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虽然不是许程溪,但叶皖依旧没把棒球棍收回去,甚至更想砸在这人脸上了。

周行远敲了快要十分钟的门,养尊处优的手都有点敲疼了,此刻气的脸色发青,见到叶皖就喊:“你耳朵聋了吗?”

“......”这他妈的不请自来还理直气壮的骂人?叶皖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当机立断的讽刺了回去:“在猫眼看到你故意不想开门,如果不是邻居来电话说扰民,就让你敲一个小时再让保安把你撵走了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周行远现在也懒得装作以前的‘浓情蜜意’了,面对着叶皖的性情大变气的直跳脚,半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直直的就要冲进去。

叶皖刚睡醒还发懵,被周行远粗鲁进门的动作撞的一个趔趄,肩膀磕到墙上的疼痛立刻让他清醒了。在周行远用脚踢上门后,叶皖心中铃声大作,立刻警惕了起来。

叶皖:“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没兴趣继续什么狗屁包养合约。”

“我去过环脂了。”周行远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知道你跟他们解约了,现在不干这行。”

虽然不知道他为啥这么突兀的提到这个,但叶皖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行,你知道那更好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继续把你当成mb看待了。”周行远的目光和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深情,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抗拒了我们之间这种类似于协议的□□关系?”

叶皖:“......”

这人话倒是说的对,但他怎么总是感觉哪里有点别扭呢?叶皖眉头一拧,勉强点了点头。

周行远却是眼前一亮,竟然握住叶皖的手激动的说:“所以我想好了,我们正常交往吧!”

他昨天苦思冥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还是难以放下叶皖,尤其是他对自己那种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态度。男人,尤其是周行远这种养尊处优的男人,思维一向都是越得不到什么越想得到什么。虽然他喜欢契约,喜欢包人玩,简单又方便,毕竟有钱永远不缺人爱。

但为了重新得到叶皖,周行远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提出这个方法。虽然‘正常交往’他不大适应,但若到时候他又腻了,再次想分开,也不是没有办法。周行远想到自己现如今这么大费周折就一阵懊悔——当初他脑子抽了么,干啥要找他妈演那出戏?

“......”这人脑子莫不是有病?叶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独自激动的周行远,冷酷的一指门口:“出去。”

周行远一僵,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提议就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他不由得愣住了,声音打磕绊:“你、你让我出去?!”

叶皖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语句还能有人重复发问:“没错。”

周行远气的舌头打结:“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提议?”叶皖真觉得这人思维可有点太偏执了,他再次直白的说了一遍:“我说过了,我对跟你重归于好没兴趣。”

“你!”周行远被这么一刺激,所谓的深情立刻荡然无存,原形毕露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跟你和好就是吃罚酒?”叶皖听到这说法决定颇为有趣,竟抱肩笑了下,戏谑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哪怕你再怎么说,我就是没兴趣。”

叶皖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喝水,说几句话嗓子就难受的厉害,他皱了皱眉也不管周行远了,自顾自的走到客厅冰箱前面找水喝。周行远一肚子的话要发泄,气急败坏的跟了上来,一走到客厅就被满桌子的一摞一摞百元大钞震惊了——居然有人敢把钱这么摆着?而且还一副不怕人看见的模样?

事实上叶皖还真不怕,他知道周行远跟上来了必然会发现这诡异的一幕,但也知道周行远跟许程溪一样,都是家里钱多到大概可以烧着玩儿的存在,根本看不上这些‘小钱’。

只是此刻看着这些凌乱的金钱,再看看叶皖淡定依旧的背影,周行远眸光微眯,神色渐渐的变冷。

“好啊。”他慢慢的笑了,只是笑的让人周身森冷,语气也颇为‘阴阳怪气’:“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的,叶皖,你觉得你有钱了,就很有底气了是么?”

果然钱能改变一个人,原来的叶皖穷的要命,靠卖身过活,但却有股子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气质。就是因为这种气质,周行远一眼就看中了他。他缺钱,他就给他钱,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金钱这玩意儿了。只要有钱,何愁没有可心的人。

只是现如今,恰恰可能也是因为钱的缘故,叶皖却怎么也不肯接受他!最他妈操蛋的是,这足以让叶皖腰杆子挺直的钱还是他出的!

叶皖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周行远话中的意思,他顿时更想笑了:“钱是你们家出的,给完后悔了是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要知道原身可就是因为觉得周行远母亲的‘侮辱’让他无地自容,丧失了最后一丝希望才去轻生的啊!结果现在周行远总是这么一副情深无悔追忆往昔的模样,真滑稽,讽刺。

“是啊。”一向桀骜的周行远居然坦诚承认了,他冷笑着慢慢靠近叶皖:“但你这么喜欢钱,我开个比这点钱高几倍的合约给你怎么样?别他妈装清高了!”

啧啧,叶皖忽然觉得周行远也不是多喜欢原身,这幅态度,分明还是把他当做一个自己放不下的但是能用钱买的小玩意儿罢了,什么垃圾。看着他阴鸷的神色,叶皖眯了眯眼,向后退了两步。

他这细小的动作刺激了周行远,使得后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向自己,周行远狞笑着拿起一沓钱在叶皖眼前晃了晃:“一桌子的钱,多好看啊。我出了钱,也不能白出吧。”

叶皖没用动力气挣开他,反而是饶有兴致的问:“你想干嘛?”

“干你呗。”周行远扯了扯嘴角,掰着叶皖的下巴,极尽暧昧的抚摸着他细白修长的脖颈,从唇齿中吐出这几个字。

“我奉劝你一句。”叶皖盯着他的双眼,认认真真的说:“放开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威胁我么?”周行远大手掌控压制着比起他来简直可以说是‘纤弱’的叶皖,得意洋洋的哼笑:“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么?”

叶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想动手,但总有人刻意找死就不能怪他了。

五分钟后,一脸羞耻震惊且不敢置信的周行远,发丝凌乱嘴角青紫,失魂落魄的被叶皖用领带捆着双手背到身后,顺便拿了一条绳子把他的双脚也捆住扔在沙发上了。

然后叶皖当着他的面拨打了‘110’,警察叔叔们到的时候,周行远发誓他这一辈子没有这么丢人过,简直都有点想撞墙而死了。

“呃......”警察看着一个西装男被捆着像瞪着杀父仇人瞪着另一个淡定男的场景,有些尴尬的问:“谁私闯民宅?”

“他。”淡定男叶皖指了指周行远,一本正经的说:“私闯民宅骚扰我,被我打了。”

警察叔叔看着周行远即使坐下也依旧修长的身形,再看看叶皖的小身板,他沉默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如果每个‘受害人’都有如此好身手,那他们警察得省多大事儿啊。

警察叔叔对着叶皖安慰了几句,就板起脸来指使身后跟着的两人,看了一眼周行远喝道:“带走!”

周行远装逼不成反被日,受此大辱还哪敢说什么,默不作声的任由警察把他带走了——起码被警察带走还能给自己解绑不是?要是一直留在叶皖这里......周行远不禁哆嗦了一下。从小就身骄肉贵从未挨打的周行远第一次知道被打的滋味是那么的疼,他由内而外的胆怯了。

他宁可被警察带走,现在也绝对不想和‘变态化’的叶皖呆在一起。对,就是变态化,在周行远看来,叶皖已经有点变态了。

他要是不变态,原来被他一扯就倒的叶皖现在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就跟吃了菠菜似的!

只是......人生中第一次进警察局也很丢人。在警察粗声粗气要求他叫人保释他的时候,周行远压根就不想让他人生中认识过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儿,直接扔给他们一沓子钱,自以为很帅气的说道:“我自己保释自己,赶紧把我放出去!要不然小心你们被开!”

然后周行远差点因为‘贿赂罪’和‘恐吓罪’又被扔回临时□□处。

没得办法,周行远脑子里想了一大圈,只好忍辱负重的给许程溪拨过去了电话——反正他俩现在闹掰了,他也没办法在许程溪面前装逼,自然就不在乎在他面前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