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芹的脸上坑坑洼洼,红一块白一块,像是夏天被人吃了一半的莲蓬,看上去特别狰狞……

宋嘉宁倒吸一口冷气,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徐芹被毁过的脸。

徐芹怒道:“你满意吗?宋嘉宁!看见我现在这幅鬼样子,你满意吗!”

宋嘉宁往后退了退,挣开了徐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知道自己是鬼就不要出来瞎跑!吓到人怎么办!”她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对徐芹下的毒。

徐芹说:“好,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她从手上提的纸袋里拿出了一盒粉饼,然后打开,对着宋嘉宁说:“你对芒果过敏,对不对?”

宋嘉宁脸色变了,“你……你想干嘛……”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套彩妆,跟你给我特制的那套成分几乎一样,只不过将桃精华成分换成了芒果,很快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模一样,我们一起做鬼吧!”

宋嘉宁赶紧推开徐芹,“你是不是疯了!你别乱来!”她往门口跑,想要跑出去。

刚拉开门,顾弦和谢思怀就走了进来。

顾弦像拎只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回了房间,朝着徐芹示意,“过来啊,还等什么。”

宋嘉宁看着徐芹恶狠狠的越走越近,狗急跳墙,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刀,朝着顾弦就扎了过去。

顾弦没料到她还敢持械行凶,再加上注意力一直在徐芹那边,就没有注意到宋嘉宁扎过来的刀。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谢思怀的手直接横插了过来。

空手接白刃,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谢思怀忍着痛,将那把刀从宋嘉宁手上夺了过来,然后一把推开了宋嘉宁。

事发突然,所有人措手不及。

顾弦松开了宋嘉宁去查看谢思怀,慕熙夏也跑到了谢思怀的身边,一边跑一边打了急救电话。

只有徐芹去追宋嘉宁,但是她对蜜思没有宋嘉宁熟,所以没有追上。

慕熙夏看着谢思怀手掌心的窟窿,怒不可遏,宋嘉宁真是一次又一次突破她的底线!她绝对不能再姑息她!

于是她给陈知学打电话,让他帮忙在道上散布消息,悬赏五十万,只要有人把宋嘉宁抓住送到她面前,这个钱就归他。

陈知学听说整件事之后,也很气愤,当下就打包票说:“放心,包在我身上。”

谢思怀握着自己的手,笑着说:“我没事啊,不用叫救护车了吧,我感觉弄点云南白药涂涂就行。”

顾弦瞪他一眼,“叫你去医院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谢思怀弱弱的收声。

慕熙夏说:“你这个伤口比较大,自己处理不好会容易发炎,让顾弦陪你去医院吧。”

她让顾弦处理谢思怀这边的事,自己去找徐芹。

徐芹已经又戴上了口罩,站在空无一人的空中花园默默流泪。

“我没抓到她。”

慕熙夏安慰她,“不用急,她只能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很快我就会把她抓到你面前。”

“谢谢你。”徐芹擦了擦眼泪,“其实我的脸,也不能全怪她,我在含国的时候,什么药都肯试,什么手术都肯做,久而久之,反而越弄越糟糕。”

“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已经很糟糕,就到否极泰来的时候了,我回头给你介绍几个专业的整容医生。”

徐芹点了点头,然后对慕熙夏感激的说:“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给我下毒的人是宋嘉宁,我也不会有机会找她报仇。”

慕熙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

而谢思怀那边,被顾弦按着头躺上了急救人员的担架,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顾弦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凶,谢思怀不敢说话,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帮他暂时止血,然后说:“口子有点大,得去医院做缝合。”

“会留疤吗?”

“这个不好说,要看病人自己的体质。”

顾弦看着谢思怀长若葱白的一双手,现在裹着纱布,眉头不由自主就皱了起来。

她这一生都在努力向前冲,保护别人是常有的事,可是被人保护,这还是第一次。

此刻,有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里荡漾,她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看谢思怀越来越不顺眼……

……

慕熙夏安慰完了徐芹,又问了谢思怀的状况之后,才回了家。

她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宫弈已经在家,似乎有事在等她。

看着她一脸疲惫的走进来,还是先问她:“今天不顺利吗?”

慕熙夏摇了摇头,然后坐到他旁边,头枕着他的胸膛,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

末了叹了口气,“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以前不过是买凶伤人,现在都能自己伤人了!”

宫弈脸色变了变,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只是不痛不痒的说:“要我说,这些事你都没有必要亲自去做,宋嘉宁就是个疯子,招惹她干嘛?”

“她不犯我我自然不招惹她,可她偏偏要跟我作对啊!”慕熙夏伸了个懒腰,“算了,我先去洗澡。”

宫弈跟着她走进浴室,站在梳妆镜旁边看她卸妆,“熙熙,我们去新西兰吧。”

“好啊,这个旅程我们提过很多次,等你从米国回来,我们直接去吧。”

“明天就去好吗?我已经等不及了。”

慕熙夏觉得奇怪,“我们不是刚刚才从度假村回来吗?星星也看过了……”

宫弈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说:“我害怕……”

“怕什么?”

“害怕去了米国,解毒不成反中毒,你知道的,肯定有这个风险……”

慕熙夏快速打断他,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她回过头,双手托住了他的脸颊,“宫弈,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会没事的!”

宫弈抱着她,像是撒娇一样的摇晃着,“那你为了让我安心,明天陪我去新西兰好吗?”

慕熙夏这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不太想去,但是看到宫弈一脸渴望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要对米国那边的医生有信心!”

宫弈高兴的亲了她一口,“嗯!”

他的吻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从脸颊一路流连,粉唇……脖颈……然后……

春光一室。

……

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慕熙夏疲惫的嘟囔:“看来你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乐呈。”宫弈最近也太努力了叭,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当然。”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了小瑾了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父亲,我才是第一次当母亲,我都没有你着急。”

宫弈握着她的指尖,亲了亲,轻声道:“傻瓜,你也不是第一次……”

可是慕熙夏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好累,累得很快就睡着了。

……

而此时,犹如过街老鼠一样的宋嘉宁鬼鬼祟祟进了医院,进了陈楚泽的病房。

陈楚泽本来已经睡着了,可是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马上就被惊醒了,他手里拿着呼唤铃,厉声问道:“谁?”

没有回答。

就在他要按下呼唤铃的前一秒,听到了一个弱弱的声音,“是我。”

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哪怕好像离他很远很远他都能知道,那里是宋嘉宁。

“嘉宁?怎么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来?”

陈楚泽想要开口,宋嘉宁慌忙阻止,“不要。”

“到底怎么了?”

陈楚泽及拉着拖鞋,循着声音找过去,就看见宋嘉宁躲在沙发后面,浑身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