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道:“现在是中度,如果骆小姐肯好好配合治疗的话,情况会慢慢好转的。”

骆父看向了旁边面无表情的骆羡凝,她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医生的话一样。

配合?她会愿意配合吗?

骆父觉得又心疼又糟心。

羡凝是骆家最小的孩子,也是他盼望了很久的女儿,所以从小就是宠着长大,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一有挫折就承受不住,才会觉得许南哲的虚情假意是关怀是安慰吧。

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爱上许南哲,可让他去接受许南哲……他办不到。

他不可能让羡凝再去赌一次。

和宫奕的婚姻失败了,他希望骆羡凝接下来的人生顺顺利利,不要再有波澜。

骆羡凝麻木的跟着骆父回家。

骆父把药袋给她,叮嘱她吃药,她点头,他让佣人盯着她按时吃药,佣人说每次小姐都会很乖的吃药,但情况一直没有改变。

她还是郁郁寡欢,似乎游离在人群之外,她变得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布娃娃。

无论谁来看她,她都是一个表情,淡淡的,漫不经心。

骆父想让她换一个环境,便把她送去了骆家的度假别墅,让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后来,骆父收到的好消息就多了。

那个别墅旁边就是骆家的马场,骆羡凝很喜欢去马场玩,喜欢喂马、刷马、骑马。

他收到的照片里,骆羡凝终于有了笑容,她骑在马上,阳光灿烂,她笑得也很灿烂。

骆父以为骆羡凝的情况在慢慢好转,便没有再过多操心,佣人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三天后,突然噩耗传来。

骆羡凝跳楼了。

别墅一共五层,她从四楼一跃而下,摔在了草坪上。

骆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慌慌张张赶到医院,茫然的看着手术室,不吃不喝一直等到医生出来。

医生道:“幸好别墅草坪头一日刚翻过土,稀松柔软,她没有生命危险,骨头也没事,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但是求生意志一直很微弱。”

骆父一听,便让人去寻许南哲。

管他有何居心,此时此刻能把骆羡凝治好才最要紧。

许南哲本就一直徘徊在骆家左右,所以很快就被骆家的人送到了医院。

他冲到骆羡凝的病床边,握住了她的手,焦急的喊道:“羡凝,是我啊,是我……”

骆父叹了口气,“医生说她自己不想醒过来,所以一直陷在深度昏迷里,如果你能让她醒过来,以后我便不再管你们的事。”

许南哲摸着骆羡凝的脸,又哭又笑,“你听到了吗?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快点醒过来啊。”

可是骆羡凝却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骆父知道一切需要时间,就离开了这里,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失而复得的许南哲细心入微的照顾着骆羡凝,每天陪她说话,推她去晒太阳,给她擦洗身子。

他总是在给骆羡凝描述美好的未来,“羡凝,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去把那家民宿给盘下来,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我最近开始工作了,虽然还没攒够钱,但总有一天我能攒够的,到时候,你爸爸也就不会误会我,我们可以在海边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有客人的时候做做生意,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去踏踏浪……是不是很美好?所以你别睡了,快起来吧。”

骆羡凝的情况却一点改变都没有。

许南哲毫不气馁,日复一日……

……

阮安然和叶维凡之间的冷战比她想象中的时间还要长。

叶灼言最终看不下去了,去找叶维凡理论。

“老叶,你也太小气了吧,就算她真的跟宫奕见面了又怎样,她还不能有朋友了吗?你给她脸色给了这么多天,你真的不怕她跑了吗?”叶灼言坐在叶维凡对面的椅子上,两只小脚在空中晃啊晃的,像个小大人。

叶维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人了?”

“我是跟你分析利弊啊,做男人嘛,就该大度一些,小肚鸡肠会让人瞧不起的。”叶灼言挑了挑眉,“而且我都帮你问过安然了,她说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这还不够吗?”

叶维凡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阳光,“她真的这么说?”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叶灼言见叶维凡又了松动,再接再厉,“她这些日子都瘦了,其实你吃的那些饭喝的那些汤都是她亲自做的,但是他怕你不喝,才让佣人给你端上来,她对你是真心的,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端着,她的心可能就要寒透了。”

叶维凡若有所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灼言咧开嘴笑了,“那我先下楼了,我去把小年姐姐带走,你好好跟安然说说。”

叶维凡拄着拐杖跟在叶灼言的后面,他的脚已经差不多快好了,但是医生说为了安全起见,让他暂时不要直接走路。

到了楼梯附近,他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便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玻璃弹珠,然后朝着叶灼言的脚下扔了过去。

叶灼言高高兴兴的下楼,根本没有注意到叶维凡的小动作,所以一脚便踩上了那个弹珠,然后整个人朝前栽去。

他吓得“哇哇”大叫,便把在厨房的阮安然引了过来。

她扔掉手上拿着的玻璃杯,满脸惊恐的朝着楼梯这边跑过来。

眼看叶灼言就要摔下楼梯,楼上的叶维凡扔掉了拐杖,整个人向前几个跃步,从后面抓住了叶灼言的衣领,然后将他一把抓回了自己身边,叶灼言立刻就扶住了旁边的楼梯把手,惊魂甫定。

但是叶维凡的脸上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很快,他脸色就恢复了正常,然后蹲下身去看叶灼言,“你没事吧?没被吓到吧?”

叶灼言拍着胸口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老叶你身手不减当年啊,要不是你我肯定摔得头破血流牙掉光。”

叶维凡戳了戳他的额头,“这时候还开玩笑,知不知道你妈妈快吓死了。”

阮安然已经几步并做一步冲了过来,她紧紧的抱住叶灼言,不住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维凡便往后退了退,“你让保姆来重新打扫一下房间吧,要是再摔一次可就不好了。”说完,他便朝着楼上走去。

他扶着楼梯,走的很慢,基本上只用左脚,受伤的那只右脚只是轻轻点地立马抬起。

阮安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便问:“你的脚……我帮你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叶维凡头都没回,直接说:“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叶灼言和阮安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叹了口气,他们都不信叶维凡真的没事。

叶灼言道:“老叶本来已经答应我要跟你和解了,如果他没事,他不会就这么掉头走掉的。”

“和解?”阮安然心里百般滋味,“他真的愿意?”

“嗯,当然了,他那么喜欢你。”叶灼言懊恼的说,“都怪我不好,走路不小心,如果老叶的脚因为我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被阮安然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叶维凡便约了助理过来,开车带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脸色便一直不好。

叶灼言去他房间问了好几次,他什么都不肯说。

阮安然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去敲了他房间的门。

“维凡,我们可以聊聊吗?”

叶维凡淡淡的应了一句:“我已经睡了。”

阮安然执着的说:“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醒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