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看阮安然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也不再多说,摇了摇头,离开了。

骆羡凝却有些担心。

阮安然对她说:“说到底还是个小混混,别影响了心情,走吧,我们继续玩。”

热热闹闹玩了两个小时后,客人们就开始撤了。

阮安然作为唯一知道骆羡凝的客人留到了最后,因为她要送她回家。

最后包厢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骆羡凝大字型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说:“真是像做梦一样啊。”

阮安然帮她收拾包包,“时间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有点累,别那么急,躺一会儿啊。”

阮安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除了有点疲倦没有什么不适的神色,就陪她躺了下来。

她不知道,骆羡凝拖着她,其实是在等一个时机。

过了会儿,有人敲了敲包间的门,进来的是经理。

经理笑着对骆羡凝说:“骆小姐,文哥他们已经走了。”

骆羡凝放下心来,对阮安然说:“那我们歇一会儿,也走吧。”

“如果你真的很担心的话,不如让宫弈派人来接你?”

骆羡凝反应很大的说:“不必了!”

阮安然有点奇怪的看着她。

骆羡凝掩饰的皱起眉头,“唉,要是让他知道我惹上这些人,始终不好,反正他们已经走了,以后我再也不来这个酒吧便是。”

“那好吧。”阮安然以为她是在意自己在宫弈心目中的形象,也没有多想。

……

而同一时刻,阮小年已经到了酒吧门口。

她等阮安然回来等了很久很久,等得肚子都饿了,所以跑出来吃宵夜。

吃着炸鸡看地图,发现离酒吧不远,就溜溜达达的过来了,想跟阮安然一起回酒店。

……

骆羡凝手机微微一震,她知道是信号来了,便跟阮安然说:“好了,我们走吧。”

阮安然便拎上她的包,两人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这家酒吧的停车场就在门外,只要下十几级台阶就到,骆羡凝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她摁了一下车钥匙,红色小跑的车灯就亮了起来。

突然,有几个人影从周围的树丛里窜了出来,然后冲向了两人。

黑夜里一道道寒光闪过,阮安然惊悚的发现,他们手上拿的全都是刀,而且各个都凶神恶煞,朝着她们冲了过来。

她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骆羡凝,毕竟骆羡凝是骆氏千金,宫氏儿媳,所以往骆羡凝前面一挡,然后才发现,这伙人不是冲着骆羡凝,而是冲着她来的。

那些人虽然都戴着口罩,但是各个眼神凶狠,一看就是要对她不利。

阮安然大脑一片空白。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手被人拉了一下,然后,她整个人的身体就被甩到了地上,躲开了第一波匕首的攻击。

再然后,她终于想起来,拉她的人是骆羡凝,她们两个双双倒地,而那些凶徒马上又要围上来。

既然骆羡凝已经被卷进来了,她就不能再软弱,骆羡凝是无辜的,她还怀着孩子呢,她不能有事!

在阮安然拼命思考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骆羡凝已经从地上爬起来。

她刚刚倒下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个浇花的水管,于是拿了起来,打开水龙头,在空中乱舞。

那些凶徒被水柱攻击,一时近不了她们的身。

骆羡凝便喊道:“你快走!快去叫人!”

阮安然犹豫,骆羡凝急了,“我撑不了多久!你想害死我们两吗!”

走,阮安然是不可能走的,她想先报警,然后再去帮骆羡凝。

她掏出手机,正在报警,就看见骆羡凝为了掩护她,已经来到了台阶边沿,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她又紧张又害怕,全身都在哆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的水管上……

阮安然大声尖叫,“不……”

但是已经来不及,骆羡凝一脚踏空,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水管被抛在空中,像是一场很不应景的人工降雨。

阮安然脑袋“轰”的一声,直接朝着骆羡凝摔倒的方向冲了过去,完全不管那些拿刀的凶徒就在她的附近。

那些凶徒似乎也吓到了,几个人交头接耳。

“kao!老大只是让我们吓唬吓唬他们,把那个高一点的女人带回去,没让我们搞出人命啊。”

“现在怎么办?”

“矮个子的不管了,把高个子那个带回去。”

这些话尽收阮安然的耳里,她终于明白是她闯的祸。

是她招惹了那些没脑子的流盲,才招来这场横祸。

她心里气自己气的要命,如果受伤的是她,她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揪心难过。

也不知道骆羡凝到底怎样了。

阮安然飞快的跑,那些人飞快的追,很快就追上了她。

幸好当那些凶徒正要朝她动手的时候,酒吧里的保安纷纷跑了出来,警车的警笛声也响了起来。

那些人只好骂了几句脏话,飞奔而逃。

……

骆羡凝从四五米的高空坠落,整个人趴在停车场的地上,动都不动。

阮安然蹲下,看见鲜血从她的腿中间流了出来,顿时就紧张得不知所措。

突然旁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墨迹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是阮小年。

在救护车上,阮小年说:“幸好我机灵,本来准备喊你,可是看到有很多人围攻你们,我就跑回去叫保安了。”阮小年说完,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阮安然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握着骆羡凝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脸色也是苍白如许。

随车医生说她的血没有止住,恐怕是凶多吉少。

阮安然自责极了,“都怪我不好,我为什么要招惹那些人呢,明明知道那些人都是渣滓,我要是听你的话,假意逢迎,不就没事了吗?”

骆羡凝紧紧闭着眼睛,疼的说不出话来。

尽管疼,可是心里却是愉悦的。

她的计划成功了,她多担心这个孩子摔一下会摔不掉,幸好这孩子跟她缘分也不深,就这样没了。

本来她是想陷害阮安然害得她流产,可是后来转念想想,陷害别人这种事恐怕会留下诸多疑点,万一被查到,被揭穿,宫弈肯定会对她深恶痛绝。

而且如果要让阮安然永远跟宫弈划清界限,还是让她对自己满怀愧疚感最好。

所以便想出了这招。

她因为救阮安然而流产,阮安然必定内疚自责,那天荔水湾的事她绝对不会说出来,所以以后她都可以安枕无忧了。

而且不会有人想到,是她自己设计让自己流产。

到了医院之后,骆羡凝进了手术室,阮安然这才想起来给宫弈打电话。

宫弈一听阮安然的声音,心里莫名起了一些愉悦的涟漪。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羡凝出事了,现在在市二院,你赶紧过来。”

她的声音慌张而急促,宫弈的心也提了起来,他连忙开车赶到了二院。

阮安然看见他之后,就先泪眼婆娑的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

宫弈心里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羡凝她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一副骆羡凝已遭不测的模样呢?

阮安然眼眶红红,“羡凝怀孕了,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孩子就没了……都是因为我……”

宫弈脑袋发懵,“你说什么?羡凝怀?孕?”

阮安然点点头。

宫弈有些恍惚,扶着墙壁站稳,听阮安然把事情说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

他回忆和骆羡凝之间仅有的那一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