你我二人,如霜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确实不假,但是你对我的忠心我也知道。我不会因为如霜在我身边时间长,便不相信你说的,你和如霜一样,都是我的家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呢?”

束欢咬了咬嘴唇,便将她发现如霜所有的异常告知了宋慈惜,宋慈惜听后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如霜做的那些事,确实很是奇怪,偷偷在大王府跟着自己,又或者突然就找不到人都无所谓,可是束欢亲眼看见如霜和成萱有交集,这事便和其他不一样了。

宋慈惜坐直了身子,仔细回想,上次逃婚时,她们三人在破庙,宋慈惜危在旦夕之时,如霜拿了银票回来。说是她偷偷把宋慈惜的银子存下的,可宋慈惜回来无意中同栾念提起过,栾念说账房根本就没有给宋慈惜多支了过什么银子。

而且许多银锭子,都在宋慈惜的柜子里找了出来,如霜拿的银票数目不少,现在想想确实太多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