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一声轻笑,路生的脑回路,他也是弄不明白。

不过看着栾念紧盯宋慈惜的目光,也根本装不出来。

路生一直都记得,栾念从前看着宋慈惜的眼底有光,而在栾念忘记宋慈惜的那段时间,他眼中看谁都在也没有从前那般光芒。

隔日一早,因为有路生这个大喇叭存在,从南辕来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栾念恢复了记忆这一点事,但宋慈惜与栾念却不知外面已经传开了。

二人一早去找贺林公主他们一起用早膳,谁知吃饭时,贺林和白行先投来的都是异样的目光。

栾念的注意力都在宋慈惜身上,又是盛驼奶、又是递甜饼,反正没有功夫去瞧贺林他们。

倒是宋慈惜,进不时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被盯的十分不自在。

栾念瞧着宋慈惜半天都不动筷,这才抬头注意到对面的二人。

“都不饿?”

贺林微微皱眉,连忙上前拉着宋慈惜,到了殿外。

“小惜这怎么回事啊?一大早听海心听路生说,栾念怎么就突然恢复记忆了?”

“多亏公主家乡酒的功劳,我昨晚原不是去替给王爷送醒酒药么,路生不让我走,守到半夜他醒过来,突然就记忆就恢复了。”

“你确定啊?可试探过了?不是栾念为了蒙骗你替他说话,所以才刻意装出来的。”

宋慈惜听了贺林这话,心中只想笑。

“公主您也太多心了,一个人纵使万般花言巧语,但是眼神却不能欺骗别人。王爷曾经看我的眼神我万不会看错,恢复记忆没跑的。”

“嘶……”

贺林提着气,至今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一切正如栾念当初失忆一般,来的都太过突然。不过看着宋慈惜情绪大好,这也并不是件坏事。

宋慈惜和贺林说着话,突然想起关于栾苑的事,拉着贺林,二人回到了桌边。

“好了,如今王爷旧事已经想起,那么咱们便不得不说说关于栾苑的事了。我觉得王爷这次再回京,是不是也该有点动作了,不然,怕是栾苑还会继续下黑手。”

“慈儿,这事,到底还不得看你决定吗?”

栾念声音温柔,听的贺林和白行先都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昨日还是那样的人,今日突然温柔成这样,他们当真是接受无能。

“我?”宋慈惜不明所以,指着自己开口问了问。

“我能决定什么,这一切还得看王爷的。”

栾念摇了摇头:

“就得看你,这次栾苑让我出使西域,就是他以为你与我和心。咱们刚出京城他派人来刺杀你,这一点已经够明白,他也没想让我活着回去。”

“不至于吧,栾苑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我觉得她顶多只是想要小惜的命,有太后在,他应该还不敢对你下手。”

白行先听着栾念的话,不由得开口辩解。他们的想法都是统一的,都只觉得栾苑只是想要宋慈惜死。

当初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栾念同他们的想法也是一样,不知怎么恢复记忆,观点却又不同了。

“若是本王并非与公主和行先一起同行,那或许栾苑只是想要慈儿的命。可咱们同行,又刚出京中不久,咱们当时所处的地界,离元冥寨可是不远的。

若是宋慈惜有事,行先和公主第一个会不会想到,她的死是因为本王,依着行先的脾气,定会想向本王寻仇。若是我们打起来,不是双双重伤,便是你死我活。元冥寨消息更是快,若是元冥赶来,本王没有生还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本王有命活到西域,慈儿身为西域女官,西域王是出了名护着自己人的,难道他还会给本王脸色?怕是本王都进不了京都,便连人带着送来的礼物,全都被拒之门外了。那么本王在回京去,又如何同朝廷交待呢?”

栾念解释的有理有据,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牵强,不过也行的通。

栾苑那人做事心狠手辣,一石二鸟的计谋也算他行事的风格。

如果栾念和宋慈惜全都没了,白行先和贺林应该也不会在回南辕去,那么一切全都了水到渠成了。

“所以,这究竟如何看我的?王爷你可把我说糊涂了。”

栾念轻笑,推了宋慈惜的脑袋一下:

“昨日西域王与王后对我的态度,明摆着带有个人的恩怨,他们在替慈儿你报不平,所以想让我在西域不会好过。如何想让他们转变对我的想法,而且事后还会继续同我个人交好,还得靠着慈儿你替我多多说些好话咯。”

宋慈惜一听这话,果然,曾经狡猾的狐狸又回来了,打主意又打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现在的栾念,确确实实是曾经宋慈惜认识的那个栾念。

不过宋慈惜委屈了这么多日子,自然也要为难栾念一番:

“这事我可帮不了王爷,我人微言轻,当初出了那么些事,可是贺林公主修书同西域王与王后说的。西域王与王后是为了公主,这才对我袒护。所以王爷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是去同公主说吧,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官罢了。”

听了宋慈惜这般说法,栾念一脸委屈。

“慈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若是这样,你昨拦着我做什么,我就说这段日子你受苦,我总得从自己身上替你讨回来。”

栾念记得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对待宋慈惜的,他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可是似乎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所以栾念就想让宋慈惜心里的痛,体现在自己身上。

只有自己知道身上有多疼,才真的能体会到宋慈惜心底的辛酸。

宋慈惜听出了栾念话里的意思,连忙将人阻止:

“王爷,这一码归一码,你要还债也是行的,不过你将身上割的一道一道的伤,最后还得我替你医治,若是你继续这个下去,怕是欠我的只会越来越多。所以王爷别一味的做这种蠢事,倒是做点实际的才是。”

实际的?栾念一脸狐疑看着宋慈惜,若是让他现在想出最实际的,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