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一把捂住宋慈惜的嘴,向着那边草丛指了指。

宋慈惜定神一看,这才发现里面确实有个人,立马点头拿下栾念的手。

栾念手握住自己的剑,悄悄的凑上前去,发现那人确实不会动。

观察了附近的情况,栾念走上前。

地上的,是一个男人,但他并非是在躺着,而是趴在那里。

将剑别在了腰上,栾念走上前蹲下身,将人翻过来时吓了一跳。

因为那男人的脸已经全被刀子划烂,伤口和泥土泥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是何人。

试了一下男子的鼻息,微微还有着些许气呼出。

看着这男子穿着的衣服,倒像是南辕的人。栾念伸手到男子翻了翻,终于在腰间找到了一块令牌。

拿出后一看,栾念倏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大声开口:

“慈儿!快来。”

被栾念这么一喊,宋慈惜连忙跳下了马车,束欢和迎夏紧随其后,三人一起跑上前。

宋慈惜看了一眼脸被刮花的人,吓的倒吸了口气。束欢见识多,也只是吓到,但迎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惊呼出声。

“鬼啊。”

宋慈惜同束欢使了个眼色,束欢连忙将迎夏转过去轻声安慰:

“没事没事,只是脸被刮花了,是个人。”

“束欢你先带迎夏回马车上去吧,安抚安抚她。”

毕竟是小姑娘,宋慈惜不怨迎夏惊慌,毕竟要是以前的她看到这人样子,也会同迎夏一样。

宋慈惜走上前,先是摸了那男子的大动脉一下,转头看向栾念:

“还有气,这谁啊?”

栾念将手里的令牌给到宋慈惜,宋慈惜一看,是三皇子府的令牌,那眼前人:

“是付名?”

宋慈惜震惊到瞳孔收缩,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伤到这么重,而且还被毁了容。

这得同付名有多少深仇大恨,才能下此狠手?

宋慈惜替付名诊脉,发现他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伤的十分的重。

“王爷,他这个样子怕是经不住车马劳顿,咱们得些找个地方将他安置医伤才是。”

栾念点了点头,栾献出了那样的样,事是付名一直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如今终于找到了,但付名却伤的这么重。

看样子,付名的伤与栾献的死有直接的关系,或许付名知道栾献的真正死因,所以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栾念起身前后看了看,在回番邦去,怕是燕璃的人会盯上他们,所以只能继续走下去。

五里外有一个小村子,里面没有几家住户,若是他们过去待几日,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慈儿,咱们往前走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付名就算在挺不过去,天黑前也得找地方落脚才行。”

“好,好在车里面我带了药箱,我先暂时替他处理一下伤口。”

栾念点了下头,宋慈惜帮着栾念一起,将付名放到了栾念背上,背回了马车。

栾念用平稳较快的速度驾车,而宋慈惜在马车里熟练的替付名处理伤口。

“小姐这人是谁啊?”

束欢一边帮着宋慈惜,一边开口问着。

“付名。”

束欢一怔,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付名?付名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奴婢记得他能将三皇子护的很好,武功也是上等的,谁人还能伤着他了?”

“他功夫在好,那也有人比他更好的时候,若是他被人阴了,那武功在好也没有用。

你瞧他这脸被刮花的,这人怕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不然这做法也太过狠心,谁人没事刮花别人做什么。”

“那会不会,是凶手不想让认识付名的人将他认出呢?”

迎夏因为害怕付名这个样子,所以缩到马车角落里。

听着宋慈惜和束欢的对话,迎夏不由得插了句嘴。

宋慈惜和束欢双双抬头看向迎夏,她的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结合着番邦的情况,宋慈惜心中猜测是不是燕璃杀害了栾献,可是栾献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燕璃一个女人在狠心,也不可能对自己丈夫下手。

但宋慈惜又想,栾献的信能从番邦到南辕,那保不准这信的内容燕璃早已经知晓。

所以为了替母报仇,燕璃就下手杀了栾献。就怕被南辕这边的人知晓,燕璃又想灭付名的口。以为已经将付名杀死,所以刮烂了他的脸后,将人弃尸荒野。

宋慈惜想着栾念从栾献手中拿回来的那块布料,宋慈惜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那布料是上等人才能够穿的。

栾献能够接触到的上等人,除了思荷这个首辅大臣外,便只有燕璃了。

而燕璃,是唯一有能够杀害栾献动机的人。

想到这,宋慈惜又继续开始替付名处理伤,只要付名醒过来,宋慈惜觉得,这个答案应该也就可以得到答复了。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天已经渐渐黑了下去。付名因为车马颠簸,情况渐渐变得不太好。

宋慈惜时常替他诊脉,越来越担心,在这样下去,怕是人真的挺不住了。

“王爷,还要多久能到啊?”

宋慈惜在马车里大声问了句,殊不知,其实他们已经到了村口处。

栾念一把将缰绳勒紧,马车停了下来,栾念打开马车门,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付名。

“到了,付名如何?”

“不太好,咱们快要些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我要替他施针,而且还缺好几味药。”

“好。”

栾念跳下马车,牵着马进了村里。

这个时候正是百姓家中做晚饭的时候,因为天气已经转暖,所以不少人家都在院子里面做饭。

这个村子平日里鲜少会有人过来,所以栾念他们一进村,左右两边的村民便都从院子里往外看。

“年轻人,你们打哪儿来的啊?”

一个老汉搭着件衣服,手里还拿着一杆烟袋,迎着栾念走上前,开口询问:

“老人家,我们是南辕人,来番邦访亲刚回来,不巧兄弟病了,天也黑了,所以才来咱们村里,看能不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待几天的。”

栾念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