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头看向了温亦寒,温亦寒也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次两人莫说言语上的交流,就连识海中的交流都没有,但温亦寒却很快明白了白如墨的意思。

秦九松见这两人一个眼神交汇就像是全懂了一样,忍不住就皱了一下眉头。

“白姑娘。”他皱着眉头说,“虽说主人和你签订了生命契约,理论上来说你是在下主人的主人,但在下还是有件事想提醒你。”

“温亦寒已经承认了他是周墨遥,也承认了他认识舍妹九梦,那在下的判断自然是没错的。”

“他和九梦在以前有过一段情缘,九梦故去之后没多久,他便也杳无音信了。”

“当年的事情,他始终没有给九梦、给秦家一个交代,在下以为,白姑娘还是暂且不要横插一脚的好。”

白如墨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对秦九松说:“就算他是周墨遥,他和令妹已经是过去了,而且从你都已近做了好久的伥鬼来看,令妹应该也已经故去几百年了吧?”

“时隔几百年,我和温亦寒不论有什么样的关系,都谈不上是横插一脚吧?”

“而且……”她面上的笑容突然微妙了起来,“我想,你应该听听温亦寒是怎么说的,而不是上来先让我不要横插一脚。说不定,事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呢。”

她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温亦寒一眼。

温亦寒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识海中对白如墨说:“这要是说开了,你可就多了一个哥哥了。”

白如墨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在识海中说:“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以前我没有哥哥,现在多来几个倒也无妨。”

温亦寒闻言直接笑出了声,之后看向一脸茫然的秦九松问:“若我告诉你,如墨就是九梦,你信不信呢?”

秦九松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也不用这么骗我吧?”

“当年是你对不起九梦,如今都这样了却还要唬我,你有想过九梦的在天之灵是怎么想的吗?”

温亦寒挑了挑眉,一旁的白如墨则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已经猜到了,秦九梦应该也是她的前世。

且不说以前的温亦寒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她,只听着秦九松这么问,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温亦寒笑着摸了摸白如墨的头,这才对秦九松说:“此事说来复杂,可却也简单,全看你信不信。”

不等秦九松再说话,他便不容抗拒地开口了。

“我和如墨,本就是双双轮回转世到如今的,周墨遥和秦九梦只是我们两人其中一世罢了。”

“严格来说,我现在也不是周墨遥,只不过我还能记得前世的事情罢了。”

“至于我和九梦之间的事情,几百年前的事情或许你记不清楚了,而我现在记忆并未完全恢复,也没法子给你解释清楚,但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确实爱妹心切,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

“我和如墨之间几世纠缠,哪里分得清什么谁对不起谁,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温亦寒说完,秦九松的表情已经变得无比木然了。

半晌之后,他才用有些恍惚的语气问:“你是说,你是周墨遥的转世……白姑娘是九梦的转世?”

“那为什么你和周墨遥长得一模一样,白姑娘和九梦却并不十分相似呢?”

“在进入幻境之前,我还可以说或许是过去太久我记不清楚了,可刚刚就在幻境里,我再一次看着九梦从小到大,她们确实长得不一样,这又作何解释?”

温亦寒摇了摇头:“没人规定转世就一定要长得一样,你想多了。”

“你愿意相信,那如墨也是你的妹妹;你不愿相信,那便和她毫无瓜葛。”

“但是你之前那些什么劝她不要横插一脚的话……”温亦寒的面容骤然冷了几分,“最好别让我再听到。”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如墨多次转世轮回中的一小段亲缘罢了。”

温亦寒的态度不太好,但白如墨并没有拦阻的意思。

毕竟她和秦九松并不熟,甚至不像对白浩峰那样有脑海中的记忆做缓冲。

对于一个不太相信前世今生的人来说,今生的哥哥她都没有全心全意当成亲哥哥,更别说所谓前世的哥哥了。

不过她还是特地和秦九松说了一声:“你们说的什么秦九梦,我是半点记忆也没有。”

“但温亦寒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如果你肯把我当妹妹,那我会好生把你当哥哥;如果你不把我当妹妹,咱们唯一的联系也就是闻风。”

“而且眼下的重点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宫门口的幻境才对吧?”

白如墨说着示意了一下前方黑洞洞的宫门口。

话虽如此,她还是在识海中对温亦寒说:“周墨遥的事情,回头可得给我解释清楚啊。”

温亦寒无奈地笑了笑,在识海中回应:“我自己都还记不清楚,如何给你解释清楚?”

白如墨闻言,白了温亦寒一眼,没说话。

秦九松则是上下打量了白如墨片刻,最后微微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九梦,而且我也不想听周墨遥的一面之词。”

“既然你也不觉得自己是九梦,那我看我们也没必要提及此事。”

“也好。”白如墨摊了摊手,“我尊重你的意见。”

说着她又看向了温亦寒:“那接下来就是幻境的问题了。这处宫殿咱们肯定要进去瞧一瞧的,我会陷入幻境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了,你说你会不会陷入幻境?”

温亦寒微微摇头:“我也说不准。”

“幻境这东西说到底也要看一个人的心志坚定与否,强大与否,在残灵界,应该还没有能让我陷入进去的幻境。”

白如墨直接无视了“应该”二字,笑眯眯地问:“那就交给你了?”

温亦寒笑了笑,给她解释说:“幻境这个东西,多半是直接作用到一个人的意识中的,所以就算由我操控你的身体,应该也没法子全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