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然突然自嘲的笑,“所以这次我回国以后你对我的若即若离,其实都是在演戏,你想麻痹我?”

叶维凡愣了愣,“我……”

阮安然深深叹了口气,“算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很感谢你,但……或许你不明白,感恩不是爱情。我会配合你再演一段时间,但是结婚不是儿戏,我们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我?为什么就是不能试着慢慢接受我?”

阮安然不知道该跟叶维凡怎么说,他现在的眼神很受伤,“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又或者你觉得你是我的救赎,你对我负责负上了瘾?”

叶维凡抓住她的双手,“不是那样的,我是真的很爱你。”

“那么你告诉我,慕家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冲口而出便是这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叶维凡今天算计她,也让她心灰意冷了吧。

叶维凡的眼神中瞬间弥漫上错愕和痛心,“你在怀疑我?”

阮安然默不作声。

叶维凡自嘲的往后退了几步,笑声凄凉,“原来这一切真的是我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我想好了,我们可以借由各种理由推迟婚期,推迟几次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人关注了,到时候我们再解除婚约。”阮安然指了指前面的车站,“在那里放我下车吧。”

“是不是因为宫奕?”

“我与你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阮安然突然像是被触动了心事,声音哀婉起来,“我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叶维凡察觉到她的态度变了。

从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恨声音很狠,可这次,她却像是余情未了。

阮安然见他没有停车的意思,便出声喊道:“停车!”

叶维凡对她的改变痛心极了,当下无话可说,一脚踩下刹车,打开了车门。

阮安然下车之后顺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掉头而去。

叶维凡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方向盘。

阮安然竟然重新开始调查慕家当年火灾的真相了,他当年确实跟她撒了谎,但是他也抹掉了痕迹,以阮安然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查出来什么真相,除非她身后有更有实力的人在帮她。

更有实力的人……会不会是宫奕……

……

叶维凡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宫奕和骆羡凝已经下了飞机。

他们要先在市区的酒店住一晚,然后再去宫家的庄园。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骆羡凝换了一套集性感和可爱于一身的睡衣,从浴室出来,宫奕却没有对她的刻意装扮眼前一亮,只是温柔的对她说:“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吧。”

他给她盖上被子,就要转身离去。

骆羡凝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那你呢?”

“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你先睡。”他像是哄小孩一样,把她的手放进了被窝里。

骆羡凝有几分失落,但很快,她就来不及伤春悲秋,因为手机亮了起来。是叶维凡发过来的信息。

“宫奕最近有反常举动吗?”

“你什么意思?”

“你出的主意让我弄巧成拙了,阮安然很不高兴,她虽然没有当场拒绝我,但是她也不肯与我结婚。”

骆羡凝一看就连忙去网上搜了他们的发布会来看,阮安然的表情确实没有惊喜与感动,她偷偷走去阳台跟叶维凡打电话。

“你搞不定阮安然,跑来甩锅给宫奕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叶维凡突然收声,如果继续解释下去,势必会暴露阮安然的身份,他巧妙的绕了过去,“安然最近好像对宫奕的态度变了很多,没有从前那么的深恶痛绝,所以我在想,他们两最近是不是又见面了,你的情报向来比我快,所以我问问你。”

骆羡凝转念一想,如果叶维凡和阮安然的关系不稳定,对于她也有威胁,便又给叶维凡出了个馊主意,“想要让阮安然回心转意,还不简单……”

叶维凡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她言之有理。

骆羡凝挂了电话,回到卧室,宫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床上了。

她心里一惊,也不知道宫奕听没听到。

宫奕翻着手上的杂志,漫不经心的问:“是谁打的电话?”

“公司的人,问我何时回去上班。”

宫奕皱起眉头,“你的手下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深更半夜打电话给骆羡凝就为了催她去上班?

骆羡凝无奈的说:“谁让你对我委以重任呢……不说这个了,你忙完了吗?”

“嗯。”

骆羡凝特意提起阮安然,“知道吗?今天叶氏开了一场发布会。”

“叶氏?叶维凡又想做什么?”

“他要和阮安然结婚了。婚期定在元旦。”

宫奕翻杂志的手指顿了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翻,“那挺好啊,他们两成双成对应该也蛮久了吧。”

骆羡凝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异常,坐到了他身边,靠在他的背上,“不如趁着这次度蜜月把给他们的结婚礼物给买了吧?”

“好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睡了。

因为医生说过骆羡凝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夫妻生活,所以她就静静靠在宫奕的怀里,听着宫奕强有力的心跳,有些惋惜的说:“都说蜜月宝宝最聪明了。”

宫奕觉得有点纳闷,她刚刚失去一个孩子,怎么对之前的孩子丝毫没有思念之情,这时候提什么蜜月宝宝?仿佛是在憎恨前一个宝宝坏了她的好事似的?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宝宝会有的。”

……

阮安然和叶维凡官宣结婚的消息之后,对于她去医院看叶灼言倒是方便了不少。

此刻的她是名正言顺的叶灼言后妈,医院的护士都对她毕恭毕敬。

然而叶灼言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醒过来只是迟早的事。

阮安然这些天憋了好多好多的话,但她无人可说,所以她便坐在叶灼言的病房里自言自语。

“彦彦,我突然有点不认识你爸爸了,他变得好陌生,他从前不会这样算计,虽然,他说是为了和我结婚,我也知道以他的条件,肯为了我工于心计,肯千方百计讨好我,我应该感恩戴德,可是……彦彦,我没有办法幻想我和你爸爸婚后的生活,我无法想象我和他穿着结婚礼服走进婚姻殿堂的模样,在我心里,他就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消除掉他的执念……彦彦,你的妈妈在哪里?如果我能找到她的话,或许能让她和你爸爸重新开始……”

“彦彦,我之前很恨一个人,可是最近,我发现我错怪了他,你说奇不奇怪,我一直以为他自私伪善,可到头来,自私伪善的那个人却是我自己。我口口声声可以为了你爸爸做任何事情,但我却无法勉强我自己嫁给他,我这么烂,根本不值得被爱,是不是?”

阮安然左右纠结徘徊,成天浑浑噩噩。

阮小年从幼稚园放学,被保姆接到医院,看见阮安然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阮安然!”她直呼其名,“你看看你现在颓废成什么鬼样子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想结婚就不结,直接去发微博发通稿,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这么黏黏糊糊,会让叶叔叔觉得还有希望,你每拖一天,未来对他造成的伤害就越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