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墨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这样一想倒是合理了许多。

不然温亦寒一个前世至少五百多岁,实力强到足以看不起天阶高手的人,凭什么心甘情愿来给她做剑灵呢?

可是……

前世是前世,和今生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吧?

总不能因为前世她可能是他的未婚妻,这辈子他就要把她还绑在身边。

而且……这么一来,她和九天魔尊又是什么关系呢?

如果她的推断没错,如果她的前世真的是温亦寒的未婚妻。

那同样被她推测为是温亦寒的未婚妻,而且还被他亲口承认的九天魔尊呢?

到底是她想错了,还是她和温亦寒之间,她和九天魔尊之间还有更多她并不清楚的过往呢?

她又不自主地想起了先前问起温亦寒是不是和她认识的时候,温亦寒说的那句话。

“在成为剑灵之前,我就认识你了,只不过我认识的那个不是现在的你,也不是你这幅身体的主人。”

“是你的前世。”

一时之间,更多的谜团在白如墨的心头纠结,堵得她恨不得直接把温亦寒揪出来问个清楚明白。

偏偏温亦寒说了,他还没有彻底想起所有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明,想等一段时间再对她说。

这种时候,白如墨也只能自己把所有疑问憋在心里,然后对着头顶的营帐顶部发呆了。

突然之间,一个人躺在了她的身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遮在了她的双眼上。

“别乱想了,听话。”

温亦寒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和耐心。

白如墨却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怎么可能不乱想。”

“怎么了?”温亦寒索性收回手,侧躺着将她抱在了怀中,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你好像从醒过来就在胡思乱想。”

白如墨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似叹息一样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她说着,抬头看向了温亦寒那线条好看的下颌和嘴角。

“我梦到了你。”

温亦寒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白如墨。

因为抱在一起的缘故,两人的脸离的很近,只有一两寸的距离,白如墨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温亦寒那略有些凉薄的呼吸。

她就这么抬着头,看着温亦寒说:“不是第一次了。”

“听起来很假,但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

“真实到让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梦那么简单。”

“真实到让我怀疑,也许……梦境里发生的事情,都是我和你亲身经历过的。”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垂下了眼眸:“也许,不应该说是我和你亲身经历过,应该说……”

“我的前世,和成为剑灵之前的你。”

温亦寒闻言,抬手抚摸着白如墨的乌发,片刻之后才开口说:“我和你一样,也会做梦梦到一些我们的过去,所以才慢慢恢复记忆的。”

“那,你回忆到了什么?”

虽然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要急着追问,白如墨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的前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又凭什么让你心甘情愿以身祭剑,成为鸣锋剑的剑灵呢?”

如果没有九天魔尊的存在,她可以心安理得推测自己的前世可能就是温亦寒已故的未婚妻,可还有一个九天魔尊在,她心里那个坎始终是过不去的。

温亦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叹一口气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呢?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白如墨闷闷地开口说:“未婚夫妻吗?”

“可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不是么?”

“而且,那个所谓的前世又是谁的前世呢?是我的前世,还是原本那个白如墨的前世呢?”

“如果你那个未婚妻是我的前世,那明明已经等了一万多年的九天魔尊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些都弄不清楚,你觉得我能心安理得和你在一起吗?”

温亦寒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淡淡地说:“如墨,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很多东西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

“但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妻是真,我在成为剑灵之前认识你的前世也是真,如你所说,我是为了你以身祭剑的也是真。”

“你能梦到那些过往,那自然是你的前世……”

“我们之间,以前是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那样你的心里定然会不舒服的。”

白如墨定定地看着温亦寒,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心里会更不舒服。”

“你既然也说了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才对。”

“而且。”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有很多话,并没有和我说清楚,我知道的。”

温亦寒再度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抬手轻抚着白如墨的乌发说:“如墨,我不想说明,是因为有些事情是我擅自做主……”

说着他看向了白如墨,果不其然,看到了她那坚定的,甚至带着一丝冷漠的眼神。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温亦寒忍不住微微苦笑。

“我就知道。”

“从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脾性了。”

“那些过往你碰触不到也就罢了,只要你能猜到一丝蛛丝马迹,我就只能把我能想起来的东西原原本本告诉你。”

他动作轻缓地将白如墨抱在了怀中。

“如墨,其实你和这幅身体的主人,那个真正的白家三小姐白如墨是一体的,你们的前世是同一个人。”

“前世你的神魂受了重伤,残破不堪,连正常的转世都做不到,就算转世,也会因为受不了这个世界的灵气而灵智残缺,比这个世界那个白如墨还要严重。”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作主张,用禁术将你的神魂和身体一分为二,然后将你的神魂送到了一个灵气无比稀薄、不会伤及你根本的世界温养。”

“印象中,我原本是打算成为剑灵守在这个世界的白如墨身边,帮你护住身体,等你回来之后再把这些告诉你的。”

“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至今未能想起来,所以这些东西就算隐隐回想了起来,我也不愿提前向你提起,因为一知半解最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