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又是沉默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栾献已经不在了,但栾念视为手足的绿檀到底还是要保的。

燕璃是真的喜欢绿檀,绿檀对她的情谊也极深。二人重归于好,也算是栾念为绿檀能够做的最后一点事。

不过番邦同栾苑划清了界线,这一点对栾念是十分有利的。只要此次事情能成,无论以前如何,栾念还是会同番邦继续交好。为了南辕,也为了绿檀。

“天不早了,慈儿你早些睡吧。”

栾念起身,拿着信也没在说其他的,慢慢离开。宋慈惜一直目送栾念出了院子,这才叹了口气。

宋慈惜刚想转身回屋,突然看到束欢的房里亮着灯,想起刚刚路生将其打晕,八成是川芎赶到后,便先将束欢带回来了。

连忙小跑着到了束欢房前,敲了门,宋慈惜一推便进去了。

果然,眼下束欢还在睡着,川芎正坐在一旁陪着,见宋慈惜来了,川芎连忙起身。

“回来了?”

宋慈惜点了下头,走到床边看了看束欢,眼下的束欢就同睡着了一般,均匀的呼吸着。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路生一个大男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要得好好替束欢看看。”

“放心吧,路生是会武的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束欢当时只是晕厥过去了而已,其他半点事都没有。”

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只要没事便好了。

“左相如何了?可严重?”

“啊?”宋慈惜一怔,连忙打着马虎眼。

“哎,没事,就是左相上了岁数,有个病痛都是正常的,不过这次微微严重了一些,下人们没见过这种阵仗,茴桐更是没经历过,所以才弄的大家这么紧张。眼下已经没事了,这不,我和王爷便回来了。”

川芎点了点头,束欢这里有他便足够了,宋慈惜又在屋中同川芎说了一会儿,夜渐渐的深了,川芎便让宋慈惜先行回去,只留自己这里守着就是了。

今儿一天,宋慈惜确实也有些累了,想着栾念今日收到绿檀信有些难受的感觉,宋慈惜也没同川芎客气。

回去让迎春打手洗漱后,宋慈惜便歇下了,因为她想着明日早起一些,给栾念做个早餐。

一觉睡到大天亮,当宋慈惜用最快速度穿衣出去后,问了佐力才知道,栾念天未亮时,便已经出了府。

估计栾念是为了宋吾海的事出去了,又或者是去见了栾平央,宋慈惜没在说什么。

束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束欢蹑手蹑脚从里面走出来,带上门后,一下子同宋慈惜对视上。

束欢连忙小跑着过来,抓着宋慈惜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圈,见宋慈惜半点事也没有,束欢这才开口:

“小姐,昨儿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只觉得脖子一痛,便没了知觉,奴婢是怎么回来的?”

宋慈惜笑了笑,将昨天路生打晕她的事说了出来,但是也没有提及栾平央一事。

栾念昨日那么让自己去见栾平央,想来也是不想让下人们知道这些,所以宋慈惜才对束欢隐瞒。

不过宋慈惜说的委婉,束欢也是全然相信宋慈惜,哪怕话里有漏洞,束欢也是不会去细纠的。

“好啊,路生竟然打晕我,这个仇我迟早得报了。”

“我支持你。”看着束欢捏着自己的小拳头,宋慈惜从旁微微给她打着气。

到了晌午,栾念没有回来,倒是茴桐身边的远芸来了王府,说是茴桐身子不舒服,要让宋慈惜和川芎一起过去。

也是巧,昨日川芎就宿在王府,眼下宋慈惜正留他一起吃饭。

茴桐初次有孕,而且是宋慈惜一直帮着看胎,所以听到这话,宋慈惜连忙同川芎赶了过去。

替茴桐诊了脉,确实茴桐的情况不太好。宋慈惜看着脸色煞白的茴桐,皱起了眉头。

替茴桐施了针,又重新诊了脉象,宋慈惜这才叫着远芸出了房门,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川芎见状,连忙走上前。

“远芸,茴桐这几日吃什么了?我让你给她熬的安胎药的药渣,每次都留着吗?”

“回姑娘话,夫人这几日吃的东西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药渣按姑娘吩咐,每次的都留着呢,奴婢这就去拿。”

宋慈惜点了点头,远芸连忙出了院子。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看啊。”

川芎询问着,毕竟他是个男子,茴桐的身份摆在这里,叫他来也只是不时之需,他一个男子,总不能像是给民间女子看病一般,不守相府的规矩。

“我怀疑有人在我给茴桐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茴桐那脉象,有滑胎之象。”

“怎么会,小惜,这里可是左相府,这里里外外全都是侍卫。你口中这个将军夫人,还是咱们南辕唯一的女爵爷,谁敢和她过不去,乱动她的安胎药啊?”

“我纠结的不是这个!”

宋慈惜有些慌了,因为茴桐的药一直都是宋慈惜在配,虽然不是宋慈惜一直亲自看着去抓、去熬,但若是药里出了问题,宋慈惜还是难辞其咎的。

别的不说,茴桐盼这个孩子已经盼了许久了,眼下茴桐的娘家和左相家里都十分看重这个孩子,若是真的出了点差错,宋慈惜算是栽了个跟头。

远芸腿脚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药渣取了过来,宋慈惜同川芎仔细的检查着每包药渣,二人都是看了两遍。

全都看完后,药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宋慈惜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茴桐那个样子,定是吃东西才会导致的,毕竟外力是没有不可能碰到她的。

“远芸,你将这几日茴桐所食的东西全都给我写下来,包括她喝水的时间,能写多全便写多全。”

“是。”

川芎看宋慈惜脸色稍微有缓和,连忙开口:

“你别这么紧张,你不说了咱发现的早,你也及时施针了,想来将军夫人这一胎,是保下来了。”

宋慈惜摇了摇头,现在保下来只是一时的,茴桐这才刚有孕多长时间,还有好几个月才会分娩,这其中,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