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彦本来就很喜欢阮安然,现在又在生死之际依靠过她,所以更加对她依恋,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要阮安然死。

宫怀瑾一直把阮安然当做慕熙夏,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他还没能把她认回来,他也不想让她死。

可是宫弈,为什么呢?

两个小孩看向了宫弈,宫弈沉声回答:“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

“好大的口气。”为首那人冷笑一声,“到了现在你还觉得你能逃的走?一起来的,我会让你们死在一起。这么痴缠是吗?那我成全你们。”

阮安然趁着他分神,一把抢过了彦彦,紧紧搂在了怀里。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把彦彦带走。

那些人拉不开她和彦彦,干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将她拎了起来。

阮安然双脚腾空,快要窒息,脸色通红,眼泪都要流出来。

为首的那个人吩咐道:“剩下那三个人,也都给我勒死!”

马上就有三批人拿着绳套靠近了宫弈、宫怀瑾和彦彦。

他们寡不敌众,被人套住了脖子。

很快,他们也都变得和阮安然一样,双手拼命的抠着脖子上的绳子,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是要死了吗?

真的要死了吗?

那么多的恩恩怨怨都没有解决,她就要死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就算死,他都要跟她死在一起?

阮安然放弃了挣扎,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痛苦,死了就不会一看见他就想起过去种种,死了就不会一边想要报复他一边又觉得痛苦……

解脱吧……

她闭上了眼睛,双手也垂了下来。

两个孩子被人勒得自顾不暇,没有看见。

唯有双手正拉着绳子跟绑匪角逐的宫弈看见了这一幕。

他以为阮安然已经死了。

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不……”,然后心口像是被人插进了数把尖刀,疼到无法呼吸。

他不想让她死,他不要她死。

电光火石之间,许许多多的画面从他的眼前一一闪过。

她坚定的跟他说:我是你的吉祥物,所以只要我在,你一定会好起来。

她俏皮的跟他说:宫弈,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她伤心的跟他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宫弈,我爱错了你。

她绝望的跟他说:宫弈,我累了,放过我吧。

……

宫弈双手捂住了头,他的头疼的像要爆炸。

他记起来了,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记得他之前有过一任妻子,她可爱、善良却也决绝,她和他一起乘坐的车冲进了河里,他得救了,她不在了……

她叫慕熙夏,她和眼前这个空中了无生气的女人长得几乎一样。

所以阮安然不可以死,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慕熙夏!

宫弈一松手,绳套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全身多处疼痛,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幸而很快,直升飞机已经飞到了厂房的上空。

云梯扔下来之后,很多雇佣兵鱼贯而入,很快就将这批绑匪全都控制住了,也将四个人事不知的人质全都迅速送到了医院。

宫正则收到消息之后,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宫怀瑾额头的伤是外伤,不太严重,也没有窒息很久,所以医生说他已经没有大碍。

医生道:“奇怪的是宫先生,他的窒息时间比小少爷更短,也没有什么外伤,但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

宫正则便问:“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

宫正则走进宫弈的病房,宫弈躺在床上,眉头深锁,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他附耳过去,听了几句,瞳孔便悠忽放大。

宫弈在喊慕熙夏的名字,他竟然在喊慕熙夏的名字!

宫正则心惊肉跳,连忙走出病房去给霍月梧打电话。

霍月梧听说之后便说:“我之前也担心会出现这样反复的情况,所以我已经派人去给你送药了,这个药跟上次给他用的药一样,只要让他吃下,应该可以遏制住他的记忆复苏。”

“你确定真的可以?”

“目前来看,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会尽快带医生过去给他会诊,但就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

宫正则皱了皱眉头,霍月梧说的不错,以宫弈现在的情况来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醒过来,一旦他清醒,他就不可能再受他摆布。

所以他很快就联系了霍月梧派来的人,让他直接把药送到医院来。

然后又迅速的给宫弈服了下去。

刚给宫弈喂完药,他就听见了骆羡凝的声音。

“爸爸,你在干什么?”

宫正则连忙把药袋捏入手心,然后说:“没事,我给宫弈喂点水。”

“可是我明明看见你喂了药丸到他嘴里,是什么药?”

“你看错了,没有什么药。”宫正则一脸坦然,“喂药这种事都是由护士来做的,我又不懂各个药的区别,我怎么会随便给宫弈喂药呢。”

骆羡凝半信半疑,但是,宫正则是宫弈的亲生父亲,宫弈是他的独子,他也不可能害宫弈,所以骆羡凝便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宫正则告诉她:“医生说宫弈没什么大碍,现在昏迷不醒可能只是惊吓过度,你不要太担心。”

“嗯,我知道。”

宫正则叮嘱完之后便走了出去。

骆羡凝看着宫弈嘴唇边的水渍,还是皱了皱眉。

……

而此时,叶灼言已经被叶维凡接回了家。

他看着盛怒的叶维凡,心中很是忐忑。

他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知道叶维凡会不会生他的气。

害,他在幻想什么。

叶维凡肯定会很生他的气,怎么可能不生呢。

叶维凡盯着叶灼言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啊?现在?能不能让我缓几天?”

“你还想干嘛?”

“我……我想去跟阮安然道谢。”他知道阮安然也醒了。

他们都是被宫家的人送去医院的,他好了之后,叶维凡就派了个人过来说是他的家长,宫家的人也没有阻拦,就让他跟着他走了。

而他在临走之前打听过,除了宫弈没醒,所有人都已经醒了。他这才放心的跟着叶维凡的人离开。

“用不着!”叶维凡一听到阮安然的名字从叶灼言嘴里说出来,就一阵惶恐,“总之你这次如果再不听话的话,以后你就休想踏出家里一步。”

叶维凡对他一向严格,但如此声色俱厉还是第一次。

叶灼言发动小孩优势,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老叶,你无情你无义,你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妈咪是谁,我是个小孩,你这样我会心理扭曲,这对我的成长会很不利,我要是长成了偏执狂你负责吗……呜呜呜呜……”

“我也不是有多过分的要求,你不认我,不想让我见我妈咪就算了,可是我现在想谢谢我的恩人你也不许,老叶,我真的好恨你……”

叶维凡头疼,他跟叶灼言的交流挺少的,他其实就没怎么接触过小孩,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无理取闹。

他唯一交流的多的小孩就是阮小年,可他那一套都是哄小女孩的,他觉得哄男孩并不太合适。

而且,让他留下来,让他继续跟阮安然接触……

怎么想都很危险!

想来想去,叶维凡都觉得他不能被叶灼言给威胁了,所以往后退了退,“你想哭的话就哭个够,哭好了跟吴叔回去,否则那些照顾你的人都得断手缺脚。”

他狠话放出来之后,叶灼言立马就止住了哭泣。

刚才说恨他是假,可是现在,他的眼神里是真的有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