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功夫,栾苑赶到了皇后宫中,皇后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栾苑,谁知栾苑不慌不忙坐下喝茶。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着急,太医已经让赵霖替皇上备下寿材,若是栾念真的与西域分了心,这皇位就是你的了。”

“母皇,这些事都不急,儿臣有件更有趣的事,要告诉您呢。”

“何事?”

“栾念亲手伤了宋慈惜,宋慈惜几个时辰前回了藩王府,永藩王与贺林公主悄悄回京给宋慈惜惊喜,没想到赶上这事。就在一个时辰前,永藩王与那个土匪头子一起杀气腾腾到了大王府,当场把栾念把吐血了。说是永藩王走时,脸色比来时更加难看了。”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而且母皇您也知道,那个袁玉为了独占栾念的宠爱,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她在,咱们急什么?儿臣现在不光想要夺得皇位,栾念这个心腹大患不除,儿臣的皇位也一日坐不安稳。”

皇后看着栾苑雄心壮志的样子,也不忍劝说,其实若是栾苑登基为帝,除栾念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不过栾苑有他的报负,他已经大了,皇后也不想干预过多。

“只可惜,番邦那边功亏一篑,如今燕璃公主与栾献回去,或许儿臣篡位,那边也不会同意,所以儿臣的意思,是先不急。”

一提到番邦,皇后不由得想起了懈斗,皇后十八岁进宫为妃,但却在十六岁时就已经与懈斗相识,二人情投意和,无奈被选入宫,这才错过。

皇后起先同懈斗暗中一直都有联系,谁知此事被文比显得知,文家是世家望族,文慈身为皇帝妃子却与其他男人有私会,若不是要保住文慈在宫中的地位,文比显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给家族丢脸的女儿。

“国师他,可惜了,好好一个人才,没能好好辅助皇儿你。”

“母后,他一个狼子野心之人,就算那场仗是番邦赢了,那又如何呢?栾念若是输了,太后不会不管他的,最后两国要交战,儿臣与他终不是一路人。”

栾苑这话是以理说的,可皇后听了两步走到栾苑前,一个巴掌便扇到了栾苑脸上:

“谁人都可以说他的不是,为你不行!”

栾苑惊慌的看着文慈,完全不知自己的母后,生的这是哪门子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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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太后因栾念进宫请安十分的高兴,但也担心他的身子。

“阿念你惦记哀家,但也要等着自己伤好全了在来,今日你一个人进宫来,好歹也将慈丫头带在身边才是。”

“慈丫头?”栾念一头雾水。

见栾念的样子,太后叹了口气,她原也是听闻栾念醒来后忘记了些事,派人去打听后才知是关于宋慈惜的。

栾念喜欢宋慈惜喜欢的紧,所以太后不是很相信栾念会将他忘记。

太后几日难眠,最后想着是不是栾念又有了什么计策,一直想抽时间细问,没想到栾念今日就来了。

眼下寿安宫森严的紧,栾念也没有必要对自己掖着、藏着,不过看他这诧异的样子,怕打听回来的事都是真的。

“阿念,你难不成真的不记得关于你与慈丫头的事了?”

栾念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可是任凭他怎么想,只是越想脑中越混乱。太后口口声声叫着慈丫头,栾念想着身边人并没有名字中带慈的,除了……

“皇祖母口中所说的慈丫头,难道指的是宋慈惜吗?”

“不然,哀家还会这么称呼谁呢?阿念,不是哀家要怪你,慈丫头对你情深意重,你最不该忘记的人,就是她啊。”

“皇祖母,孙儿,孙儿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醒来这些个日子,他们都在孙儿耳畔说这些,可是玉儿却失口否认。玉儿一直在孙儿身边照顾孙儿,她的话,孙儿也不能不信啊。”

“玉儿,袁玉?”太后皱着眉头开口询问,栾念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她一个侍妾,竟敢对你扯慌?”

“所以皇祖母,孙儿没有办法去相信别人的话,若是您些孙儿与宋慈惜的事,还求您告知。”

栾念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头,太后担心栾念身子,亲自己起来将人给扶起。

“阿念你可记得,你自十岁眼睛模糊,近些年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你仔细想想,你苦心找了那么多郎中来瞧都未好,最后到底因为什么恢复了光明。”

“玉儿说,是川芎治好的。”

太后微微一怔,这个袁玉在其中搬弄事非,太后能够明白,自打宋慈惜出现在王府后,袁玉地位大不如前。可是袁玉千错万错,不该在这种时候挑拨。

“自有那个郎中的功劳,可是发现阿念你双眼失明实为中毒之人,是慈丫头啊。”

“什么?”

“当初慈丫头将你体内之毒缓解,你渐渐恢复光明,可是身体余毒怎么也清不出来。她与种芎各种配药,终配出了一副,但不知那药是否伤身,是慈丫头不惜以命替你试药,最后害的她也双眼失明。阿念,你欠慈丫头的不光是情,还有她的命与你的命啊!”

“我……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皇祖母您与玉儿说的,差距甚大啊,她只说宋慈惜是借孙儿身份,才做成西域女官,可这其中这么多的事,我就算用这条命,都还不起她天大的人情。”

“阿念,慈丫头身份也是特殊,你现在想不起来,哀家也不能提醒你。也许,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劫,至于能不能有顺利熬过去,哀家也不好说了。”

“可是皇祖母,今日孙儿犯浑,亲手伤了她……”

“什么?”

栾念心中后悔,虽对宋慈惜的记忆仍然半点也想不出,可是太后所说的那些事,栾念都知道是真的。宋慈惜对自己有情有义,那耳坠子定不会是她偷的。

自己扯伤了人家的耳朵,这纵使自己回忆起曾经的事,想起宋慈惜离开时的样子,栾念觉得,这个劫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