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白如墨也一直在琢磨白浩峰的事情。

依照他往日的脾气性格、行为习惯来看,白浩峰是把白如墨这个便宜妹妹当宝贝来看的。

这种时候他会丢下他孤苦无依的宝贝妹妹离开,偏偏又事先为妹妹准备了后手,果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吧?

不过他既然不是仓促出事、意外失踪的,为什么不能把白如墨带走呢?

难道他家里还有个亲妹妹,所以这宝贝妹妹突然不够宝贝了?

“想什么呢?”

白如墨识海中的温亦寒不以为然:“他当初若是带走了白如墨,还有现在的你吗?”

那倒是。

白如墨撇了撇嘴。

要是白浩峰带走了原本的白如墨,那就不会有寻墨大师铸剑的事情,也不会有白如雪为了夺剑打死白如墨的事情发生。

那她没法穿越过来,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可不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地添了一句:“别光说我呀,要不是如此,也就没有现在的你了吧?”

她说着用食中二指点了点自己精致的小下巴。

“当然,你要不是以身殉剑,说不定现在正活得风光、活得滋润呢。”

温亦寒对自己生前是什么样的未置可否,反而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以身殉剑?”

“不然呢?”

白如墨撇了撇嘴:“我这些日子看了不少书,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的。”

“你不会还以为我和刚来时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吧?”

残灵大陆正因为灵气稀少才被叫做“残灵”,这样的世界,一件灵器想要生出器灵,要经过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之久。

除此之外,也只有以人殉器,以生出器灵这一个法子了。

但人殉能不能真的生出器灵本就是个概率问题,修为极高、心智极坚的人才可能成为器灵。

而且被迫殉器的即便成为器灵,通常会产生极大的怨念,最后导致整件灵器都变成凶残的魔物。

所以千万年来,残灵大陆有器灵的灵器极少不说,还大多都成了魔物。

像鸣锋剑这种刚一铸成便有器灵,而且器灵还没有半分怨气的,除了是器灵生前自愿以身殉剑,也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吗?”

“想过,但不是很重要。”

温亦寒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之后又强调了一句:“并不是很重要。”

话虽如此,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笑声清亮的墨色衣裙的女孩子。

她那清泉般的笑声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同时挥之不去的,还有她不讲道理的一遍一遍喊他“温亦寒”。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份、来历都不放在心上,却忍不住想知道那个女孩子的身份。

至少,让他想起来那个女孩子的容貌也好……

“温亦寒……”

“温亦寒?”

“温亦寒?”

“怎么?喊的这么急做什么?”温亦寒轻笑一声,仿佛刚刚一直走神的不是他一样。

“我想,反正也不差一个你了,那就连同你的过去一起找一找,如何?”

白如墨虽然不知道温亦寒在想些什么,但两人的情感互通,她隐约能察觉到一些类似怀念或者探寻的情绪。

况且,温亦寒这偶尔的走神也太明显了些,可见他还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温亦寒沉默了片刻,才反问道:“什么叫不差我一个了?”

白如墨顿了一顿,一个一个算给他听。

“你看,我肯定是要找到寻墨的,我得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帮原本那个白如墨,免得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下一堆不属于我的债。”

“然后情况允许的话还要找找白浩峰的下落,他毕竟宝贝了白如墨一场,总得把我的来历同他说清楚,免得再多一笔和我无关的感情账。”

“最主要的是,我得尽快变强,把白家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时候就去找回去我那个世界的方法。师父那边说不定还有危险,我得想法子回去帮他。”

“这么一算……反正到时候都是要找,也不差一个帮你找回你原本的身份了啊。”

白如墨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我能感觉出来,你有放不下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去找回来。”

“反正寻墨大师应该知道你殉剑之前的身份,我也是要找他的,到时候多问他几句不就好了?”

温亦寒没说话,白如墨又添了一句:“那就当是你陪着我去找他了,如何?”

“好。”

这次温亦寒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白如墨闻言笑了。

“其实要找你的来历应该也不难,要我说,找找近一两年内有什么高手失踪不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用有些疑神疑鬼的语气说:“白浩峰不就是刚失踪不到一年吗?”

“额,你不会就是……”

“不是。”

不等白如墨把自己的猜测说完,温亦寒就否认了。

“你刚刚还猜测白浩峰是确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才离开的。”

他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至于为什么不带上白如墨,你自己想想。”

“或许,是他的真实身份会让他的处境很危险,白如墨跟在他身边还不如留在白家。”

“而且,白浩峰不过刚入黄阶,离真正的高手可差远了。”

白如墨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问道:“你的意思,天阶高手并不是最厉害的?”

温亦寒不以为然:“天阶?那只不过是百旺城中的认知吧?你去问问那个望君安,他也会告诉你不是的。”

“天阶相比于下个阶段,就和凝气九层相比于黄阶一样,那是完全的层次上的不同。”

白如墨撇了撇嘴,未置可否,之后又歪了歪头说:“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依照这个方向去猜你的身份,应该不会有错。”

温亦寒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大概吧。”

他的重点并不在自己的身份上,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想知道记忆中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