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宫人们悄悄遁走,江徳财点燃一束准备好的熏香,整齐的放到御案前,才微微躬身退下。

熏香是清淡的果蔬味,香味浓郁的化不开,清爽又不刺鼻,温柔雅致,林安清相当喜欢这个?味道。他困在陆沉楼怀中,吸了吸鼻子嗅闻。

闻着看似清淡的果香味,透明的气体顺着鼻腔漫入身体,一路畅通无阻,香气最?深处夹杂着丝缕的药香,并不起?眼,一开始难以注意到。

不对,这香有问题!

林安清猛地清醒过来,他眼眶绯红的看过去,旁边陆沉楼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将衣服勒出明显的一道道褶皱。

环抱着的两?人呼吸相互胶着,状态都相当的不正常,热浪滚滚。

这貌似果香的药香,实?则是烂俗不堪的药物,皇宫大?内从不允许出现,列入禁药。

刚才这熏香是江徳财端过来的,他一名?太监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力,那就只可能是陆沉楼准备的。

沉沉的闭上眼,林安清费力平复心中翻滚的滚烫,他低估了陆沉楼疯狂的程度。

空空荡荡的御花园内,四?面露天,假山层叠花草茂密,没有人在一旁围观,但是他们的状况并未缓和。

林安清控制者呼吸节奏,指尖微微颤抖,竭力向后退:“陛下,这里是宫中的御花园。”

话还没说完,他又被陆沉楼拽了回来,摔到他的胸膛上,轻缓低语,“在御花园里又如何?”

靠上林安清的肩膀,陆沉楼沉声闷笑,“这全天下都是朕的,遑论是宫中一座不起?眼的御花园。”

他抓紧林安清的手腕,“你?也是朕的。”

“……”强词夺理。林安清深呼吸几?下,不再说话。

他表面上一副软弱小白兔的模样,眼里的清高和孤傲没有减少半分,陆沉楼又忍不住着迷的吻上去。

“林安清,你?听好了。”陆沉楼凑近耳畔,嗓音越发的喑哑低沉,“朕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寤寐思服。”

轻笑着,在他的耳廓轻轻吹气,“你?的双目、鼻梁、双唇……你?的所有的一切,朕都着迷的移不开眼睛。”

这番言语铿锵有力,又太过于偏执,林安清皱眉,警惕的看着他。

接触到他抗拒的眼神,陆沉楼的笑意消失,声音也冷淡下来,“还是说,你?到现在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女刺客?”

方才帝王的不满,就已?经把杜婉音打的皮开肉绽,真正的怒火恐怕会将她烧的死无全尸。

事已?至此,林安清不得不卸力似的妥协,“……不要在御花园。”

言外之意,回到宫中就可以为?所欲为?。

陆沉楼鹰隼般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宛如锁定猎物的大?型猛兽,死死地盯着林安清,半晌还是状似宽容的同意下来,

“可以。”

他的双臂从林安清的腿弯中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乾清宫的方向走去,步伐不稳,摇晃的林安清的太阳穴有些痛。

察觉到林安清的不适,系统适时?的在他的脑海中出声:【请问2940号宿主,需要星际考察系统的帮助吗?】

2940号是林安清的囚犯编号,这还是系统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称呼他,态度认真。

“不需要。”林安清揽着陆沉楼的脖子,昏昏沉沉的闭眼,以此缓解身上的不适感。

身后的宫人们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脑袋低垂,恭送着抱着他的陆沉楼走过去,齐声万岁。

过了今日,恐怕全宫上下都要知道帝王“临幸”了他这个?名?不副实?的新晋状元。

但即便如此,也总比在御花园,天为?被地为?床好得多。

跨入乾清宫的大?门?,陆沉楼甚至没有前往寝宫,几?步就进了平常批阅奏折、商讨大?事的养心殿,将林安清放在他平时?常坐的座椅上。

让一个?没有正式分封官位的状元坐在皇帝的龙椅上,简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荒唐,甚至还要在这里行云雨。

放置到软塌塌的椅子上,林安清睁开眼睛,周围的景物已?经从连绵的花草、假山,变成?了金碧辉煌的皇帝寝宫。

熏香的后劲显现出来,方才林安清只是吸了一点,现在就觉得头疼脑热,衣领开解后倒舒服了不少,靠在陆沉楼怀里,努力平复越发急促的心跳。

感知到对方不安分的动作,林安清蓦地按住他的手,半眯着眼睛使?劲摇头,掩去睫毛下的湿漉漉水意。

收回手,陆沉楼的眸色深沉,“林状元还是不愿意接受朕?”

披散开的墨发荡漾出弧度,林安清又摇头,眼神涣散。

“那你?……”陆沉楼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倏地使?力,将人从身上推下去,几?乎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又在陆沉楼暴躁的愤怒前,倾身上前,主动封住了他的唇。

上下颠倒。

陆沉楼黑沉沉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注视着林安清泛红的脸颊,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放任他以下犯上放肆的行为?。

明明先前软的如同软水一般,还是不愿意雌伏。

冰凉的眼眸逐渐温暖过来,陆沉楼攀附上了林安清的脊背,眼里露出兴味,胆敢欺压帝王,胆子实?在不小。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杜婉音,事到如今,并没有考虑她的死活。那双忽闪的剔透眼眸中,满满的倒映着他的身影,丝毫没有其他人的位置。

灯火摇曳,美人垂泪,模样让人止不住的心疼心碎,似乎君王不早朝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纵使?林安清在上方,也不影响陆沉楼内心的满足感。待命的宫女端来一盆水,搭配着毛巾,用?于侍寝后的擦拭,来来回回好几?波人。

床幔之间的吱呀作响,她们通通听得一清二楚,直到次日的正午,天光乍破,床幔掀起?。

零碎的阳光透进来,林安清俊秀的眉头微蹙,他的手被陆沉楼牢固地握在手心,汗意润湿,感到掌心燥热也挣脱不得,不间断的摩挲和骚扰他。

黑长的头发也与陆沉楼的相互缠绕在一起?,纠缠不休。

“朕吵醒你?了?”陆沉楼溢出笑意,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林安清的发顶,“时?间还早,没睡醒就接着睡,不打紧。”

语气中带着茶余饭后、酒足饭饱的餍足,看起?来心情?相当的不错。

林安清避开他的触碰直起?身,沉缓地眨眼,停顿片刻后才轻声开口:“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明显还没有睡清醒,连敬称都忘记加上。

不过陆沉楼也不在意,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林安清,黑压压的眼神一片沉意,似乎要将他此时?此刻的状态牢牢镌刻在心底。

他安静的没有回话,但外面灿烂的阳光明显而扎眼,显然时?候已?然不早。

林安清眯起?眼,阳光在他波光粼粼的眼眸中跳跃,他兀自思索,“……陛下,您该去上朝了。”

陆沉楼失笑:“朕已?上过早朝,连早膳都用?过了。”

他捏住林安清的鼻子,宛若逗弄一只顽皮的猫,“朕的状元郎莫不是睡一觉睡糊涂了,嗯?”

林安清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黑眼睛,瞳孔轮廓圆润,着实?惹人怜爱,陆沉楼毫无反抗之意地缴械投降:“无妨,你?要觉得还困顿就接着睡,没人敢来打扰。”

已?是正午,早朝结束了好一会,实?在是林安清的体力娇弱,昨日用?力过度,才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和陆沉楼交谈几?句,林安清迅速地清醒过来,目光恢复清明,连忙从怀抱里挣脱出来。他一个?无名?无份的平民对帝王做出那些事,理应要治大?罪。

“陛下,昨夜草民……”林安清的言语艰涩。

陆沉楼打断他接下来的请罪话语,扶住他的胳膊,毫无羞耻之心,“昨夜朕很满意,林状元做得不错——各个?方面的不错,都相当的不错。”

低垂着头,红晕顺着脖颈攀爬到了面颊,林安清的脸庞迅速漫上绯红。

巫山云彩一般,好看,陆沉楼醉心地眯起?眼眸仔细打量。

“林状元深得朕心,朕决定好好的赏赐你?一番,以全林状元的慰龙之功。”他一本正经的道,“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朕通通能捧来送到你?面前。”

他抬起?林安清的下巴,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朕想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官位、地位、权势、财产……”

贴近林安清的耳畔,陆沉楼的嗓音逐渐沙哑,“世人之所求,朕应有尽有。”

林安清避无可避,撞上他黝黑偏执的眼神,状似落入一滩肮脏的泥沼。

“朕会给你?最?高的官位,最?好的仆从,全天下最?珍奇的宝物。”陆沉楼道,“只要你?听话。”他复又重复,“……只要你?听话。”

漂亮的眼眸中倒映着陆沉楼有些狰狞的神情?,他又迅速的恢复平静,看向林安清的眼神中满是痴迷,只让人觉得疯狂而可怖。

如果这双漂亮精致的眼眸里有一天盈满了其他人的身影,陆沉楼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斩断那个?人的喉咙,五马分尸。

再将他的独一无二的小状元用?铁链困在囚笼里,安置在他四?面铁壁的寝宫中,一生一世。

鼻尖没入林安清的发丝之间,淡淡的香味弥漫过来,打断了陆沉楼的思绪,有效的冲淡他清晨的疲惫与倦怠,也缓解睡眼朦胧间汹涌的杀戮冲动。

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这一时?刻,又有几?个?或成?千上百的罪不至死的人,在无形之中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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