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羡凝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宫正则生病的消息还在封锁着,她也不方便说出来。

阮安然便也没有追问。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四人面前。

宫奕上前一步,摁住了电梯门,绅士的请后面的人进去。

骆羡凝便挽住了阮安然的手,两人一起先走了进去,宫奕和叶维凡各自站在自家女人前面,盯着电梯数字盘。

宫奕自从上次献血事件之后对叶维凡印象就不太好,所以与他站的远远的,连客套都不想客套。

气氛诡异得让人想尖叫。

阮安然低头,看见宫奕的风衣下摆略略有些皱,就像是她心间上的褶皱,她想伸手抚平,却又触摸不到。

骆羡凝为了缓和气氛,开口道:“你们的婚礼找好场地和策划了吗?需不需要我把我的策划介绍给你?”

阮安然惊讶的“啊”了一声,表情木讷,好像骆羡凝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宫奕终于转过头来,探究的看了她一眼。

叶维凡马上道:“这些事情都是我来操办,不需要安然操心。”

骆羡凝故意酸溜溜的说:“哟哟哟,某些人真是爱妻情切呢。”

阮安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种木木讷讷,没有一点将要结婚的喜悦感。

宫奕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转了回来,电梯数字盘上的小红点一路往下,一格一格都像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跟自己说,她愿不愿意嫁给他,都与你无关,你已经结婚了,而且她是成年人,她既然选择了叶维凡,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多管闲事。

阮安然干笑了几声。

忽然电梯剧烈摇晃了起来,紧接着,灯就灭了。

慌乱之中,骆羡凝尖叫出声,然后双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什么依靠物。

她一肘将阮安然击倒,阮安然闷哼一声,干脆也不往起爬,而是往后退了退,靠在了电梯壁上。

骆羡凝还是在慌张的尖叫,阮安然却是悄无声息。

这点小意外对于她波澜起伏的人生来说简直就是小场面。

这家医院是有名的私立医院,保安室24小时都有人,电梯出事很快就有人会来救援,没什么好怕的。

眼前的黑暗,只是暂时的黑暗,只要耐心等待,光明就会来临,可是人生的黑暗呢,她还能等来曙光吗?

阮安然默默滴下一滴眼泪。

突然,黑暗中,有人朝她伸出了手,她猜测是离自己最近的叶维凡,便把手交给了他。

他拉着她站了起来。

就在这过程中,电梯又摇晃了几下,阮安然站立不稳便扑向了这个人的怀里。

就在此时,灯亮了,一切安稳了下来。

所有人睁开眼之后,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骆羡凝缩在叶维凡怀里瑟瑟发抖,而宫奕则紧紧抱着阮安然。

堪称修罗场。

骆羡凝和叶维凡紧紧咬着嘴唇,想要发作,可是其身不正,也没有立场发作。

骆羡凝好像是把阮安然推倒之后,刚好撞上了来扶阮安然的叶维凡,就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叶维凡以为那个位置就是阮安然,所以也就及时给了她安慰和安抚。

可宫奕呢……

宫奕应该明明听到了骆羡凝的声音不在那个方向。

宫奕应该明明知道他抱的人是阮安然。

骆羡凝恨得想把牙齿咬碎,她把叶维凡推开,然后挤出一脸的委屈,拉着宫奕的衣袖道:“我好害怕。”

阮安然抬起头,发现自己抱的人不是叶维凡而是宫奕,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推了出去。

她理了理头发,心跳如鼓。

幸好此时,保安的声音在电梯里响起。

“各位客人,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电梯将正常运行,请大家放心。”

话音刚落,电梯的数字盘就又继续往下坠去。

很快就到了一楼,电梯门徐徐打开。

叶维凡牵着阮安然,对里面的人点了点头,礼貌离去。

骆羡凝对宫奕说:“我们是回荔水湾还是回家?”

宫奕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回道:“荔水湾。”

刚刚在黑暗中,落在他手上的是什么?湿润的、冰凉的……是眼泪吗?

她过的有这么不快乐吗?

……

叶维凡带着阮安然去了珠宝行,让她挑用来镶嵌戒指的裸钻。

阮安然兴致缺钱,叶维凡便对老板说:“看来你们的钻石质素都不怎么样,没有一样是能让我未婚妻眼前一亮的。”

老板知道阮安然曾经做过珠宝设计师,也算是圈内人,便有些诚惶诚恐的说:“如果阮小姐都不太满意的话,我们还有一件镇店之宝,是一枚十克拉的粉钻,不如你们掌掌眼?”

阮安然忙说:“不用了,我看这个就很好。”她随手就点了一堆钻石里最不起眼的那颗,“就这个吧。”

老板面露惊诧,“可……可这个才2克拉。”

“要那么大干嘛,戴着累。”阮安然板着脸说,“总之我说要这个就这个,你去安排镶嵌吧。”

老板看了一眼叶维凡,叶维凡也点了点头,他这才拿着钻石去找师傅。

阮安然对叶维凡说:“我想明天去一趟D国。”

“D国?”叶维凡不太想她去,“你去做什么?”

阮安然想了想,“我听说金星乐团会去d国办演奏会,我想去听听。”

“那我陪你一起去。”

“倒也不必,你平时那么忙,再加上婚礼的筹备工作,我可不希望浪费你的时间。”

叶维凡便说:“那好吧,我找人帮你订票。”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订票这种事我还能不会吗?就是我走的这几天,小年要拜托你照顾了。”

“没问题。”

阮安然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惆怅起来。马上要见到阮文静了,她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可是她的这副落寞落到叶维凡的眼里,倒好像是在缅怀d国……在他的眼里,d国约等于宫奕,所以,他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叶维凡有点不爽,他不想让她去d国,于是起了坏心思。

他安排了一队狗仔跟着阮安然,阮安然走到哪里都有人跟,各种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她路上跟人问个路,就说她疑似有了新欢,她去花店买了一捧花,就说她失宠了只能自己买花取悦自己……

阮安然不堪其扰。

叶维凡对阮安然说:“我们刚刚公布婚讯,被人跟是很正常的,你现在有热度,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d国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否则被他们抓住大做文章,说我们婚变,你远走他乡,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阮安然很郁闷,“我票都买好了。”

叶维凡笑道:“我已经让人去联系金星乐团的经纪了,他们年底应该会来锦城举办演奏会,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阮安然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主要是老是这么被人跟着,她去了d国也没有办法去找阮文静,否则到时候陈年旧瓜全都被扒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阮安然打电话跟霍月梧吐槽这件事。

霍月梧道:“你还是安心准备你的婚礼吧,阮文静那边我有派人一直盯梢,她跑不掉的,只不过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见她。”

“她当真这么无情,一点都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吗?”

霍月梧语塞,不想太打击阮安然,便说:“我只是觉得沧海桑田,你们都已经改名换姓,好多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阮安然默默饮泪,“别的事情都过的去,就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过不了。”

“唉……”

霍月梧挂了电话之后,就想起她和成尚真一起去找阮文静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