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晚上气温很低,时不时地还有冷风吹过。

芥川出来的时候身上就穿着很单薄的睡衣,坐在天守阁门外的台阶上再被风一吹,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苍花出来的时候在外面批了件外套,眼角的余光察觉到芥川哆嗦了一下,她就往芥川那边挪了挪,把自己的外套分了一半给他。感觉到芥川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起来,苍花歪了下头:“我是不是离你太近了所以你不习惯?”

“有一点。”芥川点了点头,随即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我不讨厌这样。”他用贴近苍花的那只手拿着饼干,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外套。上面还带着苍花的体温,披在身上之后立刻就暖和了许多。

苍花将装饼干的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其中只手跟芥川一样抓着外套防止它滑下去,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了芥川的脑袋上:“是因为不习惯这里所以睡不着,还是因为妹妹不在身边所以睡不着呢?”

芥川咬了一口饼干细细地嚼着,吃完之后才小声说道:“都有。”他低着头又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了苍花没有听清楚。她不由得靠近了一些,问他说了什么,结果芥川把脸转向了一边,有些别扭地说道,“我说,银为什么都没有睡不着。”

感觉他刚才说的一定不是这句话,但苍花也没有揭穿他,只是笑眯眯地说道:“可能,小银没有你那么敏感,对这里也还比较适应。”

芥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咬着饼干。苍花见状也没有再跟他说话,自己也拿出了一块饼干吃着。她仰头看着天空的圆月,吃完了一块饼干之后,捻了捻指尖的碎屑,单手撑着侧脸懒洋洋地说道:“在偷吃宵夜的时候顺便赏月,不知道被歌仙知道的话会不会又要说我不风雅。”

从来这里到现在,别人芥川可能还不太认识,但歌仙他是知道的。而苍花也告诉了他和银这里是什么地方,而她又是什么身份。她不是大学生,目前的工作确实是老师,除此之外还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而至于不动和太鼓钟他们,甚至都不是人。

虽然没太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的认知却让芥川对这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因为自己身上可怕的异能,一直以来他都被人当成怪物。但苍花被他的黑兽攻击的时候,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能挡住他的攻击。

还有其他人也是一样。虽然他们说了一些“主人终于对人类崽崽下手了”这种话,但对于他们兄妹的到来,他们还是表示了很大的欢迎。

想到这里,芥川仰头看着苍花问道:“我和银,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吗?”

“不是。”苍花回答的很干脆。

瞳孔不自觉地收紧,芥川有些急切地问道:“你会赶我们走吗?”

“当然不会,”苍花有些奇怪地转头,却看到芥川的脸上满是不安,她立刻明白芥川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本来把你们带回来也只是暂时的,我是打算接下来辞掉工作搬去横滨,在那边找好房子之后就让你和银一起住进去。”她摸摸芥川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道,“放心吧,我把你们带回来,就不会抛弃你们。”

没有问出口的担心一下子消失不见,芥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苍花说的话里带着一股可以让他安下心来的力量。

不会被抛弃,也不用再回到黑暗里。

“还要再吃一块饼干吗?”

“……要。”

“诶?明明刚才说了不饿的~坦率一点的小孩比较可爱哦?”

“……现在饿了。”

“哈哈哈,龙之介真可爱。”

***

第二天早上,芥川睁开眼睛的同时猛地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