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的记载之中,白如墨了解了不少以前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残灵界之所以被叫做“残灵”,是因为残灵界的灵气先天不足。

所以即便是到了先天大圆满境界,若是不能离开残灵界进入更高的境界,也会因为灵气供给不足再无进益。

而实力没有进益的话,年长日久,人的身体各项功能就会渐渐衰退,像普通人老死一样迈向死亡。

从残灵界的人多年总结来看,一个人修为到了黄阶、入了修炼之门就开始延缓衰老,到了天阶之后,就已经不会再变老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修为还会继续增长。

如果一个人的修为因为某些原因停止增长,那这个人就会随着岁月流逝,和普通人一样渐渐开始变老,最终老死。

即便那个人到了先天大圆满的境界也不例外。

而这种到了先天大圆满却不能成功脱离残灵界的人,到最终也不过能活个两三千年。

所以白如墨对于对方是怎么知道一万年前的人的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感兴趣。

那顶级炼药师本来还拿不准眼前的白如墨是不是他知道的白如墨,如今听到白如墨和温亦寒齐齐发问,顿时心里有了判断。

他再度打量了白如墨一番,之后拱了拱手说:“我也想问一句,姑娘是如何知道九天魔尊的,又或者说……姑娘同九天魔尊是什么关系呢?”

白如墨挑了挑眉,好笑地反问:“这话应该我先问你吧?明明是前辈你想来找我谈话的不是吗?”

“反正我同九天魔尊不是什么仇人,你要是不想说那大不了咱们各走各的,反正我明日考试也是靠实力,我想就算今天咱们闹个不欢而散,明天考试你也不能徇私作弊吧?”

她能感觉出来,这个炼药师身上没什么敌意,不过是太过小心谨慎、或者说太过犹豫了。

虽然她多少能理解对方犹豫的原因——“九天魔尊”,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派人物,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不得努力在人前撇清和她的关系么?

不过这也不是对方一直遮遮掩掩的理由吧?

自己憋着什么都不想说,还想从她这里套点什么话出来,想什么屁吃呢?

要不是对方可能和她的前世有什么关系,她早不客气地甩手走人了。

不过该有的警惕她也没有彻底放下,毕竟对方不止知道她的名字,这都一万多年过去了,还能连她的长相都知道,看来不管是敌是友都不是一般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看向对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审视,同时也做好了离开和动手的准备。

那炼药师见她好像真的不太高兴了,当即也有些尴尬,只好清咳了一声说:“我……在下的师门长辈,同这位九天魔尊有些渊源,故而听到姑娘的名字,在下才忍不住多嘴一问……”

白如墨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

好么,搞半天还是在给她打马虎眼,“有些渊源”是什么鬼?

有仇有怨是敌是友都算渊源,她虽然不怕多个敌人,但那也是一桩麻烦事好吧?

她长舒了一口气说:“既然前辈无意言明,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请您撤了这隔音结界吧,毕竟我直接破开结界离开显得不太礼貌。”

她说罢抬手示意了一下门口,那炼药师当即一怔。

都说到破开结界了,看来白如墨是真的没打算和他再这么继续打太极。

“好吧。”炼药师咬了咬牙说,“反正到了如今,知道九天魔尊的也没几个了,便是结仇也只能算我们命不好。”

他说着神色肃然了不少,再度打量了白如墨一番,这才正色道:“不瞒白姑娘说,在下万年前的一位师门前辈,曾受过九天魔尊的恩惠。”

“得她出手相救,才有了那位祖师的后来,才有了我们整个宗门。”

“自那之后,祖师一直想着报答九天魔尊的恩情,只是却只从她的下属那里得知了她离开残灵界的消息,甚至后来,她的下属们也先后离开。”

“那时祖师便立下祖训,让本门弟子留心每一位与九天魔尊同名之人,甚至还留了她的画像,方便将来弟子们辨认。”

“万一遇到同名又同貌之人,说不定就是那位九天魔尊回来了,到时候本门上下全力以赴,可以替这位九天魔尊办一件事,以全了祖师的报答之意。”

“如今辗转万余年过去,莫说是祖师,本门仅仅是门主都已经换了二十余代,前辈们或过世、或离开,这世间之人也早已没有几个知道当年的九天魔尊。”

“虽然希望渺茫,但祖师的意愿我们不会违逆……”说到这里,炼药师看向了白如墨,“如今在下终于遇到一位与九天魔尊同名同貌之人,却不知姑娘同九天魔尊是何关系,还请赐教。”

白如墨闻言,同温亦寒对视一眼,在识海中问道:“你觉得,可信吗?”

温亦寒挑了挑眉,在识海中应道:“一万多年传承不绝的宗门少之又少,能将一件恩惠惦念一万年的也属实不多。”

“不过我看他并无恶意,且不说他报恩一说可不可信,单从他知道你来看,我觉得,就可以同他谈一谈。”

白如墨悄悄撇了撇嘴,在识海中说:“其实我也不是全然不信,就是觉得这会儿把事情说开了,人家要是真的为了报恩,倒显得我像是占他们便宜一样。”

在识海中吐槽过后,她看向了满怀期待的炼药师,微微点了点头说:“既然前辈把话说明白了,我也不妨明言了吧,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九天魔尊白如墨,只不过,是转世重生之后的白如墨。”

看到炼药师那有些愣怔的神色,白如墨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万余年过去,你们的宗门过了二十余代,我也已经忘却了前尘恩怨。”

“若是前辈不认我的身份,那请你们继续找下去,我不会打扰半分。”

“若是前辈认可我的身份,那这报恩一事……便就此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