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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力气能大到什么地步?君匀之前不知道,现在他有了深刻的认知——原来女人可以轻松的拧开他的天灵盖,更别说扯他的衣服了。
凤菁扒他衣服的时候,他只能抱着院子里面的歪脖子树嗷嗷叫着:“凤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矜持!”
凤菁双眼放光拽着君匀的毛衣:“露锁骨!!锁骨!!现在就流行这种!”
君匀欲哭无泪:“我不拍了!我不拍了!”去他妈的走红,他一点都不想出名!
拉拉扯扯中凤菁的电话响了,君匀松了一口气连忙提醒道:“电话!电话!”
凤菁摸出手机看了看,君匀趁机从树上窜下来裹上了他心爱的军大衣。凤菁点了电话:“喂?爸爸?”
电话那头竟然是凤家家主,君匀还以为是凤行舟。不过想想就明白了,凤菁怎么会听凤行舟的。
凤菁连连点头:“好的爸爸,我马上回家。啊,不用来接我,我这就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凤菁遗憾极了。她晃了晃手机:“这次就先拍这么多吧,我保证,你这些照片流露出去之后一定能涨粉无数!要不要帮你开个账号?”
君匀头大:“你看着办吧。”只要能还他安宁,他就心满意足了。
凤菁匆匆忙忙的走掉了,君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算走了。”这位姑奶奶可真难缠,君匀有种预感,她将来会成为青龙观的常客。
想到这点,他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哦。要是她每次来都拉着自己拍照,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接下来几天阴雨绵绵,君匀在观里优哉游哉的打拳。这身体沉珂太多,身躯不太灵活,然而他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壳子里面呆多久,还是要好好的爱护这具身体的。
正当他打得兴起时,手机响了。
他以为又是骚扰电话,结果拿起来一看,只见屏幕上飘着一个大大的‘三’字。桑青游的电话,稀奇,君匀还以为他再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了之后,桑青游鼻塞住的声音传来:“喂?老头子你动作够快啊,青龙观你卖啦?前几天老顾还说你不卖的呢?”
君匀一头雾水:“啊?”
桑青游呵呵笑道:“装什么装,挖掘机都开到农家乐这边准备开工修路了,别说你不知道?”
君匀眉头一紧道:“我还真不知道。”
天上下着雨,并不影响挖掘机和推土机工作。在桑青游家农家旁边的公路后,三辆挖机已经挖了好大一片场地出来了,上山的小道也被挖断了,悬空的青石板离地面有三米高。
马路尽头有个带着安全帽的矮胖子手里正撑着伞:“你们加紧速度啊,工期只有八个月啊!”挖掘机轰隆隆的响着,遮盖了他的声音。
小道旁边的树木在挖掘机的铲齿下痛苦的倒下了,树根混着潮湿的泥土被拉扯断裂。三台大型挖机强有力的挖齿下,青龙山庞大的山体似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掏空。
君匀就是这时候从山道上下来的,他的速度很快。正在山脚下施工的工人似乎看到有一抹人影出现了,等他定睛一看时,高高抬起的挖斗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工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停下了挖斗的动作。然后探出驾驶室骂了一句脏话:“不要命啦!不知道这里在施工?!”
要是他没有看到这人,挖斗就这么落下去了,这人岂不是成了一滩烂泥?!
矮胖子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踩着黑黄色的泥土撑着伞艰难的向着这边走来:“是君观主啊!大家不要停啊,自己人,自己人!”
君匀眯着眼看了一眼胖子,他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个人物。这人叫马晓峰,原主曾经和他一起喝过酒。马晓峰是广达集团的一个项目负责人,而广达集团就是一直想要收购青龙山的开发商。
之前就是他来找君匀洽谈青龙观被收购的事,君匀出事那天,也是和他喝的酒。原主摔了之后,这家伙连面都没冒出来,原主死了,他也应该负责。
地上凹凸不平,马晓峰的雨靴上沾满了烂泥。他磕磕碰碰的走到山道下抬高伞看向君匀,然而他走得太近,雨伞挡住了他的视线。若是再将雨伞太高,他只能淋雨了。他举高雨伞目光向上却只看到了君匀脚下的青石板:“君观主!你站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咱不是说好了吗?”
君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我和你说好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答应卖青龙观了吗?”
马晓峰觍着脸嘿嘿笑着,他对君匀招招手:“来,来,你下来。我同你细细说,你来啊。”
君匀乜了他一眼,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从他撕了没签字的合同那天,就对马晓峰说清楚了。他不卖道观!
马晓峰却以为君匀是不满意拆迁的补偿款,这段时间也在一再加价。然而君匀对他连续说了三次之后,就不再接他电话了。君匀觉得凡事事不过三,他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没想到马晓峰这么没下限,在他没答应的情况下,他竟然派人直接动工!真当君匀没脾气?!
雨越下越大,被挖开的山脚下泥水四溢。君匀冷眼看着被翻腾的泥土,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在上涨。他很喜欢这条上山的小道,虽说淮淮和顾汀辞他们每次爬山道的时候都一肚子怨言,但是只要想到这是回家的路,不管路再长,他们都能生出勇气。
现在这条回家的小道断了头,流淌的泥水像是青龙山在哭泣。君匀的灵气从体内溢出,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结界挡住了雨水。细密的雨水落在结界上出现了一层水圈,这一神奇的现象惊得挖掘机工人傻了。
工人们不由得停下了挖掘机的动作,他们在对讲机中窃窃私语:“这人谁啊?”“青龙观主啊,这人不简单,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
马晓峰见挖掘机停了,他挥挥手:“都停着做什么?开工啊!”
说着他向着君匀抱怨着:“君观主,年前咱不都说好补偿条件了吗?再说,后来我们老板听说了青龙观的情况,还主动提高了补偿力度,这哪里不好?”
君匀沉声道:“青龙观不卖,青龙山也不卖。”青龙山和青龙观的地契都在君匀手里,谢天谢地,原主最落魄的时候,顾汀辞宁可偷电瓶车都没有卖了地契。
马晓峰以为君匀还在拿乔,他对着君匀招招手:“你下来啊,下来我们详谈。君观主,我今天带着诚意来,我们老板答应啦,给你的补偿款是这个数!”
说着马晓峰雨伞下伸出胖嘟嘟的手掌晃了晃:“五十万现金再加新区的大平层!条件都开到这样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快下来签字吧?我合同和纸笔都给你带来了!”
君匀呵呵笑了,和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真生气的时候笑的越灿烂火气就越大。君匀一字一顿:“趁我还能压得住脾气,你,带着你的人。滚!”
马晓峰好说歹说,见君匀还是油盐不进。他也恼了:“姓君的!老子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当时还是你臭不要脸的凑过来的!”
说起来这也是原主做的错事之一,青龙观生意实在太惨淡了,他断了财路没办法维持生活,这才想到了下下策卖道观。可是和马晓峰喝酒那天他就后悔了,没了青龙观,原主将来又能做什么?
然而君匀可不是原主,他平时好说话,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他冷笑一声:“我后悔了,你能奈何?”
在仙界,有谁能奈何无暇仙尊?即便到了下界他成了这幅模样,傲气也从来没减过!
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遮盖了天地间很多声音。挖掘机发动机发出的轰鸣也遮住了人声,站在马路上的桑青游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却什么都听不到。算了,他还是回去打游戏吧。
马晓峰气急了,一张圆脸板了起来。他指着君匀的方向怒吼道:“姓君的!一条命不过八十万,你要再不滚,老子就用八十万买你的一条命!”
马晓峰做这事有经验,跟着老板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人一开始哭哭啼啼不肯拆,这种多半是讹拆迁款的,只要钱给到位,连夜就搬走了。
遇到软硬不吃的更好办,只要趁人不在家的时候拆了他的房子。等人回来之后看到房子没了,还不是只能乖乖任由他们集团拿捏?
要是遇到用命来阻拦的,区区几十万对于一个大公司来说,太容易了。死一个,剩下的就安稳了。
君匀冷眼看着马晓峰,马晓峰变调的声音传来:“给老子搞死他!”
君匀微微一笑手捏铜钱:“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