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抓了抓红秋裤,鼻头泛着?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见炎霆突然停下动作后,像是凝固了般,半晌没反应,他疑惑道:“还来吗?”

炎霆瞧了瞧他身上的红秋裤,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某个部位,一言难尽,略心梗,“怎么穿这条裤子。”

“唔……”林沅眨眨眼睛,思虑片刻,说出了个让挑不出毛病的答案,“它最厚。”

他怕冷,还未入冬,就已经毛衣绒裤往上套了。在保暖面前,好不好看完全不在考量范围内。

下午出门前,林沅打开?衣柜门扒拉半天,在一众黑白灰的秋裤里,相中了这条最厚的。

至于颜色,反正是穿在最里面的,丑不丑他也不在乎。

而且,林沅真没觉得这条裤子有多丑,大红色多喜庆啊。

炎霆哑然,看着?他无辜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屋内沉寂下来,陡然升起几缕尴尬。

炎霆的手?还抓着?他黑色的外裤,但没继续往下脱。

自己扒拉了几?下红秋裤,林沅没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解。脑回路七拐八拐的,捡起其中一个猜测问,“难道这不是你给我买的裤子吗?”

炎霆更沉默了。

有一部分衣物不是他亲手置办,是吩咐助理去购买的。但买回来后,全部都经过他的手?,才被送去别墅,清洗过后放入卧室的衣柜里。

但炎霆清清楚楚地记得,之前没见过这条红秋裤啊。

这么艳红的颜色,绝对不会逃过他的眼,问题多半是出在采购衣物的助理身上。

为了一条秋裤,把人叫过来询问,又?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在办公室里扒了小家伙裤子的事,炎霆也不想声张。他在外人眼中,一向是成熟稳重的。像毛头小子一样忍不住在办公室就开干的事,实在有损形象。

炎霆脸色微沉,太阳穴抽动了两下,觉得此刻的情况分外棘手?。中止的话,会伤了小家伙的心。若要继续,他又?实在继续不下去。

刚还精神百倍的物件,在看见红秋裤的那一刻就痿了,蔫头耷脑的,提不起兴致。

炎霆抓着?林沅外裤的手?,脱也不是,放也不是,局势有些焦灼。

刚睡醒,林沅的思绪不太能跟上大脑,被眼前的状况搞迷惑了。

他自己把红秋裤往下扒拉了一截,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再想继续脱,手?被男人按住。

“嗯?”林沅茫然地抬头。

炎霆已经帮他把裤子穿好了,松紧腰的黑色运动裤,连皮带都不用系,就已经整理得严丝合缝,一点儿都看不出刚才差点儿开展的激烈运动。

炎霆身上的衣服都平整熨帖,黑色的衬衫包裹着结实的胸膛,黑曜石纽扣扣到最上面一个,冷漠又?禁欲。

大脑偏向迟钝,林沅仍然没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他瞪着澄澈的眸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穿好的裤子,无辜地眨着眼,突然委屈起来,“你是不是对我石更不起来了啊?”

林沅扁着?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么的大胆,又?含着多少求·欢的骄矜。

长而密的睫毛轻颤着?,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雀儿,难过的不得了。

炎霆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没拐弯抹角地糊弄,也没重振旗鼓,大展雄风,而是实话实话,“宝贝儿,我对着你的红秋裤实在是……下次还是穿条黑的吧。”

林沅呆住了。

片刻的沉寂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林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踢他,他还能再笑五分?钟,“你怎么能嫌弃红色呢,多喜庆啊。一条红秋裤你都受不了,本命年的时候我还要?穿红内裤呢。”

红内裤,炎霆能够接受,哪怕穿一整年都行。

但红秋裤……挑战性着实有些太大了。

办公室Play最终还是没继续下去,林沅觉得自己要?是强迫炎霆,万一他以后都硬不起来,那后果可就大发了。

炎霆认真处理事务,林沅就趴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往外看。他一直很喜欢这儿的视角,不过公司人员众多,若是来的太频繁,定然会被议论的,他不喜欢太高调。

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不低,热汽蒸腾着。林沅脱掉了厚实的羽绒服,穿着白色的毛衣四处晃悠。

毛衣的衣领开?得有些大,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上面还残留着?几?个吻痕。已经是几天前留下的了,起初啜出来的玫瑰色褪了些,变成淡淡的粉。

若隐若现,像是从雪白的肌肤里透出来,颇为诱人。

炎霆刚被红秋裤惊灭的火气又?重?新燃烧起来,激荡在胸膛里,深沉的黑眸里欲色加重?。

在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炎霆把欲念强行压制了下去。

半个小时前,他刚预约了今天的孕检,准备下班后就带林沅去。现在要是真做点儿什么,检查的医生一定会发现的。

炎霆不想小家伙尴尬,只能选择委屈自己。

对此,林沅一无所知。大喇喇地挺着孕肚,在绵软的羊毛地毯上玩儿的不亦乐乎。

不知道是不是揣着崽久了,心里的排斥感已经完全消弭。比起上次孕检时的紧张与不知所措,林沅这会放松多了。

进了检查室后,大大方方地往诊床上一躺,丝毫不扭捏的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白鼓鼓的肚皮。

炎霆比他紧张多了,站在一遍握住林沅的手?,像是在安抚他,实则是在悄无声息地缓和自己无端焦灼的情绪。

宝宝长得很好,软软地一团蜷在爸爸的肚子里,B超照出来的时候,还在啃手?指。

之前那么脆弱的一颗小豆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长成了这么大一个,林沅觉得很神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眼神热切。

好奇地问了医生很多问题,比如自己接下来的饮食,还有杂七杂八地注意事项等等。

医生一一做了详细地解答,林沅三分?钟热度,听得时候脑袋点得飞快,转头就忘了,一条也没记住。

走出医院,就吵着要?吃冰淇淋。

怀孕的人口味甚是奇怪,什么都想吃。想吃冰淇淋的欲望来得猛烈,折磨着他的味觉。

这大冬天的,炎霆每天都想着法儿让他保暖,甚至在冒着?风雪出门时,忍不住想要将他揣进兜里,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他吃那么冰凉的东西。

被拒绝之后,林沅委屈地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扒着?医院的玻璃大门不走了。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们俩。

林沅面上的不高兴百分之八十都是装出来的,自从发现炎霆面对自己总是面硬心软之后,这招便成了他撒娇时惯用的招术,屡试不爽。

炎霆总是拿他没办法,训又舍不得,打又?下不了手?。

林沅容貌清秀,眉目昳丽,带着大毛领的羽绒服帽子罩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喉结也被衣服挡住,几?乎只露出个小巧的下巴。

他扒着?门,像小猫似的哼哼唧唧。圆滚滚的肚子抵在玻璃上,弧度明显。

过往的路人看炎霆的眼神很快就不对劲了,觉得他是小气又?抠门儿的男人。

一个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准妈妈看不下去,托着?自己的肚子指责道:“你媳妇儿身子重?,正是馋嘴的时候,想吃什么就给他吃啊,又?花不了几?个钱。”

炎霆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无语扶额。怪他平时太宠了,这小不省心的净知道惹事。

他上前牵住自家馋嘴宝贝儿的手?,语气无奈又?宠溺,“行,给你买。”

林沅立马就开?心了。摸摸自己的孕肚,小跑着?跟上炎霆的步伐,得寸进尺地喊道:“我要?吃两个。”

最终只吃到了一个冰淇淋,而且还不是免费的,他不仅割了地,还赔了款。

割地就是晚上不准分?房睡,至于赔款……林沅的小心脏忐忑不已,又?有点儿小期待。

可炎霆回家后,就把这事儿忘了。林沅也没主动提,不然显得他好不矜持。

直到过了几?天的晚上,炎霆才想起这茬。他洗完澡,穿着浴袍靠在床头,一条大长腿慵懒地微曲着,朝刚泡完澡,正在晾脚丫子的林沅招招手?,“宝宝,过来,是不是应该履行你前天答应我的事了?”

淡淡地瞥他一眼,林沅脸上的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回答:“今天周三,不行。”

炎霆一愣,没明白周三和其他日子有什么不同?。未几,问道:“你明天考试?”

但就算考试也没什么关系,小家伙之前答应的是用唇舌伺·候他,影响不大。

“不是。”林沅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古人云,周三得禁欲。”

说完,他穿上拖鞋,也不倒洗脚水,飞快地跑出卧室,下楼吃宵夜去了。

炎霆叹了口气,起身帮他把泡脚搞出来的狼藉收拾好。

日子像是又恢复了平静,炎家内部的勾心斗角逐渐远离了生活。

林沅不知道那些斗争是真的平息了,还是炎霆将所有的暗潮汹涌都挡在了外面,没再侵袭到他身边。

他也没问,每天舒舒服服地过着?。

如果,残酷的期末考试不存在的话,那生活一定更惬意。

林沅完全不理解,他一个金融学的,为什么要?学高数。

做为一个半途去的插班生,他上课时听得一脑袋浆糊,高数的期末考试却并没有因为他上的课时少而迟到。

一月初,元旦节过后,各科期末考试陆陆续续地到来。

林沅看书看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晚上八点,别墅的书房里灯光通明。林沅趴在桌上郁郁寡欢,撅起的嘴巴都能挂上个小油壶了。

高数书上的各种公式脱离书本飘起来,围在他身边,铸成一个囚笼,绕得他头晕眼花,脑袋发懵。

炎霆接完电话进来,便见小孕夫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浮动着水光,漂亮的眼尾耷拉着?,都快哭了。

他疾步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温热的手?掌在隆起的孕肚上轻轻抚摸着,声音温润,“哪里不懂?”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看不明白。”林沅一连指了好几处。两页书共五个知识点,就有三个不懂的。这要?是去考试,怕是连拿二十分?都难。

炎霆虽已离开学校多年,但这等简单的高数题也难不倒他。

如果此刻,林沅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把折磨了自己好几天,就差食不下,寝不安的高数归为简单的话,一定会当场气吐血。

“我可以教你。”炎霆的手?指在书页上敲了敲,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但我有个条件。”

林沅偏头瞪他一眼,总觉得看见了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而自己就是他的猎物。

“什么条件?”林沅支支吾吾地问。

“我做出一道,你就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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