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栾念都没有这般主动过,宋慈惜听了这话鼻子一酸。

“王爷想听关于什么的?咱们之间虽认识时间不算太长,可是经历的事情却极多,一时间之间说起,我倒不知该从哪儿说起好了。”

“那便说说,初见的事吧?”

宋慈惜莞尔一笑,撩起裙摆又坐了回去。拿起一边长长的木棍,宋慈惜挑着火堆里已经烧成的炭。

“我与王爷大雪荒山而遇,王爷当时重伤奄奄一息,我本不能自保,但又不能放下医者的本分,还是毅然决然将王爷救下。谁知自己不堪晕厥,最后竟被王爷反救。说起来,至今我与王爷都没分辨出,到底是谁救了谁呢。”

栾念是记得有大雪荒山这么一档子事,可就是只能想起自己最后被路生给救回王府。却不曾想,原来自己是与宋慈惜在那里初遇。

“王爷重伤不起,宫中太医竟公然使坏,骗得王爷身边人说,王爷是因伤昏厥。可是王爷当时已经有毒发的迹象,太医睁眼说胡话,我自是听不下去。他失了医家的本分,简直给医者抹黑。”

“所以,是你发现了本王身体里有中毒的迹象……”

栾念心中一直有个疑影,但一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人发现了自己中毒,而且又医治了自己?

路生曾说,是宋慈惜救了自己,可是栾念一直不相信,因为没有起因,栾念怎么也想不通,眼下终于有了答案。

想着,栾念从怀中掏出了先皇后留下的那对耳坠子,在手里抚摸了一下,拿到了宋慈惜的面前。

若是放在以前,宋慈惜肯定一把就接过来了,但是宋慈惜看了看那耳坠子,并没有任何动作。

“这耳坠是王爷生母留下的,王爷自己好好留着吧。”

“这耳坠,当真是本王亲手送你的?”

宋慈惜对这事现在已经释然,长长呼了口气,宋慈惜抻了个懒腰:

“是啊,王爷不光是亲手送给我,还亲自给我戴上的呢。”

说着,宋慈惜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留下的豁疤,想起当初的情况,心里不是个滋味。

轻轻扯了扯嘴角,宋慈惜看向栾念:

“先皇后给王爷留下的东西只剩下这对耳坠子,王爷还是好生保管,别在误以为被人偷去了。”

宋慈惜眼中难免有落寞的神情,栾念看她这般,越来越对那日自己的鲁莽后悔。

又同宋慈惜问了许多关于以前的事,宋慈惜大大方方,但凡栾念问到的,都一一做了解释。栾念听后,对于自己从前百般想不清楚的地方,也终于渐渐明了。

若说栾念是否百分之百的信任宋慈惜,栾念自己心中也没有答案,只不过,听宋慈惜这般解释,栾念总觉得她不至于对自己撒谎。

时间就在聊天中渐渐过去,夜已经极深了,宋慈惜打了哈欠,看着在过一个时辰便会亮的天,决定回去睡一会儿。

“好了王爷,在聊下去,怕是咱们二人白天便没有精神赶路了,王爷与我都各自回去休息一会儿,睡一下总比半点没睡的强。”

宋慈惜话落起身,谁知刚往前走了一步,只听咻地一声,未等宋慈惜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栾念按在了地上,而栾念右手高高举起,手中赫然握着一支箭。

宋慈惜略微惊慌,栾念连忙拉她起身。

正在这时,北面方向突然射来许多支箭,栾念将宋慈惜挡在身后,一把扯下她的斗篷在半空打转,将朝她飞来的箭全都打掉。

那些箭源源不断的射来,宋慈惜怕栾念不敌,大声喊叫:

“来人啊,有刺客!”

经宋慈惜这一嗓子,本都熟睡的人全部醒来,只见绿檀是第一个从营帐中冲出的。

看见栾念与宋慈惜的样子,绿檀从腰间拿出几枚暗器,朝着箭射来的方向飞去。

许是绿檀这一动作飞中了敌人,又或是整个大营人都醒了过来,朝宋慈惜飞射过来的箭骤然停了。

“小姐!”

西域那边的人,是束欢第一直奔上前来,随后跟着的就是白行先和迎春、迎夏。

束欢扶住宋慈惜,脸上十分的慌张。刚刚睡梦中听到宋慈惜的声音,束欢吓了一跳,惊醒后发现宋慈惜不在帐内,束欢生怕宋慈惜被人抓走。

眼下看着宋慈惜没有什么事,束欢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白行先上前,抓着宋慈惜的一个肩膀,上下打量了一圈:

“没事吧?”

宋慈惜呼吸有些急促,连忙摇了摇头:

“无事,多亏大王爷搭救,不然,怕是真见阎王了。”

“狄卡,去查看看。”

“不用了!”

绿檀的声音传来,本来刚刚还在面前的绿檀,不知何时已经去了那边查探。

“我的暗器射中了人,那边草丛留下了血迹,但没有看到受伤或者死掉的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莫不是有人想要刺杀大王爷?”白行先一听,开口问着。

“不。”栾念摇了摇头。

“刺客很明显是冲着宋姑娘来的。”

“何以见得?”

白行先很是诧异,宋慈惜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谁人要在他们刚出京城就想置宋慈惜于死地。

“箭一直朝着她射,不是想取她的命,那是想取谁的?”

“王爷说的是,若是我没有猜的话,刚刚的刺客大抵是栾苑派来的。”

宋慈惜曾与贺林和白行先提起过,栾苑要让栾念出使西域,为是就是想让栾念和西域彻底瓦解之间的关系。

而二者之间唯一存在有联系的,便是宋慈惜一人。宋慈惜眼下同栾念不能说是重归于好,但已经缓和了关系。

栾苑估计是怕栾念又得到了西域的支持,所以想在半路将宋慈惜杀掉。

这样,栾念便彻底没有了反扑的机会,待他从西域回来后,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

“既是知道冲着小惜来的,这也好防范些,不过小惜,这已经后半夜了,你人不在自己营帐中,怎么跑到大王爷这边来了?”

白行先带着疑惑开口着,宋慈惜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多了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