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茴桐说是要接着西域王后与贺林一起去吃饭,那这次估摸着就是想请王后的,顺便带着宋慈惜一起作陪,这样茴桐便不会特别的尴尬。

看着时辰也快到了,宋慈惜抓紧时间沐浴更衣,连忙赶到了王后那边。

过了还没有半个时辰,茴桐府里的人便到了藩王府来接,宋慈惜同王后与贺林一起,前往了将军府。

同宋慈惜猜想的一样,茴桐这次只是单纯的想请西域王后吃饭而已,不过茴桐是个绝对聪明的人,对着西域王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心里全都清楚。

西域王后向来喜欢聪明的人,所以同茴桐聊的很尽兴,这次饭吃的也很开心。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之间,明日就已经是大婚的正日子。

宫里来了不少的宫人,还有礼部也派来了不少的人,宋慈惜从这天早上就没有闲下来,今天晚上更是别想睡。

直到午后才消停了些,宋慈惜终于抽空吃了些东西,就在吃东西的时候,宋吾海来到了宋慈惜这边。

本来宋慈惜放下碗筷要同宋吾海说放的,但宋吾海知道帝后大婚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立马将宋慈惜按回了凳子上。

“小惜你吃着,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同你在说说话。”

如今宋吾海算是彻底闲了下来,栾念待他不错,赏了足够几辈子的金银。在说,宋吾海在栾平央在世之时便是身边最近的老太监,有什么好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少了他那一份。

关于金银,宋吾海早已经是花都花不完的富贵,只不过栾念也不知能给他点什么,只能赏金银了。

宋慈惜点着头,同宋吾海一起坐下,宋吾海慈祥的笑着,长长吐了口气:

“如今女儿大了,终是要嫁人了,本以为二十多年的时光还挺长,没想到一转眼便过去了。”

宋吾海说着,眼眶渐渐的就红了,宋慈惜本就是个感性之人,见宋吾海如此,也想到他一个不算完整的男人,将自己从小带大的不容易。

若不是宋吾海,怕是宋慈惜根本就不会活着,更别说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干爹……”

宋慈惜唤了一声,宋吾海听后连连摆手,不想承认。

“小惜啊,以后这句干爹便莫要叫了,如今西域王已经认了你,也给你身份,你同我这个身份的人,还是尽早的保持距离,这样才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朝中的人抓着这个把柄,去说你的闲话。”

宋吾海说这话的声音很沙哑,宋慈惜听在耳中,疼在心里。

她在也忍不下去,猛的起身,撩起衣摆跪到了宋吾海的面前。

“养育之恩大于天,得西域王青睐认了女儿,但是女儿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是谁给了我一切,是谁抚养我长大成人。

您虽是我的养父,但在我的心里您同我亲生父亲没有半点区别,若是没有您,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不管女儿现在是西域公主也好、郡主也好,哪怕成了这南辕的皇后也罢,您在女儿眼里就是亲生父亲,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不会因为女儿的身份有半点的改变。”

宋吾海从来不奢求宋慈惜会记着这些好,当初宋吾海捡到宋慈惜进,也不过是在太监之中当了一点的小官。

要不是因为宋慈惜的存在,宋吾海也没有那么奋力往上爬的念想,因为宋吾海当时就想着,若是自己做上了太监里面最高的位置,将来给宋慈惜找夫婿时,也可以给她挑一个这世间里的好男儿。

不过今日宋慈惜这番话,倒是真的让宋吾海觉得,这个女儿并没有白养。

连忙将宋慈惜扶了起来,宋吾海嘴里一直说着:

“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好女儿,我果然没有白养你。”

宋吾海满心欢喜的摸了摸宋慈惜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

“明日待你进宫,咱们再见也不知是何时,我也没有其他要嘱咐你的。不过为父在宫里生活几十年,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你。宫里没有所谓的亲情与友情,我知道皇上待你的心思,但是凡是你还要自己多留点心眼。

这次进宫知道你要带着束欢与佐力,他们在你身边长,也是靠的住的,但是其他的宫人,你务必要多加小心,哪怕日后他们得你信赖,你也万不可像对束欢与佐力那般对待他们,毕竟也不是同你从原至终进宫的,终是不能全信。”

宋慈惜点着头,虽然她知道这些道理,但还是将宋吾海的话,牢牢记在自己心上。

“小惜,为父虽平日里对你的父爱表达少之甚少,但为父真的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你这辈子安然快乐,为父便真的心满意足了。”

宋慈惜成为皇后,已经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宋吾海所能给的,也就是金银用度,但是这是宋慈惜以后最不需要的,所以宋吾海也只能多嘱咐让宋慈惜平安喜乐,其他都不重要了。

“父亲……”

宋慈惜双眼含泪,唤了宋吾海一声,宋吾海将其紧紧抱在怀里,也老泪纵横,父女二人抱在一起,哭的泪不成声。

入夜,宋慈惜这边越发的忙乱,里里外外进出的宫人,准备衣服的准备衣服,备着首饰的备着首饰。

宋慈惜坐在床边,整个人又紧张又困,她现在微微有一点后悔,若是当初嫁了栾念成为侧王妃,现在是不是还能省事一点,起码不用这般折腾。

束欢与迎夏一起检查着宋慈惜的衣服,生怕在被他人偷偷藏了针。再三检查过后,束欢才回过头,看到靠在床边脸色发白的宋慈惜。

束欢连忙上前,蹲在宋慈惜面前:

“小姐,你怎么了?这大红色的屋子映着哪里都是红的,可是你的脸怎么这样惨白?”

宋慈惜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束欢的手:

“束欢,我心里慌得厉害,刚刚礼部和宫里年长的姑姑已经给我大致讲了一遍,我虽然知道有人会一路跟着,可我还是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