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没有了外人,宋慈惜拿起茶壶,给女帝倒了杯热茶。女帝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样子,也知道了宋慈惜眼睛已经恢复。

“朕很惊讶,没想到南辕还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就连宋女官的眼睛,也能轻易治好。”

宋慈惜微微一笑:

“女帝何苦这般绕着弯说话,郁黑提是番邦至宝,他的功效如何能用其他草药代替,这一点您最清楚不过。您心里应该明白,我如今能再见光明,替我解了身体内毒素的,就是郁黑提。”

女帝端着茶杯的手骤然停下,笑容也收了回去:

“朕当初并没有送你郁黑提,这花儿你还能从哪里得来?”

“女帝,您那边有没有内鬼,想必您要比我更加清楚吧?郁黑提这花您只有两株,而其他的人却能轻易的将郁黑提送于西域王上,看来番邦比起南辕来,更是乱到不行的呢?”

说到这,宋慈惜将茶杯放到了嘴边:

“哦,不对,南辕这边都是一家人在争抢,与您那边大有不同,这话全当我说错了。”直至说完这句,宋慈惜这才抿了口茶水。

那茶水入口,舌尖发酸、舌根发苦,但是回味一下却有点甜,很是神奇。

宋慈惜被这茶惊艳到了,不由得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叶。

出神之间,宋慈惜不禁想到刚刚自己的疑惑,女帝迟迟不回番邦,而赖在南辕,莫不是她也知道番邦有人对她异心,所以才跑到南辕来躲着的?

想到这,宋慈惜抬头看了眼女帝,女帝的表情很耐人琢磨,宋慈惜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呵,朕这一路上都听身边大臣提起大王爷要迎娶却又逃跑的侧妃,朕初次见你,也没看出来这人有什么特别,值得栾念喜欢的。更不明白,贺林公主那样骄傲与挑剔的人,为何选你做女官,而且处的和姐妹一样。”

“原来宋女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是一般女子不可比的。”

女帝这番话,完全就是承认了宋慈惜的猜想,宋慈惜其实也紧张,毕竟她刚刚那话要说的不对,就是挑拨番邦君主与臣下的关系,那可算是大忌了。

“只是朕不知,宋女官与朕心中一直疑惑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事要非要公平、公证,倒不如我与女帝一同将此人名字写在雪地之上,这样不用直说,也不怕别人知道,更是公平。”

“好!”

女帝和宋慈惜双双从院中的亭子走下,一人折了一根树枝,二人背对着在雪地里,写下了两个字。

宋慈惜写下的是国师二字,她虽知番邦国师名叫懈斗,可着实想不出这会是怎样的两个字,而女帝写的就是懈斗全名。

二人先看了宋慈惜的,又看了女帝的,二人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

并肩坐回了亭中,女帝叹了口气,宋慈惜见状,心生一计:

“刚回藩王府便来见女帝了,这么些日子未见公主,眼下真是想念,便不打扰女帝了,我先行退下。”

宋慈惜起身便要走,女帝急忙开口想要留人,但是宋慈惜却没给她机会,连忙加紧了步子,算是跑着离开了女帝院子。

女帝一人站在亭子里,宋慈惜这样的,她平生当真是第一次着,不过真是个奇人。

宋慈惜一路小跑,女帝刚刚要留她,已经答到了她的目的,她就是欲擒故纵,没想到女帝还真就跳进了她的坑。

束欢回去按照宋慈惜的吩咐,已经备好了衣服,没想到还没出房门,贺林公主便赶了过来。原来贺林听门口侍卫说宋慈惜回来了,所以想要快点过来找她,没想到扑了个空。

“束欢,小惜她人呢?这一回来不去找本公主,怎么连自己房都不待了?她眼睛彻底好了吗?需要不需要再好好休养一下?本公主刚刚让海心去炖了燕窝,这眼睛可是大事,没什么意外别再复发了,她这人也是,跑哪去了,不让人省心。”

“公主记挂小姐,奴婢会将公主的担心全都转达的,小姐去了女帝院子,眼下正同女帝说话呢。”

“嗯?她找女帝做什么?女帝那般吝啬,一株郁黑提都不舍得给,在咱们府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小惜也用不着她的郁黑提了,本公主这两天就想办法,让这个女帝赶紧回他们番邦去,以后不想再有往来了。”

“哎呀,我的好公主,怎么几日不见,脾气这样暴躁啦?”宋慈惜刚好赶回来,在门口就听到了贺林的碎碎念,还真别说,这段日子没听到贺林咄咄逼人的语气,还真是有点想念。

贺林转身不悦的看着宋慈惜,噘嘴问道:

“在你心里,那女帝比我还重要,回来不先找我,到跑她那边去了。你忘记当初她不给你郁黑提的事了?如今咱们也不用求她,我也不用再让她住在我这了。”

“贺林公主,女帝对咱们现在来说,那是象棋里最有利的一个‘将’,咱们还不能让她走,别忘了,咱们府里还有个眼中钉,我打算借女帝的手,把这事做成了。”

贺林向门外看了看,确定如霜不在,贺林拉着宋慈惜走进内室。

“小惜,你不在这段日子,我发现如霜和鸣秋走的很近,海心说她们经常在浣衣房或者厨房见面,表面看着像是偶遇,实际是有固定的时间。”

宋慈惜听后冷笑,这段日子,宋慈惜心里已经有了计谋,与其让鸣秋活着离开,不如让一个尸体离开藩王府更加稳妥。毕竟鸣秋和如霜同流合污,谁知道鸣秋知道了些什么,要和如霜串通一气。

“放心吧公主,我已经有了对策,今日女帝好像有话没对我说完,正好我眼睛也好了,公主不做东好好请请我与女帝吃些西域的好吃的,这事说的过去吗?”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早已经让厨房备好了,今晚叫上大王爷,咱们一起好好庆祝。”

“那可不成,我觉得你应该把张风野夫妇,还有左相、右相以及一些重臣一起叫来,也好为行先铺铺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